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魏高祖孝文皇帝元宏

漂泊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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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生死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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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不出妙手,按常规走法继续走下去,现在就可以投子认输。就在这时候,手敕送到。王景文打开匣盒,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赐药死!

死?死?死?王景文突然计上心来,心里大叫:有了!拈子轻轻拍在客人的边空中。客人与围观者都莫名其妙,这是下得那门子棋?明明不可能出棋,为何要走?如果不是准备耍赖的话,就是想要对手走错;这么简单的棋局,可能走错吗?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王景文不管不顾,客人谨慎小心,就这么各自走了数十步“废棋”。果然,还是没有捞到任何机会。似乎王景文失去信心,更换阵地,转而继续走角部;人人都以为,王景文即将输棋。

各自五、六手棋之后,所有人才看明白,为何王景文要走废棋。原来,王景文在角部做出一个生死大劫!本来,整盘棋都没有这么大的劫材,而刚才所走废弃正好可以!

如果王景文先走角部做大劫,再走边空“废棋”,则客人可以弃子争先,赢得生死大劫,王景文还是要输棋。

无论客人还是围观者,都拍手叫好,纷纷称赞道:

“看到如此妙招,当不虚此生!”

王景文笑而不语,将棋子收入棋盒,才将诏书递给客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诸君言之有理,偶然得此妙手,景文当不虚此生!”

客人读过手敕之后,惊叫道:

“甚么,奉敕见赐以死?”

众人搞清楚状况之后,王景文左右怒喝道:

“大丈夫安能坐而受死?州中文武数百,可奋起一搏!”

王景文收起得意,慢悠悠地回答道:

“我知诸卿真心。若是顾怜在下,请为我家中百口计。”

王景文随后取出纸墨,答敕致谢,从容饮药而亡。宋帝刘彧看过抄来的棋局,连连叹气惋惜:这是人能想出的妙招吗?赠其开府仪同三司。

宋帝刘彧整天苦思冥想,儿子可能遭遇到的威胁;睡梦中听到有人说话,告诉他,豫章太守刘愔欲反!

刘彧惊醒,立即派人到豫章,赐死刘愔。

回光返照之际,宋帝刘彧安排身后事,以桂阳王休范为司空,尚书右仆射褚渊为护军将军,加中领军刘勔为右仆射,诏褚渊、刘勔与尚书令袁粲、荆州刺史蔡兴宗、郢州刺史沈攸之并受顾命。褚渊引荐萧道成,宋帝刘彧又以萧道成为右卫将军、领卫尉,与袁粲等共掌机要。

四月己亥,宋帝刘彧殂,时年三十四;庚子,太子刘昱即皇帝位,时年十岁。

刘彧殂,上皇弘吊了几年的心,放下一半,安心修道,又诏昙曜等沙门,与朝堂诸公、耆老刁雍、汝阴王等,到鹿野佛图禅窟,与诸禅僧谈佛。

论道一半,昙曜提及太上皇帝与天子耕籍田,又说道:

“管子云: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今比丘不在寺舍,游涉村落,交通奸滑,经历年岁。无籍之僧,不事营生,骗人骗财。无知之徒,各相高尚,贫富相竞,费竭财产,造立图寺,务存高广。有道之士曾告诫,聚财聚祸;在下时时惶惧,不得不慎也!”

刁雍说道:

“是啊,而今连年灾荒,天下嗷嗷待哺,而京城之工商杂伎,男不耕,女不织,此乃饥馑之由也。”

淮南王他说道:

“如今,骗子多如牛毛。我听说,竟有大胆妄为之徒,竟假扮军警、候官,欺男霸女,敲诈勒索。”

听众人突然谈起人间凡俗事,上皇弘不由思索,此情此景,诸君为何要谈这些与佛法无关之事?看来,天下局势非常不妙,饥馑成了所有人的心病。想到这里,魏帝弘大声告诉秘书内小:

“仔细记录,不要粉饰太平。”

众人得到鼓励,全然忘记佛法,每个人都提关心之事,包括一众禅僧。高允提到:

“今年贡举,犹为靡烂;鄙夫所以超分妄进,岂所谓旌贤树德也。”

贡举之事上皇弘知道,有不少告讦书,告小门小户贿赂考官,以图妄进。赵黑、李訢曾派人调查过,发现所选皆是俊才,所以没有处置。平素,高允并无太多门户之见;今天,在这种场合提及,显然是大部、大族对此不能容忍。

佛图会结束,上皇弘召诸公商议对策,一条条旨意,逐项外发。

夏四月庚子,诏工商杂伎,尽听赴农;诸州郡课民益种菜果。

癸酉,诏沙门不得去寺云游民间,行者需有公文。

五月丁巳,诏军警给玺印、传符,次给马印。

六月,安州(治所方城,承德市隆化县境)民遇水雹,免租赈恤。

丙申,诏曰:“顷者州郡选贡,多不以实。自今所遣,皆门尽州郡之高,才极乡闾之选。”

秋七月壬子,蠕蠕部帅无卢真将三万骑寇敦煌,镇将尉迟多侯击走之。又寇晋昌,守将薛奴击走之。

今年天气与往年不同,虽也是水旱蝗相间,但多地水涝成灾;与之相反,大漠草原少雨干旱而寒冷。

京城及周边缺粮,七月戊午,冯太后带魏帝弘,行幸阴山就食。两个月后的九月辛巳,车架还宫。

秋七月,光州民孙晏等聚党千余人叛通宋帝刘昱,刺史叔孙璝讨平之。

上皇弘想要改变将卒构成,程骏与高禧建议,不可操之过急,可稍做尝试,观察各方反应。任城王云上疏提议,从各郡县招人讲武,以备遴选。

说干就干,七月壬寅,上皇弘诏州郡县各遣二人才堪专对者,赴九月讲武,当亲问风俗。

八月丙辰,百济国遣使奉表请师伐高丽。

河西费也头反,薄骨律镇将击走之。

戊申,统万镇将、河间王郁久闾虎皮坐贪残赐死。

己酉,诏以州镇十一水,免民田租,开仓赈恤。又诏流离之民,皆令还乡,违者配徙边镇。

冬十月,蠕蠕犯塞,及于五原。

十一月,上皇弘亲帅大军北讨,其中就有各郡县参与讲武者。将要北度大漠奇袭蠕蠕各部时,蠕蠕闻魏军将至,大惧,北走数千里。上皇弘无奈,只好撤军。想要到大漠之北击溃蠕蠕,除了乘其不备之奇袭,再就是举国之力,多路大军齐出。灾荒连年,有此国力吗?并没有!

上皇弘回军怀朔镇,想起徙边的高谧,有感于徙边者之苦,诏以代郡事同丰沛,代民先配边戍者皆免之。又派赵黑持手敕,去将高谧带回大营。

赵黑去而独自归来,禀告上皇弘:

“太上皇帝,高谧于九月不幸病故;幸运的是,留有遗腹子,名树生。顾名思义,生于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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