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文湿漉漉进来,后面是湿漉漉的两个精壮汉子。
弟兄们一时不知该如何。递上毛巾吧,都是自己用的,不礼貌。换衣服吧,哪里有新衣服?
唐诗赶紧冲茶递水。
“介绍一下,爸爸公司的同事,阿锣阿鼓。好记吧!”
只有点头的份。
“阿锣,东西拿出来。”
阿锣鼠头獐目,一看就是坏蛋,电影里的大反派。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耀文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万五。
“多出来的五千零花。”
老贾:“怎么今天多出来这么多大款?赖皮,借五千来买粽子吃。别在眼前扮穷。”
“别急别急,等我拿一等奖学金就有。”
说真的,这两位最有实力拿一等奖学金。
“阿鼓,东西拿出来。”
阿鼓国字脸剑眉高鼻梁,英姿勃发。
两个砖头一个BB机,还有一张纸条。
“请问哪位是德宏?”
他走过来,递上一支烟。
他接了。
他打着火机。
他凑近,吸一口。
“好烟。红双喜就是香。这是电话号码和BB机号码。你拿一个砖头和BB机。另外一个在阿锣手上。请问出租屋还能摆张床吗?”
摇摇头:“架子床,还有一个床位。”
“阿锣,在附近租间房。德宏,麻烦地址写给他。你只要离开华农就打电话给阿锣。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说。”
德宏把纸条递给阿锣。
他看一眼。把纸条撕碎揉成一团扔进门边垃圾桶。
唐朝唐诗大吃一惊,过目不忘,训练有素,销毁证据。地下党。
“各位兄弟姐妹,裤裆都湿了。赶回去冲凉,抱歉,抱歉。”
发觉不对,捂住嘴,忘记有女生,满脸通红。
弟兄们情不自禁站起,送到宿舍楼门口。
赖皮:“两个保镖,有用吗?好汉难敌群狼!”
老贾:“一个耀武打趴几十个西瓜刀。你说有没有用?”
陈子欢:“一个姜耀武,一个姜耀文,明显一路,估计武功也一样高强。”
德宏:“团结力量大,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算见识了!万事俱备,做不好就丢脸了!”
黄叶端杯茶给他,以示鼓励。
必和:“我相信你,能行。”
唐朝:“诗,走,去三角市取钱。”
陈子欢:“我也去取。”
唐和诗手拉手,又回到两人单身狗的时光。那时,世界只有姐妹俩。
刚才拍肩赶走诗的噩梦,唐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伤感。
莫名其妙的巨大,打击着泪腺,差点爆棚。
突然害怕失去。
突然发现,在心里,耀武还无法取代她的位置。
虽然爱情甜蜜,虽然耀武很可靠很强大,可女人的天然本性还是把安全感建立在长时间朝夕相处的亲人身上。
取代还需要时间。
“姐姐,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疲倦,经期过了还是这样。”
“是不是集训比赛累的呀?”
“以前都不会呀!”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
“决赛打完就去看吧!”
“好的呀!”
取完钱,买了两条五羊香芋雪糕,滋滋有味的舔。
时光,时光,慢些走。
人生,人生,请暂停。
诱饵已备好,没必要天天回出租屋,舒舒服服睡两天。
吴必和说他的鼾声比平时大了三倍。
是呀,几十天没有睡过安稳觉。
哪里都没有华农宿舍安全。
德宏也背上了挎包,东西太多,无包不成行。
校门口粤汉路边三排大王椰子利剑一样插着。
双手抱成环状,旋转,大喝一声:“起!”
利剑冲上天空,闪闪发光,朝东莞飞去落下。
独眼龙在利剑下挣扎扭动呼号。
“哈哈哈,賊头,还不死?”
路人侧目:疯子。
微微一笑,恢复正常状态:哥在想小说,仙剑奇侠传。
阿锣阿鼓在公交站等着,跟在他后面朝牌坊走去。
进了牌坊,一位长辫少女问:“准备好没?”
“来出租屋拿!”
架子床上床整齐三叠百元大钞,窗外行人可以看见。
躺在床上看白银时代,陷进迷幻世界。
阿锣阿锣在小茶几上泡茶,纯熟手法一看就是潮汕好汉。
中午,阿锣买了三份快餐回来。
德宏很佩服两个保镖,坐一坐,站一站,走一走,喝喝茶,啥也不干,居然呆一天。
自己看书听歌喝茶抽烟才把时光熬到晚上。
头脑里一点计划没有,只是有个目标,先见四妹,再见独眼龙,其他走一步看一步。
月上屋楼顶,人约出租屋。门外两少女,一眼三万块。
“我们来拿钱!”
“钱你们看得到,拿不到!”德宏头都没抬。
“呐,这是欠条!”
“欠条也不行,叫有本事的人来拿。”
“不讲道理,姑奶奶不和你啰嗦。”
一位少女走门。
“你敢?”阿锣的獐目盯着她双眼,眼部肌肉有力皱起。
眼神如利剑,刺进少女心里,一直把她刺出房门,转身就跑。
“喂,喂,十八妹,回来,回来。”另外一位少女匆匆追去。
十八妹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心碎的感觉,失恋的滋味。
想回家,回到家乡白杨树林,抱着树干,大哭一场。
来了两个汉子,挥起西瓜刀,瞪大眼睛,看着阿锣,准备冲锋。
可惜门太小,只能进一个。
四目相对,利剑穿心。
“啊,我的天啊!不活啦!人间不值得,不值得啊。”
扔掉刀,转身发力猛跑。
同伙被撞飞,腰部顶到楼梯扶手端头,气闷瘫倒。
一连十几个大汉,一样的结果。
巷子里鬼哭狼嚎,街坊邻居很是纳闷:哪来那么多精神病?
独眼龙拍着桌子对着砖头吼:“精神病,神经病,古龙小说看多啦?”
“老大,你自己来试试。”
“还要你们干什么?”
“那你想招!”
“特么的你们不会把眼睛蒙上吗?房间那么小,随便砍也能砍死人。”
一位大汉看准门口位置,蒙上自己双眼,提刀,往前冲。
碰一声撞到门框,晕倒在地。
同伙拉他出来。
又来一位,又撞门框,又拖出来。
地板拖得干干净净。
这些人,吃喝嫖赌,哪还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