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前天，六月二十日。
为期三天的财大面试顺利结束。
以“加强校企合作，推动高质量就业”为背景，就业处楚处长和无忧传媒的陈董的友好合照，登上了财大和无忧传媒的官方号。
毕业即入职。
为了无忧传媒的快速推进，陈述只留给学生们三天时间的假期。同时这三天里，被录用的员工还要接受学校的组织，去青山进行职前体检。
不过为了补偿学生，陈述同时在合同里加上一项条款：顺利通过试用期，可享受两个月全薪休假，使用日期：2024年9月23日至2025年9月23日。
没有收入的两个月假期，和两个月全薪休假相比，财大的学生们当然选择后者。
同时这些学生都是从高考的龙门中杀出来的骄子，并不相信会有什么过不去的试用期。
当然，陈述同样没有难为他们的意思，毕竟是学弟学妹们。
按照陈述的想法，凡是试用期内没有无故早退、无故旷工，凡是试用期内可以接近正式职工的业务能力，那就都直接转正，不必设置考试。
那种试用期转正还要考试的，都是野鸡公司。
财大校招的任务，方娴和莘松月完成的很好。
至于交代给莘松月的两项企划，莘松月同样已经做好了医院改革的那份，叫陈述不得不刮目相看，为她竖起大拇指。
劳动创造价值，而不是靠着对另一方吸血，这才是独立自主的女性嘛。
无论男女都应是如此。
陈述仔细翻阅着莘松月提交的企划，为莘松月的大胆而惊叹，同时很多内容与自己的设想不谋而合。
莘松月提出，首要任务是削减科室，预计半个月内，将肛肠科和中医科等几个收入相对较低的科室，病人全部安排转院，费用由青山承担。
同时，将几个收入较低的科室撤销，医生解聘，护士按比例留存，分配到其他科室。
其次是缩减行政编，将行政编按照1：10的比例裁员，同时降低行政编的工资。
陈述拍了拍莘松月的脑袋，示意她先住口。
接着陈述用湿巾擦了把头发，就满是赞赏的看着莘松月：“对于这份企划，办的不错。不过我还有几点意见要补充。”
“松月，关于这份企划，可以再大胆一点。”
陈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莘松月懂事的把下巴搁置过去，讨好的笑着，就开始专注的学习陈董的指示。
陈述满意的笑了笑，就开始解释：“相比裁撤某几个科室，不如把肿瘤科和体检中心以外的科室，择优改编到体检中心，其余人全部裁撤掉。接着把肿瘤科和体检中心拆开，分成两个机构——青山肿瘤预防治疗中心和青山体检中心。同时对这些留下来的医护人员，全部继续提高福利待遇。”
见莘松月惊愕的张大嘴巴，陈述连忙把她的嘴堵上：“毕竟乱中取治。当事物的发展进行了剧烈的变化，才能达到和谐的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至于你说的行政编，就没有要改的了。”
莘松月“唔唔”地点头应着，把只能被陈述部分肯定的苦水咽进肚子。
陈述对青山的首要定位，始终都是一个可以保障自己身边人健康的机构。
至于把青山医院做大做强，陈述不认为可以办成，医疗的市场化，本就是逆潮流的事情。
因为市场化需要四个要素。
买卖自由，高度同质化，资源自由流动，不存在信息差。
因为病人是出于疾病的强迫来到医院，因此医疗不存在买卖自由。
其次，医疗服务不可能实现同质化。因为医院之间、医生之间、病人之间，都有着极大的差异。
至于资源的自由流动。
医疗资源本就欠缺，同时因此分配不均。凌晨三点的协和门口和普通三甲门口，就证明了这点。
还有最后一点。
医生和病人之间，存在着几百本书那么厚的知识差距，同时针对不同病情的方案又不同，人类对自身的了解还是不够。
另外，则是重中之重。
医疗市场化就意味着医院要盈利，那么为了盈利更多，同时有两种方案：
一是从医护人员的薪资入手。
降薪，同时把工资改为绩效工资，辜负医护人员的劳动，不断试探医护人员的底线。
二是从病人入手。
