“而烟草,目前效果不明显,公爷之前说这个抽烟的人群要慢慢培养,目前我们在这些城市的铺子正在做这样的事,先从官员下手,如果官员们抽上了,百姓们自然会有样学样。我们的计划是,今年在金国培养出五万个抽烟的人,每人每年一千支的话,就能卖出五千万。刚才李当家的说今年会产出六千万支,剩下的我们准备卖到南方。”
“南边的关系,你们也看到了,目前还算好,秦相目今还算得势,只是朝里还有个吕颐浩吕相,他是主战派,我回来之前拜访过他,他放下话,只要我们该战的时候死战,他不会为难我们。”
“至于南边的生意,水路以及水路沿线的商号建设目前刚刚开始,这需要大量的钱财,目前我们的财政不那么宽裕,今年的买卖如果能顺利的话,收回一部分银钱,明年就可以大规模铺开了。”
“哦,说到这里,给公爷汇报个好消息,棉籽我从海外大食人那里买到了,足足有五百斤,还有上千斤棉花,正在宁波来这里的船上,预计下月初能到。”
这对赵龙吟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硫磺和硝石矿石年前就买来一批,现在就等棉花。制作硝化棉这活非常危险,而且这东西工业生产和实验室里小剂量制作不一样,开工前要准备好生产设备和场地,这需要二乙和四乙腾出时间来帮他。
“买卖上的事情大概就这些了,去年我们花出去了三十一万六千七百二十三贯,目前可用的银钱还有三十六万贯,今年上半年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收入的,所以要靠这些撑过上半年,除了生产和军备所需,我们要省着用了。”
“是的,我这边,大多数参与开荒的人家都是没有什么银钱的,需要借贷给他们购买农具和种子,还有口粮,作坊那里前期建造费用,雇佣工人的费用,我估计不少于二十万贯。”李仲达那里上半年是用钱大户,可是也省不了。
“说到军备开支,陈均说咱们每年可以从朝廷那里得到蜀地一成的税赋,直接从蜀地就近调拨,不走临安,这样我们估计又多了二十万贯的进项。”
“我说嘛,朝廷要我们打造龙吟军,旨意里关于军饷却一字不提,原来有这样的安排。”房志成跟赵龙吟一样,对钱比较痴迷,这也怪不得他们,一个是银钱大管家,一个是当家,没有钱,心里慌啊。
“说到军备,种大都统,你有什么安排?”
“你们先帮我把娘子娶了!”种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娶娘子是跟军备有关系?”
“当然有,娶了娘子我就安了家,安了家我就会有子嗣,有了子嗣我就可以安心去征战了,你说有没有关系?”种虎吹胡子瞪眼道。
赵龙吟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这逻辑也说得过去,何况他还答应过种虎,要帮他说说的。
“阿翁,种虎喜欢上游芷小姐姐,你看你作为长辈,是否可以出面帮忙跟游芷姐姐说一下。”
李仲达抚着胡须呵呵笑道:“成人之美的事情老夫当然乐意,等会儿我就去找那丫头,只是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讲讲军备上的事情了?”赵龙吟瞪了种虎一眼。
种虎嘿嘿一笑,说道:“朝廷让我们成立龙吟军,下设左右前后四个军,按照老兵制,每个军五个营,共两千五百人,四个军就需要一万人。朝廷把房州和均州的厢军划给了咱们,房州厢军的情况我大概知道,十个营五千人里有一半是老弱,混饭吃的那种,均州那边我估计差不多,也就是说厢军里能挑出五千人就不错了,加上我们自己的三千人,还有两千的缺口。”
“我打算从流民里招募一些老兵,估计凑齐一万人的问题不大,只是武器和盔甲怎么办?厢军的武器维护一下地方治安还可以,上阵杀金人?刀刃砍卷了都不一定砍得透对方的盔甲。而他们自身的盔甲基本还是竹甲,有的干脆没有甲,穿不穿的作用不大,上战场基本就是去送死,这个还希望三弟帮我解决一下。”
“我也不瞎提要求,按我们现在配备的那种盔甲和唐刀就行。”
“你这还不是瞎提要求?给你的那种盔甲,轻骑兵用的,重五十三斤,用精铁片一千五百六十三片,一套需银钱二十三贯,重骑兵用的,重六十四斤,用精铁片一千八百五十四片,一套需银钱三十五贯。唐刀,一把需银钱一十八贯。”
“如果龙吟军都按照现在这个制式配备,咱们就是卖儿卖女也养不活!”李仲达怒道。
赵龙吟摸着鼻子在心里计算了下,“种大哥,今年我努努力,给你两千套盔甲,三千把刀,一千支长枪,十万支各式羽箭。多的拿不出来了,明年给你把剩余的补上。”
“也行,咱们现在困难,哥哥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多弄一套是一套吧。之前三弟说咱们龙吟军要以骑兵为主,重步兵为辅。我算了下,这一万人可以配置成六千骑兵,两千神臂弓弩兵,两千重步兵。”
“问题是,我们现在战马不足一千匹,而且大多数都是驽马,不堪大用,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与金人的战马没得比,如之奈何?”
