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命表演家

失足落水哈哈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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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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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莲推着路西斯回到了病房内。

“你和那位华尔斯先生认识?”

“我看过他的文章,有想问他的事。”路西斯难压激动,语气都欢快不少。

这也太巧了,进一趟医院解决了两个问题,简直是血赚。

“路西斯!!!”

路西斯正和莉莲聊着,只听不远处传开一道十分活泼的女声,路西斯抬头看去,吉尔达脱离开迈尔森的手掌,朝着他狂奔而来。

“吉尔达?”

吉尔达一下扑到路西斯的腿上,她捯饬得比家里干净,梳着两个麻花辫,一身白色的旧裙子,脸上的小雀斑看着非常可爱。

“晚上好路西斯,迈尔森刚刚下班,我就和他一起过来了!”

路西斯摸着吉尔达的小脑袋,迈尔森走上前把吉尔达扯起来:“她真的很会给人添麻烦,我本来是打算给你送一趟晚饭,她缠着我一定要跟来。”

吉尔达挣脱不开迈尔森的手心,她干脆就挂在那,拧着胳膊环胸,狠狠地翻了迈尔森一个白眼。

“放开她吧迈尔森,你要是一直抓着她恐怕对小孩子的眼睛不好。”路西斯被莉莲推到床边。

眼看莉莲就要把他抱起来,路西斯连忙制止。

在家人面前,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再说他又不是瘸子,他可以自己上去。

路西斯站了起来,因为双脚被绑住所以只能用跳,他跳到床上坐下,然后扭动身体,以一种类似于虫子蠕动的姿势平稳地钻进被子里。

“……”莉莲面色古怪的看着路西斯。

“我去找伊芙丽雅医生汇报工作。”莉莲的语气有点颤抖,她转身离开,迅速告辞。

吉尔达噗哈哈地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迈尔森本来没打算笑,还想安慰安慰路西斯,但是看着他跟虫子一样蠕动,然后一脸无辜的坐在床上瞅着二人,差点没绷住,转过头来。

“……”你们在笑什么,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路西斯吐槽着。

“路西斯,你刚刚就好像一条毛毛虫!”吉尔达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跑到路西斯旁边,模仿着他刚才跳上床的姿势。

路西斯感到无语,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打断玩到劲头上的吉尔达。

迈尔森把给他带的饭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一边揭开盖子,里面有家里很少能看到的炖羊肉与清蒸鱼汤,就连主食都不是面包而是米饭。

“妈妈怕你在医院吃不好,让爸爸杀了一头羊,给你炖了有营养的食物,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迈尔森把香气扑鼻的炖羊肉和清蒸鱼汤摆到路西斯面前,将那盒米饭放到他手上。

这一顿得花不少钱吧……

而且自己得的是精神病,也不太需要滋补……

“我在医院吃的挺好的,下次就不用给我带了,太奢侈了。”路西斯端起米饭,看着许久不见的荤腥,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吐沫。

“吃吧。”迈尔森没有正面答应路西斯,只是温和地笑着,为他递来勺子。

感受到腹部的搅动,路西斯也不再推辞,拿起勺子就是吃,虽然羊肉很膻,鱼汤腥淡,但这确实是最近几天来,他吃过最好的东西了。

他吃着,吉尔达就坐在一边咽口水,盯着羊肉的眼神闪闪发光,他看看路西斯,看看羊肉,视线在两处来回停留。

路西斯舀起一大块羊肉放在吉尔达面前。

“她在家里吃过了,你不用管她。”迈尔森摸着吉尔达的小脑袋。

“我,我不吃,我看看就行,你吃吧!”吉尔达虽然看起来口水马上要滴到被子上,但依旧装作对羊肉丝毫不在意。

路西斯直接扯开吉尔达的小嘴巴,把羊肉塞进去:“吃吧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到时候浪费了。”

“唔……唔唔唔…那行吧…嗯,也不是特别好吃……”吉尔达一边嚼着羊肉,一边反驳自己觉得特别好吃的心理状态。

迈尔森一拍脑门,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有一点自制力……”

“我是真吃不了,我感觉我现在就要吃饱了。”路西斯不是在为投喂吉尔达开脱,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快吃饱了。

不对啊,路西斯饭量应该不小,为什么他刚吃两口就感觉腹部胀痛?

