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透题。”
“可是，如果透题了都考不好，那刚好给我做了客户筛选。这些不适合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的补习生，谁来都教不好。”
苏铭非常认真地说。
陈嘉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好，她皱着眉头说：“可是，那些想认真学习的同学怎么办？这不是他们真正的成绩啊！如果下次没有办法提前拿到题目怎么办？”
“一定能拿到，只要老吴愿意帮咱们。或者找到出题人，花点钱贿赂贿赂。”苏铭无所谓地摊手说，“常用的商业培训班套路罢了。”
陈嘉然仍然没有被说服：“你这是害人！你这样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成绩很好，然后开始懈怠学习，甚至只愿意学补习班教的……到最后高考就完了！”
她因为着急，脸都涨红了。
“苏铭，你不能干这种事情。难道你不懂竭泽而渔的道理吗？”
赚钱可以，但陈嘉然拒绝用这种损人利己的手段赚钱。
面对她的质问，苏铭忽然发现，陈嘉然确实是表里如一的美好少女。
他解释道：“这次适当透题，让他们获得好成绩，其实不全是坏事啊。他们这次认真听讲、努力刷题，然后获得了高分，是一种正向反馈，会让他们对学习的态度更积极。”
陈嘉然摇头道：“你不要狡辩。我是说以后。”
“就算你能押中校内考试的题目，以后海安地区重点中学联考怎么办？江南区域联考怎么办？高考怎么办？”
“你能押中高考的题目吗？”
面对陈嘉然的质疑，苏铭反而露出了一种神秘又自信的笑容。
怎么说呢，这种笑容的观感就是：欠揍！
“我可以。”
苏铭见对方不说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
“你来做监督，如果我的培训班不能对学生的成绩起到正面作用，我立刻退款放弃这次投资。反正也亏不了多少钱，一些房租和培训老师薪资罢了。”
“我亏得起。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
陈嘉然怔怔地看着苏铭，她忽然感觉刚刚自己有点太较真，不由得捂着脸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脸上的烧退了，才继续说：“好，我相信你。只要你不做坏事，我都愿意相信你。”
“其实吴老师高考前也给我们押中了几道题，估计有30分左右吧，确实有经验的人都能押中不少高考题。”
苏铭点头：“语数外三科，我大概可以押中145分左右。”
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在注意他俩，然后对陈嘉然说：“这个话题我只跟你说一次，你一定要记得保密。”
陈嘉然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啦。”
在她的视角里，苏铭总是能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她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但只要他不做坏事，自己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苏铭也确实没有对陈嘉然说谎，当年高考他获得了很好的成绩，让他嘚瑟了很久。
上大学期间，他一直在关注历年高考真题。
他会和室友一边讨论，一边把当年的高考试卷重新做一遍，看看自己还有高中时的几成水准。
到现在为止，他依然能记得这四年来的英语作文题（25分）和语文作文题（60分），还有数学的大题（60分）基本题型。
虽说作文的年度顺序想不起来了，数学题的数据细节也肯定记不了那么准确，但是押题嘛，理科要求的是划定题型，文科要求的是划定范围。
所以苏铭记住的题目细节已经够了。
对于求分若渴的重点院校学生和家长来说，1分卖你100块钱不过分吧？
押中145分，收你14500块钱也不过分吧？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办个信托啊，题型没押对立刻全额退款。
押中了，你拿分，我拿钱，皆大欢喜。
押不中你也没损失。
这就是苏铭的计划。
只需要办3到5个培训班，每个班30人，把押的题目做成手册出售。
一年就是无风险的100多万收入。
目前这个创收计划有几个难点：首先是周期长，要等到明年高考才能有收益；其次是怎么让学生和家长相信你能押中题目。
苏铭的解决办法，是深度绑定吴老师。
一个18岁考生说他能押中题型，大概率没人会信。
但一个有20年教龄的特级教师说他能押中题型，即使考生可以嘴犟继续不信，但也会把题目拿过来好好研究一下。
有吴光明做信任背书，押题生意才能做起来。
深度绑定吴老师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苏铭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通过“做题技巧”等课程，逐渐赢得学生和家长的信任，至少混个脸熟。
通过日常备课、讲课，可以积累一些办补习班的经验。
至于他的“做题技巧课”在免费期结束后，有多少人愿意买账，苏铭其实没抱太大希望。
就当是“押题手册”的前期投资了。
向陈嘉然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后，两个人再没有芥蒂，又成了可以相互信任的好搭档。
苏铭把打印的钱付了，拿上试卷和陈嘉然一起走出店门，往补习班所在的那栋居民楼走去。
到了楼下，苏铭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白色保时捷轿车，前脸好像一只拍扁的白色蛤蟆，车身是宽体设计，占满了狭窄的小区道路。
我去，保时捷·帕拉梅拉？
他顿时停下脚步。
这款车由于价格昂贵，并不是常见车型，但知道的人特别多。
因为其优雅的车身造型一直是众多车企争相模仿的目标，一直到2024年都不例外。
2010年能买得起这辆车的，那是真土豪啊！
不夸张地说，一辆车可以抵2套房。
透过汽车的前挡玻璃，苏铭看到驾驶座坐着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美貌少妇，气质风韵都犹如女明星一般，想来年轻的时候一定美得惊世骇俗。
苏铭暗想：卧槽，这富婆是谁啊？
如果我能有幸成为她的面首，那岂不是可以少奋斗10年。
喂，有没有人跟我拼富婆啊？
你负责与她偕老，我负责开她超跑。
“苏铭？怎么不走啊。”陈嘉然奇怪地问，她不能理解男生为什么会对着一辆大白车发呆。
“哦，不好意思，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楼去送试卷。”
苏铭回过神来，往楼道里走。
这时，楼上缓缓走下来一个扎着高马尾辫的少女，她看上去有些郁闷，正努力依靠昏暗的楼道声控灯下楼梯。
可是穿着6厘米高跟的小皮鞋，她不是很适应走这种高度差诡异的老小区楼梯，随时可能摔倒。
苏铭看到了她的长相，这不是补习班的美腿小妹妹吗？
作为补习班老师，作为她的校友同学，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苏铭都应该伸手去扶一下这个踉踉跄跄的小美人。
这是制造男女接触的基本套路，可惜，苏铭的脑回路并不是正常人。
呵，我们铭哥可是老板。
他大喊一声：“小陈！”
陈嘉然立刻过来：“什么事老板？”
苏铭拍拍她后背说：“扶一下补习班的女学生，看着年龄挺小的，应该是学妹。”
陈嘉然立刻行动起来：“知道了老板！”
她立刻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搀着马尾辫少女说：“来，我扶你下去吧，小心台阶哦。”
女孩说一声“谢谢”，俩人对视了一眼。
这时陈嘉然看清了女孩的长相，“原来是刘欣怡啊，吴老师的课好像还没上完哎，你是有事要先走吗？”
提前下课的少女正是刘欣怡，她也看清了陈嘉然的长相，还听到了刚刚苏铭说的话。
老板？小陈？
这都什么奇怪的称呼？
她跟着陈嘉然下楼，看看苏铭，又看看陈嘉然，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请问，苏老师，陈老师，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