“竹山的马场每年能产出多少?”
“不足三百匹。”
“这是大问题啊!”赵龙吟也有些无可奈何。
“西宁州和秦凤路如今也被金人占了,原本我们大宋可以在那里与吐蕃人买马,如今也是不行了。”房志成在那边有买卖,主要是跟吐蕃人用茶叶换青海湖的盐巴。
“明年我们要把利州路作为经营重点,房当家的,跟朝廷说一下,让利州路给我们一些方便,我们想办法从吐蕃人那里买战马,不惜代价也要打通一条利州路到西宁州的运输线路,私运的也行!我就不信,金人是铁板一块!”
“西宁州太重要了,西夏人,回鹘人,吐蕃人,金人都对这块土地虎视眈眈。既然这地方混乱,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插上一脚?”张仲熊叼着根烟,凑过来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风险太大了。”房志成应该比较了解那里的情况,所以就有些犹豫。
“风险大,机会也大,西宁州离会宁府几千里,金人的手伸得太远了。仲熊大哥,我想请你去一趟,跟西夏人,回鹘人吐蕃人多走动,多联系,把那里的水搅浑,水一浑,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喏!我喜欢做这样的活计。”张仲熊咧嘴大笑起来,他喜欢冒险,不耐烦条条框框,这从他管理房陵城流民的方式上就可以看出来。对张仲熊的安排,赵龙吟想过很久,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把他培养成游击战的好手,放到敌后方去。
“你去西宁州后,跟房当家的打好配合,你在暗,房当家的在明。今年的任务以了解当地状况,结交关系为主,如果能弄到马,也可以交房当家的运回来,不求多,求稳当。我估计,这两三年那地方会陷入动荡,金人可能会失去对西宁的控制,所以你们远期的目标就是控制住西宁州,将金人赶出秦凤路。”
“公爷,你咋知道金人会失去对西宁州的控制?”大家都很疑惑,虽然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证明了赵龙吟的预测十有八九准,而且每次大家问的时候他都含含糊糊,大伙儿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我猜的!”果然,又是这一套说辞,难道神龙架真有神仙?
赵龙吟没法告诉他们这是前世历史书上说的,绍兴六年,伪齐人在金国军队支持下在淮河一线对大宋发动大规模攻击,西夏人乘金人力量分散之际攻占了西宁州。为什么西夏那些棒槌可以夺取,他赵龙吟不可以?
会开到这,大家都已明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散了,赵龙吟打算回李家坡去找房宣意,想给他派个活,这瓜娃子,最近都不怎么见到人,骡子不干活还是骡子吗?
回到久违的小木屋,春姑已经去了房陵城,所以屋子有些冷清,小酒儿没有再派别的人过来,而是亲自来照顾他洗漱。
第二天一大早,赵龙吟来到书院。过完年书院又招了一批学生,整个书院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搬家不行了。他来找房宣意就是想让他主持将靖康书院搬到房陵城一事。李仲达和房志成都太忙了,根本顾不上管理书院,现在书院的山长是一个叫顾一同的大儒,是游芷介绍来的,谢良佐的学生。
走进藏书阁,就见房宣意和程薏,还有个赵龙吟没见过的穿着藕粉色长褙子的小娘子在有说有笑。赵龙吟咳嗽了一下,说笑停止了,两个小娘子羞红了脸,低着头急急地走了。
“那位小娘子很面生?”
“我妹子房芊芊,你未过门的娘子!”房宣意被赵龙吟打扰了兴致,有些恼怒。
“哎呀,你不早说!应该多看一眼的。”赵龙吟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