“你就惯着她吧……”

吉尔达对迈尔森做了个鬼脸,撑着小脸晃着腿,等路西斯再吃几口羊肉,这样她也可以顺其自然的来上一口。

路西斯当然知道吉尔达在想什么,为了让她吃的没有负罪感,路西斯决定忍痛吃下去,然后多分给吉尔达一些。

越吃,他就感觉腹部越痛,就像有个榴莲皮在肚子里滑呀滑呀,来回摩擦。

路西斯的鼻尖冒出冷汗,为了不让家人看出来,他佯装微笑,拿勺子的手都在抖。

迈尔森看了一会儿路西斯,扯着吉尔达让开,把吃干净的饭盒盖上盖子装回布包里:“吉尔达,我们就不要打扰哥哥休息了,回家吧,和哥哥说再见。”

“拜拜,路西斯,晚安!”吉尔达挥着小手和路西斯告别,走到门口,她想起来什么,又甩开迈尔森的手跑了回去。

“路西斯,明天大笑话马戏团就来芙罗斯了,我28号过生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马戏团看演出!”

“我尽力。”路西斯真的不确定自己那天能不能被放出来,他今天只有早上遇到了伊芙丽雅,也不知道对方晚上还来不来。

如果能碰到,希望可以请一天假外出。

吉尔达摇摇头,蹦蹦跳跳地来到路西斯面前,只见后者的视线中出现一只肉乎乎的小手。

吉尔达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不行不行,没有你就不是一家人在一起给我过生日了,拉勾发誓!”

路西斯有点欲哭无泪。

但看着期待的吉尔达,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吧。”路西斯伸出手,把自己缠着绷带的小拇指勾在吉尔达的短短的小拇指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吉尔达晃着小手,见路西斯没有和她一样说着拉钩上吊的誓言,不满地撅起嘴:“不算不算,你没发誓,再来一遍!”

路西斯看着小小的吉尔达,眼前闪过自己小时候,和海冬临拉勾发誓的场景,是因为什么事来着……

路西斯有点恍惚,但是手已经晃起来了。

他的眼前不是小小的吉尔达,而是脸庞逐渐模糊的海冬临,和自己。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哈哈,你可都答应我了!咱们两个谁都不许忘了!”

“我要是忘了呢……?”

“那就……”小小的海冬临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周围的一片白色猛地被黑暗占领,路西斯抬起头,海冬临已经长大,面庞完全扭曲,手中拿着水果刀,浑身是血,背后,一张血盆大口咯咯咯地笑着,流淌出的血液铺平地面,流成湖泊。

“和我一起下地狱。”

“路西斯!”

一声猛烈的呼唤让路西斯回过神来,逃脱被恐惧吞噬的痛苦,他的手不自觉捂腹部,浑身冷汗直流,身体小幅度颤抖。

吉尔达松开勾住的小拇指,拍着路西斯的脸庞,神色慌张:“你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

“……没事,耳朵有点痛。”路西斯抹了一把鼻尖的汗,勉强微笑起来。

“那……那你注意休息,”吉尔达拍了拍路西斯的被子,跑到门口,还不忘晃着小手对路西斯喊道:“你发过誓了,可不要忘了,不然你就是烂尾虾!”

吉尔达跑出门外。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白色身影,路西斯撑着脑袋,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

他从来就没有跟海冬临发过任何誓。

那这段记忆来自哪里?

迈尔森牵着吉尔达,在几乎没有人的走廊中慢步行走。

他去找了一趟莉莲,告诉她路西斯可能有点不舒服,希望他们去看看,然后才离开。

“迈尔森,我们明天还来吗,当然不是因为还想去公园玩。”

从那里出来后又走了几步,迈尔森停下了,他低着脑袋,微笑地看着吉尔达:“当然可以,但是你是不是又为难哥哥了?”

