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烨不算丑,190的大高个,小麦色的肤色配上一身肌肉,眼睛也大。
年轻时有不少女孩子倒追。
甚至还有女孩借着修电脑的借口想对他强行推倒,但他都没有动过歪心思。
绝对不是不行!
只是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秦娆。
说他痴情也好,傻也罢,只能说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美人,此后再见的不过尔尔。
“你小子要去隔壁秦家村吧?”
永福笑着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从一进门空空如也的烟灰缸里到被塞满了烟头,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烟味。
景烨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叔也年轻过,你骑我的单车去,你婶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永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没有表链的手表表盘,指针哒哒地转动着。
“你看着时间,一来一回时间长,不用赶回来了,你爸那边我会让人看着。”
“几点发生谁也不知道,但最迟不要超过两点上山。”
“好,永福叔。”
景烨接过表盘,谢过后永福后往外走,门口还围着许多人不信的。
老村长和永福等人耐心劝着,村里的大声公也重复着同一句话。
“各位村民注意,今夜半夜要崩水库,大家收拾上山,最迟两点全部要离开村子!”
景烨骑着单车逆着人群往外骑,在出村口时还回家看了一趟,红砖房里的猪饲料都搬空了。
二叔和老妈几个人正搬着东西,他叼着烟叨叨着。
“我就说我妈是老神仙,她不是死了是回天上去了,还保佑着咱们嘞。”
景烨摁了摁铃铛,二叔他们抬头看了过来。
“你把谁家的自行车给骑来了?”
“永福叔的,我刚从村委会回来,村里说最迟两点全部都要上山。”
二婶哎呦了一声。
“两点?现在都快九点半了,哪里搬得完?”
“阿烨你跟村委会的熟,让他们通融一下到三点呗,这临急临忙地通知,还有一大堆都没搬完嘞。”
景烨望去,棚子下堆满了东西。
大到腌现在的酸菜缸,小小棉被面盆什么的,全都被搬了出来。
就连房梁上的咸鱼肉干也用油纸袋包裹着。
二叔的脸一沉。
“这通融啥?是崩水库不是其他的事情,走慢了命都没了还通融?你脸咋那么大嘞?你咋不去跟水库谈谈让它通融一下别崩?”
眼看着要吵起来了,景烨忙打圆场。
“二叔二婶你们别吵,把值钱的捡了上山,咸菜缸这些就不用带了。”
“那哪能呢?这都是入春时刚腌制的咸菜,外面有钱都买不到的。”
二婶的声音陡然拔高,有些气急地瞪了眼景烨。
“二叔、二婶,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晚为什么是两点前一定要上山?”
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同时看了过来。
宋老爹问:“为啥?”
景烨压低了声音。
“阿嫲报梦说这是二叔的大劫,2点要是没上山的话她就要来接二叔了。”
前世二叔的死,二婶要负很大的责任。
她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儿子,只要一吵架就往地上一瘫开始撒播打滚。
张口闭口就是二叔嫌弃她生不出儿子来,要作践她。
家里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话。
每次骂自己生不出儿子的话都是从二婶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前世就是为了这咸菜,二婶非逼着二叔搬。
水流来得太急,唰地一下就被一个水浪打走。
再找到时已经是几天后。
一具泡得巨人观的尸体,只有嘴角的黑痣能认出他的身份。
二婶没把这些怪罪在她自己的身上,反倒怪罪在她两个女儿身上。
怪她们不争气,怪她们是女孩没力气。
才害得二叔被水冲走,而此时的两个妹妹才刚上小学。
二叔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他咽了咽口水,“你阿嫲当真这么说?”
景烨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不到天亮都千万不要下山,真的会死人的。”
“哐!”
宋老爹拎起铁锤直接将咸菜缸给砸了个口子。
发酸的咸菜水溢出来了,整个棚子下都是咸菜味。
“重的就不要搬了,这一趟搬上山了就不要下来了。”
二婶的嘴唇扁了又扁,但碍于宋老爹是她大哥的身份没敢多说什么。
她扭头一巴掌扇在了她女儿二花的脸上。
“看什么看赔钱货?还不快搬,你那些衣服搬不走别想让我买新的!”
二花捂着脸一声不吭,低头收拾着东西。
像是逆来顺受般早已习惯了。
只因她是女儿赔钱货,才让她妈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景烨皱眉,屋里的闹钟响了十下。
时间紧迫,他没时间耽搁了。
“爸、二叔我去隔壁的秦家村,你们搬完直接上山不用等我,我直接从秦家村上山就是了。”
二叔点头。
“行你不是小孩了,你懂分寸自己看着来。”
宋家村和秦家村有些距离。
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沿着路途溅起斑驳的黄泥。
好在路上的雨点渐停,没有原先那么密集急促。
他赶到秦家村时,路上不时有人来回走动,但搬东西的人很少。
--“哎你不是宋家村的景烨?你们村打电话过来说要崩水库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我村里的都搬完了,你们也快搬吧。”
--“哪能是真的?你看这雨都下小了,等下都停了,哪里可能真的会崩水库?”
--“那个大力还是永福的儿子吧?那家里不少钱的喔,还有番客,家里电视机啥的都有。”
--“看人家有钱说的话就是真的是吧?要搬你们搬,我不搬。”
--“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都没有崩水库的事发生,咋宋家村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怕死了……”
谈话间骤停的雨水再次倾盆而下,这次下得更大更密集。
漆黑的夜色氤氲着狂风暴雨,犹如暴怒的狂龙卷席而来,雷声如鼓点般急促响亮。
景烨没再搭理他们,他骑车赶到秦娆家门口时,房门大开。
少女闻声回头,泪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疑惑,狭长的眼尾微勾上扬。
清纯之中带着别样的妩媚,大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阿烨?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