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兰,针线用完了,去帮本侧妃取些过来。”
柳晓兰目光落至顾芊雪身上,心中却另有一番天地。
顾芊雪抬眸,见她神情木然,眸光一亮,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疑惑道,
“晓兰?你在思考什么?怎还入了神?呵呵。”
柳晓兰手中传来温度,抬眸正好撞见顾芊雪那巧笑嫣然的模样,暗在心里的憋屈再也无法忍受。
柳晓兰反手握住顾芊雪的手,眸中满含关切,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顾侧妃,妾身在想,殿下现在做什么?
顾侧妃对殿下那么上心,在背后默默为他付出,妾身真心希望您和殿下可以恩爱永远。”
“傻丫头,殿下身为皇子,自然是有皇子该承担的责任。”
“可是顾侧妃,妾身听说今日殿下去的是选妃......”
“选妃”两字出口,柳晓兰眸中惊疑不定,余光瞥向对面的顾芊雪,佯装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顾芊雪一听,目光落至柳晓兰那变幻莫测的眸子,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柳晓兰定是知道了二皇子去参加选妃宴,所以心底生出了嫉妒,专门透露给她顾芊雪听的。
“晓兰妹妹真可爱,二皇子身为皇家贵胄,参加选妃宴那不是正常吗?
况且,府中还没有正妃。”
听闻顾芊雪这么一说,柳晓兰开始不淡定了。
她本以为顾芊雪会焦急、不耐,从而生出些好的计谋,谁知她却如此淡然的接受了。
“雪姐姐不担心殿下移情别恋吗?”
“殿下喜爱谁,那是殿下的自由,何来移情别恋一说?”
“可是雪姐姐不担心正妃来了之后,会威胁到姐姐的地位吗?毕竟姐姐现在肚子还没动静?
万一殿下对正妃宠爱万分,忽略了姐姐,那可怎么办?我可是为姐姐你着想啊!”
瞧着柳晓兰那惊恐的神情,顾芊雪不禁笑出了声,嘲笑道,
“妹妹一个姨娘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呀?”
她顾芊雪好歹是侧妃的身份,就算被二皇子忽略,只要她不惹事,安安分分地在后宅呆着,便能守好自己的荣华富贵。
而柳晓兰则不同,她不过是二殿下一时的欢愉罢了。
柳晓兰一听,神色已经变得僵硬,眸中的柔光分明多出了寒光,但她佯装镇定,道,
“也对,就算殿下再怎么冷着姐姐,您好歹也是个侧妃。不像妾身,怎么努力都变不了凤凰。”
顾芊雪眉心微动,若是皇后真的为二皇子选好了正妃,那她定是要好好利用柳晓兰这个女人的。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如此想着,她眸光柔和,热情地拉起柳晓兰的手,提醒道,
“晓兰不用担心,就算正妃真的进门了又如何?
你我都已经是二殿下的人,这么一对比,那所谓的正妃可是落了后了。”
柳晓兰眼眸微眯,心中闪过一念,“姐姐是说,要是有了皇嗣,晓兰就可以变成凤凰了?”
顾芊雪一听,嘴角拂起一抹狡黠的笑,
“妹妹就是聪明!等你有了子嗣,姐姐就当亲生孩子相待,绝不刻薄。”
柳晓兰一听,眸中生出一丝羞涩,喃喃道,
“雪姐姐瞎说什么呢?殿下不过宠幸过妾身一次。妾身怎会如此幸运?”
顾芊珞一惊,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低声问道,
“晓兰妹妹,你没骗姐姐吧?你日日宿在殿下屋里,怎么只被宠幸了一次?”
柳晓兰被顾芊雪这么一问,心中的又多了几分羞怯之意,
“其实,其实殿下并不允许妾身留在身旁伺候。
是妾身自己非要留下住在殿下屋旁的厢房中。殿下念着晓兰一番痴情,这才允了。”
顾芊雪眼眸微眯,心中生起了强烈的怒意,心中腹诽道,
“呵,柳晓兰,你是想上位想疯了吧?是想着等得了宠幸替代我吧?想得美!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柳晓兰看出了顾芊雪眸中的惊讶,愣了愣神,慌忙解释道,
“雪姐姐,我留在殿下屋里并不是想争宠的。
我是看殿下可怜,雪姐姐又不在身旁,晚上时殿下眼睛不好,腿脚不便,时常摔倒,这才执意留在那里的。
雪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闻言,顾芊雪眉眼上挑,斜睨了她一眼,大方安抚道,
“哎哟!妹妹你误会我了。作为二皇子的女人,我自是希望他好的。
因我之前一时心急为他看病,所以才犯了错误。
现在有妹妹在身旁照顾他,我的心也安稳了不少。
妹妹以后可别学我这般自作聪明啊!皇家人不吃这一套的。”
柳晓兰一听,眸中多出了些泪光,淡淡笑道,
“姐姐没有怪妾身,妾身真的很开心。”
“嗯嗯,好了!不哭了!咱们还是赶紧把这平安符香囊做好,等到了十五,拿去寺庙为殿下祈福。”
“好!妾身这就去取针线来。”
柳晓兰眼见顾芊雪也并非如此嚣张跋扈之人,不禁放低对她的戒备,兴高采烈地转身往库房走去。
好巧不巧,柳晓兰刚要离开,一个转身便撞进二皇子的胸膛,她脚下失衡,差点摔到地上,危急之时顺手拉住二皇子云袖。
二皇子眸光沉沉,快速伸出手臂稳住她的腰身。
“哎呀!殿下的衣裳破了!殿下恕罪,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这就去拿针线过来缝补。”
“嗯嗯,去吧。”
顾芊雪听闻门外传来的动静,连忙停下手中的活,穿过屏风往屋外走去。
一阵玫瑰香露扑入鼻翼,二皇子眼帘微动,目光柔和,展开手臂欢迎美人,
“雪儿!”
“夫君回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累了吗?天气燥热,我唤伙房准备了些下火汤。”
二皇子闻言,眸光沉沉,将人往自己臂弯里捆,邪魅地笑道,“本皇子的火,想必只有顾侧妃才能去了。”
“讨厌!”
柳晓兰刚取完针线回来,便听闻里面一阵旖旎气息,她心中一滞,结巴道,
“雪姐姐,妾身取针线回来了。”
话落,屋里久久无人声传来,刚要进屋,屏风内传来二殿下冷冷的嗓音,
“放着,退下吧。”
柳晓兰眼眸微缩,心中如针扎般疼痛,揣紧针线的玉手,团成了拳头,指甲因为太过用力掐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