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单手执戟,左手反握着环首刀的刀柄。
得益于身下的高桥马鞍和马镫,张辽以及他带领的骑兵们在作战时不用一直扯着缰绳,解放了一只手,大大的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力。
对面的袁绍骑兵就不同了,他们使用的还是这个时代流行的单边马镫,也没有高桥马鞍方便他们马上作战,因此他们不仅需要夹紧马腹,还要用一只手握住缰绳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张辽清啸一声,一马当先,朝着袁绍骑兵发起冲击。
对面的袁绍骑兵将领是个气度沉稳的中年人,他见张辽部人多势众,心知不能力敌,因此呼啸一声,带着骑兵绕场奔走。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张辽部的速度远远快于他们,没过多久就没追上了。
中年将领大惊失色,同样都是轻骑兵,双方本来就隔着不近的距离,即便张辽部的幽州战马比他们的战马优良,也不至于如此短时间就被追上吧?
这就要归功于马蹄铁的应用了。
在刘和授意铁匠们把马蹄铁鼓捣出来之后,刘和便迅速的将麾下的骑兵战马都列装了马蹄铁,有着马蹄铁的保护,战马在奔跑时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袁绍军的骑兵没有马蹄铁,战马速度难以达到极限,并且经常会发生崴到腿的情况,既伤了战马也伤了人。
张辽部迅速接近了敌军,手中大戟挥舞,将几名袁军打落马下。
中年将领咬着牙,朝着高干带领的步兵而去。
高干部军心已经涣散,不过高干作为世家子弟,并不完全是个草包,他凭借自己在军中的心腹和威逼利诱等手段,很快将在溃散边缘的队伍拉了回来。
约摸千余步卒被他聚在了一起,勉强可以形成战斗力了,虽然这点兵力对张辽而言算不得多大的威胁。
中年将领靠近高干,并非是要高干部替他打败张辽,不过是需要这些集结起来的步兵做缓冲,迟滞张辽骑兵的速度而已。
事实上也的确起到了效果,高干也很明白,他咬着牙让步卒让开一条路,将自家骑兵放了过去,而后冒着阵型溃散的危险去阻碍张辽。
趁着中年将领经过,高干大声问道:“蒋奇,我为你挡住此獠,你可能反败为胜?”
蒋奇回答道:“元才公子,我观敌将旗号,乃是刘和麾下第一大将张辽,其人勇不可当,且武略过人,非常人能与之匹敌!况且我军兵少,恐难胜之,末将只能设法保全我等!”
张辽身后的亲卫扛着一面大旗,上书“征虏将军、都亭侯”,中间那个大大的“张”字尤为醒目。
即使高干不认得刘和麾下将领,也知道刘和帐下姓张且封侯的将军除了张辽外再无第二人。
蒋奇此人也是袁绍手下主要将领之一,虽然比不上颜良、文丑,却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名将。
高干闻言大为失望,他知道蒋奇能力不弱,但是他都没有办法挡住张辽,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粮草都被张辽点燃,此番不仅捞不着功劳,反而有大过失,若是较起真来,自己舅舅恐怕保不住自己性命。
毕竟袁绍四世三公,为了名声也许会挥泪斩高干。
“此番粮草被劫,若是无法留下张辽,你我二人都难逃重责!”
高干咬着牙道。
这还得看颜良在前线的发挥了,如果颜良成功拿下冀州,凭借冀州的富庶,即使粮草没有成功运到,颜良部也可以就地取粮。
那样袁绍稳坐冀州,心情大好,或许会宽恕他二人罪过。
但若是颜良因为粮草而兵败,他二人少不了被军法论罪。
蒋奇同样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能够将张辽留在这里,他二人还能够将功补过,免去罪责。
可事实并不以他俩的意志为转移,张辽虽然被高干的步兵阻滞了片刻,但他并没有陷入苦战,而是轻松的脱离了高干部的纠缠。
骑兵想要摆脱步兵的纠缠简直太容易了。
这时另一支袁绍军出现了。
“敌将休走,淳于琼来也!”
为首一员大将,乃是淳于琼,昔日西园八校尉之一,如今为袁绍麾下部将。
张辽冷笑一声,淳于琼也算得上老朋友了,昔日他为丁原帐下从事,被派到洛阳后归入何进部下,可没少跟他们打交道。
不过当时自己地位卑下,根本不被这些人放在眼里。
而今自己身为征虏将军将军、都亭侯,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远在淳于琼之上,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淳于琼麾下军队不下万人,他本就驻扎在最近的城池,并且派了斥候在附近监视,在张辽出击的第一时间斥候就把消息传了过去。
淳于琼得到消息很快就带着军队出击了。
此刻正好堵在张辽的退路上。
不过张辽丝毫不惧。
“牛金,你为我扛旗!”
张辽低喝一声,牛金点头,从大旗手那里接过张辽的将旗。
将旗是将领在战场上的象征,将旗在哪里就代表着主将在哪里,淳于琼带着大军而来,目标一定会死死的盯着这面大旗。
因此张辽让勇猛无畏的牛金来拿大旗。
牛金是张辽在军中发掘出的一棵好苗子,力气大,打仗悍不畏死,而且带脑子,并不是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张辽打算把他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
淳于琼手里也有不少骑兵,蒋奇和高干见到淳于琼部,顿时大喜。
“蒋奇,你快与淳于琼合兵一处,千万不能让张辽走脱!”高干急切的大喊。
蒋奇目光一沉,带着骑兵朝张辽压了过去。
而淳于琼也将大军展开,步卒结阵一步一步逼了过来。
他自己则带着骑兵游弋在边缘,若张辽有逃走的意图,他就会第一时间带着骑兵前去阻拦。
张辽哈哈大笑:“尔等若是以为这样就能留下我张辽,未免太小看于我!”
“牛金,卷旗,冲阵!”
牛金明白张辽的意思,他将大旗卷起来夹在手中,旗杆本身就是一支长长的矛,在顶上装有枪头,此刻将旗被卷起来,就成了一支粗壮的长枪。
张辽冲锋在第一位,他斜脱大戟,胯下黄鬃马绝尘而出。
牛金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将大旗平举,紧随其后。
张辽冲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淳于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