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跑得气喘吁吁停在他的面前。
突然抬手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来,亲了过来。
她的唇柔软得像果冻般的触感。
如蜻蜓点水般轻触后逃开,喘得厉害。
“我爸妈说的不算,想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我喜欢你。”
宋景烨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有些意外。
他有一种罪恶感,就像一把年纪的男人在哄骗一个小姑娘一样。
“你喜不喜欢我?”
秦娆微仰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少女的明恋坦荡又直白。
无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慌乱,胸口的剧烈起伏无一不在昭示着她的紧张。
“喜欢,但你还小,你还是先好好读书。”
“乖,你先回你爸妈那儿去,听话,今天都不准下山去,听到了吗?”
秦娆认真地看着他,“宋景烨,我已经18岁了,不小了。”
“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我妈像我那么大都生我哥了。”
“你说喜欢我,会娶我吗?”
宋景烨犹豫了下点头。
秦娆开心地蹦哒了起来,她学着宋景烨的语气说话。
“那你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出门前一定要跟我说,也不准喜欢别的女孩子,听到了吗?”
声音里藏不住的娇蛮和霸道,像是在撒娇。
宋景烨点头,“行,我出门前一定跟你讲,也不喜欢别的女孩。”
得到满意答案的秦娆这笑着转身离去。
她临走时又掂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后,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往秦老师他们的方向跑。
这小妮子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宋景烨站在原地看到她回到秦老师身边了才转身往回走。
年少时他也相信有永恒的爱情和一辈子的兄弟。
但随着年龄增长才发现过于天真,无论是爱情还是兄弟都是只有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才能够结交。
别妄图与已经发达的昔日好友谈情分谈感情。
至于爱情?
有钱才长久。
没钱再多的爱意,也会在日复一日柴米油盐这些琐事的争吵之中消磨殆尽。
要么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要么成为跟爸妈兄弟这般的亲人。
还是得赚钱,只要有钱了什么破事儿都能解决掉!
他刚回到茶寮推开门,就看到二叔正坐在屋子里等他。
“回来了?永福让你回来了找他去。”
“有说什么事吗?”
宋景烨倒了一杯凉白开一口闷下,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实在是难受得紧。
“没说,老秦他们都安全上山了吧?”
二叔坐在他的旁边,点了根旱烟问道。
“嗯,都上山了。”
宋景烨在周围来回看了一下,只有二叔在。
“其他人呢?”
“在摘茶呢,怕雨太大把茶树打坏了。”
二叔深吸了一口旱烟后缓缓吐出,长长的烟柄上闪烁着火星。
“二叔,我跟永福叔说是我去林江水库送猪饲料,大力让我回来说崩水库了,他们大家才信的,这件事只能是大力说的!”
二叔微加思索一番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行我知道了,我会跟你老爹说别多嘴,那这水库……”
他欲言又止。
“今晚四点,一定会崩。”
二叔笑着像是不经意般问了句。
“你跟叔说句实话,真的是你阿嫲给你报梦了吗?”
“二叔,信则有,不信则无,老爹那就拜托你了。”
宋景烨拍了拍二叔的肩膀往外走。
至于是不是真的,取决于你信不信了。
“别急着走,把这个带上。”
二叔不知从哪里变了条腊肉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永福那个婆娘,哼。”
二叔摇头说,“你用了她单车不拿点东西给她,明天你的名声就在村里头出名了。”
“永福的发财命都被他这个婆娘挡得死死的,只要她在永福发不了财的。”
宋景烨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眼二叔。
永福赚大钱是在永福嫂死了以后,他又娶了邻村的一个寡妇,听说是他年轻时喜欢的姑娘。
自从娶了这个白月光,永福赚钱的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一样窜窜涨。
那白月光人也好,只要是一个村子出去的,有什么忙她都会帮。
二叔看人……实在是有点准。
雨水过大,单车上的黄泥都冲刷得差不多了。
凤凰牌的二八杠自行车亮得跟崭新的一样,刚走到永福家的茶寮。
永福嫂就走了出来,脸拉得老长了。
她俯身对着单车边摸边看仔细端详,要是有放大镜的话也会用上了。
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宋景烨,直到看到车头挂着的那串腊肉后脸色才好转了几分。
“你这孩子,还车就还车咋还拿腊肉了?这多不好意思?”
永福嫂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顺畅。
一把拎起了那串腊肉推着单车往茶寮里走去。
“婶,永福叔呢?”
永福婶指了个方向。
“在那看崩水库呢,村里头好多人都在那看着。”
随后又打了车脚看向宋景烨身上,“你身上这雨衣是我家的吧?”
“哦是,婶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宋景烨把雨衣脱了放到单车后座上去。
等他脱完了以后。
永福婶笑吟吟地哎呦一声,“我就问一下这还下着雨呢,你要不再穿上?”
“不用了婶,我先去找永福叔了。”
宋景烨转身往永福婶刚才指的方向走,沿途走去时雨又停了。
“你们别拦着我,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觉,我要回家……”
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下山的路口被人拦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固执地想穿过去。
周围围观的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
--“这雨都停了,哪里有那么严重?”
--“就是,大力只是说要崩水库,谁能知道什么时候崩?总不能要一直在山上呆着吧?”
下山口处有个简易搭着的木棚子,春来和永福以及老村长都坐在里头,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电话机。
电线用雨衣布料剪下长条包裹着防水,一路顺着山脚下的电线杆。
焦急燥热的气氛让空气都有些逼仄,不止村民们坐不住,就连春来也在来回踱步。
春来有些暴躁地冲出来喊了句。
“都别吵了小点声,电话声都吵得听不到了,老叔你一把年纪了还带头闹事?好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