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爷!”
回复完,魏忠贤再次向前一步,继续朝着下面的众臣朗声说道:“经王安与汪文言招供,汪文言充当王安与刘一燝等人的中间人,多次互通宫内宫外之消息,其中就有之前为大行皇帝选妃之事。
与此同时,刘一燝等人还通过汪文言的引荐,向王安举荐几个皇五子的讲官......”
卧草!
这东林党人可真够胆大包天的,不仅干涉后宫选妃,还干涉皇子的教育,他们这是想干嘛?
“启奏陛下,臣弹劾刘一燝等窥视宫闱、操弄选妃与皇子教育的佞臣,请陛下按《大明律》与《大明会典》严惩如此大逆不道的奸佞!”
身为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兼代管督察院事的官应震,哪还受得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哪会容忍这种打击政敌的大好机会。
官应震的话音刚落,朝堂中大部分的官员纷纷响应。
不管是齐楚浙党,还是未受牵连的东林党,皆纷纷站出来附和。
废话,这可是等同于谋逆的大案,不站出来表个态,难不成想与刘一燝等人成为同党?
东林党再牛逼,也不敢公然在朝堂上支持造反吧。
“大伴,继续念完!”
看着纷纷跪倒在地的大臣,朱由校只是淡淡地朝魏忠贤说了这么一句。
“是,皇爷!”
回完话,魏忠贤继续念道:“礼部左侍郎孙如游所极力举荐之刘昭妃,多年来一直受刘一燝等人的资助,其中不仅包含刘昭妃本人的资助,也包括刘昭妃娘家人的资助......”
魏忠贤的话再次被点中名字的孙如游打断,“陛下,臣冤枉啊,臣举荐刘昭妃全都是一片公心啊......”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后,继续念道:“皇爷在九月二十六日召开内阁会议后的当晚,刘一燝召集南京刑部尚书陈于廷、南京工部尚书张问达、礼部左侍郎孙如游、大理寺少卿曹于汴、光禄寺丞高攀龙于小时雍坊刘一燝府邸密谈!”
念完后,魏忠贤躬身朝朱由校行了一礼后,重新退回了身侧。
“方首辅,为何陈于廷与张问达两人一直滞留京城?吏部的官员是不是只管文书往来?”
朱由校并没有急于表态怎么处理刘一燝等人,而是先质问起了身兼吏部尚书的方从哲。
“回陛下,臣督促不力,甘愿受罚!”
眼见着要大获全胜了,方从哲自然要配合着皇帝演好接下来的戏。
“以后在京外调之官员,半个月内必须离京就任,吏部再根据距离远近制定一份官员到任的时间,外加对应的惩罚条例!”
“是,陛下,臣遵旨!”
“对于你对吏部的督促不力,朕也不能不罚,这样吧,三位堂官一起罚俸三月,你的少傅降为太子太保吧!”
既然他朱由校铲除了跳得最欢的东林党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方从哲这个齐楚浙党的党魁,好适当安抚剩余东林党人心中的不平,以及不能让齐楚浙党太飘。
“谢陛下,臣领旨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相比这连根连毫毛都不算的惩罚,自然是雨露了。
“对于刘一燝等人,首辅以为,当如何处置?”
“回陛下,臣以为当交由以督察院为首的三法司会审,锦衣卫与东厂从旁协助!”
“三法司会审,肯定是要的,但在此之前,朕想先抄个家,一来解决边关与诸位爱卿的欠饷,二来避免他们的家人卷款潜逃!”
朱由校的话音刚落,身为户部左侍郎代尚书事的毕自严马上出声附和道:“启奏陛下,臣深表赞同,而且臣恳请查抄之事交由户部负责!”
“启奏陛下,既然三法司会审将由督察院主导,臣恳请查抄之事交由督察院主责!”
谁都知道抄家是笔十分有油水的差事,他官应震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看着争抢抄家的两人,朱由校也不气恼,而是看向官应震问道:“官爱卿,朕听说前户部尚书李三才私自截留二十二万根皇木用于建造他张家湾的豪宅,可有此事?”
对于政敌李三才,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官应震自然选择了落井下石,“回陛下,的确如此,而且李三才当年担任户部尚书与漕运总督的时候,多次倒卖漕粮、军粮与贡物,并与南来北往在张家湾上下船的官员私交甚笃!”
“如此大逆不道之奸贼蛀虫,督察院还留着过年?留着他继续祸害大明?”
“是,陛下,臣马上派遣御史前往张家湾捉拿李三才一族!”
“你保证督察院就没有李三才的同党?”
“回陛下,臣不敢保证!”
官应震自然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做出这种保证,今天的早朝,已经有太多的御史言官落马,他这个刚就任督察院之人,就更不敢保证了。
朱由校见目标达到,朝田尔耕方向大喊一声道:“锦衣卫何在?”
面对这种泼天的富贵,田尔耕略显激动地站出来高声答道:“回陛下,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在!”
“马上派遣缇骑校尉捉拿所有钦犯,并负责抄没犯官之家财!”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田尔耕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答道:“是,陛下,臣遵旨!”
“你也别高兴太早,除了你自己加强对锦衣卫的约束外,朕还给你派些人从旁协助!”
说完,朱由校看向一旁侯立着的魏忠贤道:“大伴,让东厂派一些人过去从旁协助!”
“是,皇爷,奴婢领旨!”魏忠贤兴奋地答道。
“你俩记住了,约束好抄家之人,朕事后自有重赏。至于抄家过程中凡遇到敢于抵抗者,可就地斩杀!”
“是,皇爷/陛下,臣遵旨!”
虽然多了互相监督,私下拿得少了,但皇爷说了有重赏,想必也能弥补回来,两人自然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见毕自严还想争取,朱由校立时出声阻止道:“毕爱卿,你能保证户部没有李三才之人?”
“啊,这......臣不敢保证!”
说完,毕自严心虚地退回了队列。
他跟官应震一样,几乎都是同时履职新衙门,更何况李三才还曾经长期掌管户部,他就更不敢保证了。
“先将这些大逆不道之罪官羁押起来,就羁押在武英殿前面的六科廊,避免消息走漏!”朱由校朝正要转身的田尔耕说道。
“是,陛下,臣遵旨!”
说完,他向殿外侯立着的锦衣卫招了招手,很快便将瘫软在地的犯官全给架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