医护人员的油水只有这么多，想榨取更多的利益，自然是收百姓的钱。提高药物成品、胡乱开药、骗保、反复手术，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因此从大方向上考虑，医疗市场化将来注定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当年柳某人大力宣传医疗市场化，其实就是为了和其代表的利益集团加入医疗，为了分一杯羹提前打好舆论战。
陈述不是柳某人。
更不是认不清大势的人。
为了抓紧落实莘松月的企划，陈述决定现在就出发，独自前往青山肿瘤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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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诗琪正苦恼地挑选着衣服。
两米宽的衣柜里，只有几身衣服符合刚满十八岁的田诗琪，其余全是田诗琪小学时候的衣服。
而且为数不多合身的几件，还都是JK短裙。
就在昨天，田诗琪朝青山投递了简历。
十分幸运的是，HR没有在意她的成绩，而是给了她一个面试机会。
“这些衣服都不能穿啊。”
“要偷穿那个女人的吗？”
田诗琪被苦恼折磨的快要疯了，于是决定悄悄溜到那个女人的房间去试一试。
为了避免噪音，田诗琪赤脚擦着地板，蜻蜓点水般地朝着那个女人的房间挪去。
门漏了一道缝。
田诗琪把头探过去，视线透过缝隙进去。
那个女人正躺到在情夫的怀里，两人都酣睡着。
田诗琪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不过她又连忙调整呼吸，并在心里不断劝告自己：田诗琪，千万不要弄出声音，不然吵醒他们两个人渣，小心他们把你当场正法。
田诗琪再次确认两人没有醒来，谨慎的把门把手向上抬着，推开了门。
满是阳光的卧室里凌乱而潦草，两人的衣服被堆满地。
不知道哪天用过的雨伞、某一天的外卖盒、洒在地上的汤汁和干涸的污渍，通通装饰了这间满是罪恶的房间。
田诗琪又看了一眼两人，屏住呼吸，就在那个女人的一堆衣物中挑选着还算干净的。
又翻捡了一阵，田诗琪终于拼凑出还算干净的一身。
田诗琪小小的松了口气。
“嘎吱——”
头顶传来响声。
田诗琪一惊，连忙闻声抬头，随即放下心来。
只是情夫睡觉中途翻了个身。
田诗琪接着翻找，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现金。要是今天可以通过面试的话，那以后就都不回这里了。
那是鲜红的颜色！
田诗琪顿时再次屏住呼吸，瞪大了眼，小心翼翼的抽出来。
抚摸着那一沓十几张钞票，田诗琪眼神满是兴奋，有了这些，就可以在医院附近租一间一居室了！
该走了。
田诗琪扶着墙站起来，舒缓的活动着蹲麻了的脚丫，就准备离开。
“砰！！！”
门突然被粗暴地关上。
是风。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
田诗琪没有再看两人是否醒来，就要夺路而逃。
只是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有力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田诗琪惊恐的转头看去。
一个耳光迎面而来。
田诗琪被打倒在地，钞票四处散落。
周存拽着田诗琪的脖颈，拉她到自己一样的高度。
注视着田诗琪渐渐翻起白眼，两条腿因为无可落足而四处乱蹬，周存才松开手，让田诗琪自由落地。
那个女人——田诗琪血缘上的母亲白芳，同样已经醒来。
周存转头问白芳：“喂，你的女儿满十八了对吧。”
“不知道啊，你说是就是咯。”
白芳满不在乎的说着。
周存冷笑着，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没错，我记得很清楚。”
对于女儿的生日，白芳显然没有周存记得深刻。
田诗琪顿时意识到什么，抓起几张钞票就跑。
还差一步，就可以打开大门的锁，逃出生天了。
田诗琪抓住了门把手。
周存也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