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建奴这两天的探子越来越多了!”
“本官也发现了!”
沈阳城的东城门城楼上,熊廷弼一脸凝重地看着远方回道。
“浑河也解冻了,看来建奴要来攻打沈阳城了!”
“浑河上有没有打上树桩?”
“回大人,贺将军在河面还没解冻前,就已经派人去做这事儿了!”
“趁建奴还没来,你派人去再多打一些,萨尔浒与抚顺关就在浑河的上游,建奴肯定会利用浑河来输送攻城器械与粮草!”
“是,大人,下官马上让人去做!”
“城里粮草能用多久?”
“回大人,春节期间,兵部又送来了三十万石粮食与五十万石草料,应该能食用一年以上!”
“柴火呢?”
“回大人,因木材太占位置,兵部运了大量的煤炭过来,而且也足够使用一年的时间!”
“城内百姓转移了多少?”
“回大人,老弱妇孺已基本转移到了辽阳与海州!”
“城里细作呢?”
“回大人,经过锦衣卫盘查,查出了城内大族范家一直在通虏!”
“范家?可是前兵部尚书范鏓范家?”
“是,大人,就是这个范家,范鏓的儿子范沈恩荫沈阳中卫指挥同知,便一直留在了沈阳城内!”
“首犯可抓住了?”
“回大人,已经抓住了,是范沈的两个孙子,范文寀与范文程!”
“他们作为沈阳当地大族,为何会私通建奴?”
“回大人,自沈范鏓去世后,范家就没落了,他们见建奴势起,便想两头下注!”
“人在哪?”
“回大人,在之前的沈阳中卫大牢!”
“明天将他们全家拉到沈阳东门外斩首,首犯头颅悬挂在东城门上,以儆效尤!”
“是,大人!”
“明天开始,所有人未经本官命令,不得出城,违令者斩!”
“是,大人!”
“大人,下官愿出城率本部兵马驱赶在城外转悠的建奴探子!”
“贺将军,你把本官刚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大人,下官不敢!”
“不敢就好,记住,本官再重申一遍,无本官命令,一律不准出城,否则军法处置!”
熊廷弼说完,眼神还看向了一旁亲兵拿着的尚方宝剑。
“是,大人!”
看到熊廷弼不善的眼神,陪同在侧的沈阳各级官员,纷纷躬身应答。
“尤世功!”
“大人,下官在!”
“你负责守卫北门,记住,不管建奴如何挑衅,不准打开城门!”
“是,大人,下官遵令!”
“贺世贤!”
“下官在!”
“你负责守卫西城,跟北门一样,不准开城门,而且马上将城门用砖石堵死!”
为了防止容易冲动的贺世贤出城浪战,熊廷弼干脆将西门给堵死算逑。
“这...”
“怎么?本官的军令不作数?”
“下官不敢,下官遵令!”
“早中晚本官都会派镇抚兵巡视各城门城防,希望两位将军不要自误!”
“下官不管!”贺世贤与尤世功两人赶忙答道。
“李荣光!”
“大人,下官在!”
“南门与东门由你守卫,跟北门一样,无本官军令,不得打开城门!”
“是,大人,下官遵令!”
“都各忙各的吧!”
“是,大人,下官告退!”
等沈阳城内的几大将官离开东城城门楼后,熊廷弼抬头看着远方布满阴霾的天空,神情格外的凝重。
皇帝的几次书信中,多次强调必须守住沈阳与辽阳。
虽然熊廷弼已经经略辽东两年,但此时的建奴已不是多年前他巡抚辽东时的建奴。
统一女真各部,以及以极小代价取得萨尔浒之战的胜利后,去年,建奴更是先后大败内喀尔喀与科尔沁联军,以及虎墩兔的察哈尔联军。
建奴,已经呈现出一副不可战胜的气势,岂能不令他熊廷弼忧虑。
萨尔浒之战后,虽然勉强维护住了辽东现有局面,但那是在建奴忙于与蒙古察哈尔各部作战的缘故,并不是他熊廷弼有多优秀,辽东军队有多英勇。
想到此,熊廷弼心中不禁又大骂起了祸国殃民的李成梁家族与东林党。
一个故意养寇自重,一个不干人事整天排斥与打压异己。
第二天一早,锦衣卫千户王文彩来到了沈阳中卫的牢房。
“大人!”
“犯人可都在?”
“回大人,都在!”
“范文程兄弟可还在辱骂?”
“回大人,已被小人用破袜子堵上了!”
“好,给他们每人一个窝窝头,吃完后全部带走!”
“这位大人,不知要将我们带到哪去?”
“你是范楠?”
“正是在下!”
“你可知你儿子一直在通虏?”
“大人,在下不知啊,在下冤枉啊......”
“冤枉?你一個范家话事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通虏?你看本官像是傻子吗?”
“大人,在下真的不知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啊,我们范家可是范文正公范仲淹的后裔,岂能干出通虏的事情?”
“住口,范文正公要是知道有你们这种后裔,恐怕恨不得当初把你们都射在墙上!”
“冤枉啊,大人,我们世受大明皇恩,岂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我们冤枉啊!”
看到一家之主连喊冤枉,范家其他一百多口人,也跟着纷纷大声呼喊了起来,“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冤枉啊......”
面对范家人的喊冤,王文彩全都当做没看到也没有听到。
“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窝窝头不用上了,直接将他们的嘴都堵上,全部带走!”
“伱们这些杀千刀的鹰犬,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乃文正公的后裔,我的祖父乃嘉靖朝兵部尚书,你们放肆......”
很快,范楠及其一百多范家人的怒骂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枷上木枷后,纷纷被驱赶出了牢房,朝沈阳东城门走去。
身在东城门城楼上看着一路被驱赶过来的范氏家族,眼里充满了愤怒与凝重。
很快,沈阳范氏一族人被带到了东城门外。
在整齐划一排好队形后,没有宣读判决书,也没有请刽子手,锦衣卫的校尉纷纷抽出跨在腰间的腰刀,朝面前的范家族人砍去。
不管男女老少,一律乱刀砍死。
行完刑,王文彩让人将范楠父子三人的头颅砍了下来,并将他们的头发割成了鼠尾辫,提着来到了东城门的城楼。
至于尸身与其他范家人的尸体,全被校尉们拉到远处给掩埋了起来,免得发生瘟疫。
“熊大人,范楠父子三人的头颅已被下官取来!”
“好,再辛苦王千户将他们悬挂在城门上!”
“是,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