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其他有用的消息?”
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后,朱由校咬着牙问道。
“回皇爷,他们还计划尽快推动皇爷的选秀,从而好提前安排备选的秀女......”
靠,这些东林党人真尼玛恐怖。
朱由校还以为他们只会玩一些打嘴炮的把戏,没想到无耻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说,宫内接应之人,除了王安,还有谁?”
“回皇爷,还有魏朝与王体乾,以及刘昭妃......”
说着说着,魏忠贤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一旁护卫的方正化,整个人的三观也被魏忠贤所说的内容给彻底颠覆了。
这些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君子,原来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害人勾当。
而且还是控制后廷与谋害君王的勾当。
强压住内心要爆发的小宇宙,朱由校阴冷着问道:“刘昭妃乃皇爷爷第一次选妃时,是最后定选的三人之一,而且赏赐也不少,怎会与东林党人勾连?”
“回皇爷,奴婢对天发誓,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否则甘受天打雷劈!”
见皇帝语气不善,魏忠贤立马吓得跪下自证自话。
“起来说话!”
“谢皇爷!”
见皇帝并没有责备,魏忠贤立刻心里放松了不少。
“刘昭妃为何会愿意答应东林党人的勾连?”
“回皇爷,刘昭妃与东林党在西北地区的大儒冯从吾及南京工部尚书张问达是老乡,刘昭妃自从在万历六年被选为昭妃之后,因年长万历皇爷六岁的缘故,并未得到万历皇爷的一滴雨露,赏赐也并不算丰厚,尤其是在李太后薨逝后,赏赐的数量也急转直下!”
“你的意思是说,宫外有汪文言等人给刘昭妃娘家人大量的资助,而宫内有王安等人送去的银白之物?”
“皇爷天资英睿,的确如此!”
“李三才,朕没记错的话,已经致仕好多年了吧!”
“回皇爷,李三才于万历四十三年因盗用二十二万根皇木,被御史弹劾罢官归家,现居通州张家湾的尚书府!”
我嘞个去,盗用二十二万根皇木,居然啥事没有,仅仅只是被罢官了事。
这万历皇帝当时在干嘛?
难不成李三才是他亲爹不成?
“李三才盗用皇木,为何平安无事?”
“回皇爷,李三才乃东林党魁,同时是通州官宦大族,因身处张家湾这个南来北往的官员士子都要乘船下船之地,他通过豪爽的迎来接往,与绝大多数东林之人关系莫逆。当初被弹劾时,为其伸冤与辩解的官员不计其数,所以......”
“张家湾?京杭大运河的北端起点不是通州吗?怎么官员士子都会在张家湾停船乘船?”
“回皇爷,通州的确是京杭大运河漕运的终点,但因水量不足,基本只给运输物资的漕船停靠,其它官员百姓一律要在通州南边的张家湾停靠。另外,通惠河虽然直达京城,但也因水量不足,河道狭窄,只给皇城运输物资使用,也叫御河!”
“好,朕知道了。此事,先不泄露出去,等十月初六御门听政时,你再择机当庭公布!”
“是,皇爷,奴婢遵旨!”
“汪文言被抓时,当时有没有泄露出去?”
“回皇爷,锦衣卫抓人时,格外的小心谨慎,并无他人知晓!”
“好,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皇爷,奴婢告退!”
说完,魏忠贤行了一礼后,退出了书房。
......
“阁老,现在新君明显更重视方从哲等齐楚浙党,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刘一燝府邸内,坐在下首一直未赴任南京刑部尚书的陈于廷皱着眉头问道。
“大司寇的担忧不无道理,你我本是在京城各代管吏部与督察院,却要被流放至南京养老,也不知方贼对新君使用了什么迷魂之法,将原先明明偏爱我等东林之人的储君,变成了如今助纣为虐之君!”
陈于廷一旁的张问达情绪十分不解地附和道。
陈于廷与张问达两人虽然在新君登基后不久,就被调任南京养老,但两人对于突然从权力中枢的吏部与督察院离开,自然是十分的不甘,所以一直滞留在京城,看有没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你们现在能升调南京或许还有重回京城执掌朝堂的一天,但本官的下场恐怕远远不如你们!”
对于陈于廷与张问达两人的抱怨,刘一燝报之以无奈的一笑,自从新君多次表达出对自己的不满后,他就该主动申请致仕的,但好不容易熬进的内阁,他又岂能轻易放弃。
“阁老现在仍留在内阁,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忧虑?”大理寺少卿曹于汴不解地出声询问道。
“几次内阁会议,新君皆表现出了对本官的不满,你说本官岂能有什么好的下场,现在还留在内阁,只不过是苦熬罢了!”刘一燝苦笑道。
“阁老不必如此泄气,以前那么艰难的局面,我们都熬过来了,总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的!”
一直未说话的礼部左侍郎孙如游,突然出声安慰刘一燝这个曾经的老上司。
“话虽如此,但我们苦熬了那么多年,难不成还要继续苦等那么多年?我们还能有几年可等?”
今年已经六十六的张问达,自然无法忍受,也没有时间继续熬下去。
本来他想着熬到左都御史后,好衣锦还乡,但现在不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被贬到了南京养老,岂能甘心。
“五皇子品性如何?”
陈于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其他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品性纯良,且讲官一直是我辈志趣相投之人,可惜就是年纪偏小!”孙如游回过神来之后,马上回道。
“小才好啊,正因为小,他张白圭才有机会大权独揽!”
陈于廷轻捋着胡须,微笑着自说自话道。
“大司寇这话说的,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曹于汴眉头微皱着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武庙当年收拢兵权不算,还想着开海收商税,结果如何?既然前人能做得,为何我们做不得?难不成前人是敢作敢为的好汉,而我等就是任由人拿捏的鼠辈?”
陈于廷冷笑着看向曹于汴说道,在他眼中,皇帝听话最好,不听话,大不了换一个。
现在的内廷到处都是他们东南士绅之人,想再来一场“落水”,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