吉尔达被说中了,但是秉持着我不承认就是没有的原则,她摇了摇头。

迈尔森没有戳破她,而是牵动嘴角,拉着她的小手来到二楼图书馆的门前:“明天吉尔达要是还跟哥哥一起来的话,我就先把你送到这里,这里有很多书可以看,包括故事书,也省的你和路西斯抢吃的,闹得他休息不好。”

“可是……”

“吉尔达很乖的,对不对?”

看着迈尔森的笑容,吉尔达扯着衣摆,堪堪点点头。

迈尔森摸着她的脑袋,看了一眼周边的病房,离开医院。

莉莲正在伊芙丽雅的办公室写观察报告,对面是在细心浇花的伊芙丽雅医生。

“他的情况怎么样?”伊芙丽雅手中拿着铁皮壶,给一盆绿中带着紫的卷曲植物浇水。

“很稳定。”

伊芙丽雅点了点头,莉莲偶尔抬眼去看那盆植物,它卷曲的叶子自根部发散紫色,生命力旺盛,轻轻弹一下,就好似蝴蝶翅膀一样飞速扇动。

“今天我按您说的,在下午三点左右带他去了一趟图书馆,给他介绍了一些书籍分类,那之前他在看您给他的书……”莉莲停下笔,缓缓放置于桌面“我以为您会给他带孩子们都喜欢的故事书,因为您的办公室恰好准备了许多。”

伊芙丽雅摇摇头:“他不不会喜欢那些故事,他也不需要……那本书他应该看的很入迷。”

“是的,确实如此。”

莉莲和伊芙丽雅之间的气氛冷了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一个写着观察报告,一个摆弄花草植物。

伊芙丽雅又搬了一盆红色小叶子的簇状植物,把叶子摘下来装进铁盒里。

“今天去图书馆回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胡德.华尔斯先生,您应该记得是谁。”

伊芙丽雅用镊子摘下红色的叶片,她的手一顿,思考了一番,点点头:“267号病人的代理监护人。”

“是的,路西斯.珀尔很迫切地去问那个老妇人胡德.华尔斯先生,那之前他并不知道胡德先生长什么样子,之后他追了出去,但是晚了一步。”

“胡德先生的文章的确实很有建设性,我也喜欢,而且他辞职前我还是他的顾客。”

“是的,他的文章惹怒了整个时柯里达大约百分之七十的贵族,还有百分之三十已经开始派人追杀他了。”

“别这么说,莉莲,世上还是有体恤工人的贵族的。”

“就比如说伊芙丽雅大人您自己。”

“莉莲,我们不是贵族,我们是教会人员,钱不是判断一个人行为做事的准则和分类,他做的事,他的想法才是。”伊芙丽雅说的认真,她装满了一个盒子的红叶片,便站了起身,将一个透明的药瓶与一个银针管装进兜里带走。

“我去看看路西斯,你就留在这里继续写报告,包括那边那些,也都需要记录。”

伊芙丽雅指着一堆叠在一起比花盆还高的病历,嘱托了几句,让莉莲别犯错,便开门离开。

只留愣神的莉莲握着钢笔,手足无措。

这会儿医院内已经没有多少来看病的人了,伊芙丽雅安静的走在走廊,鞋跟碰撞地面的声响清晰入耳。

猛地,一只手从黑暗中突然伸出,将伊芙丽雅扯进黑暗里。

她被抓着领子,而顺着那双溃烂却正在愈合的手看去,是一个愤怒的,冷静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神犀利,脸上还挂着碎裂眼镜的男人。

那是胡德.华尔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如期赴约但是你不在,下午居然让猎盗会的人去捅了我的狗窝,你想干什么。”

伊芙丽雅抬起双手作投降状,她和胡德差不多高:“冷静下来,华尔斯,猎盗会的人不是我找的。”

“你在放屁吗,你不就是猎盗会的人?”

“华尔斯,你也知道我是你们表演家协会的会员,成为猎盗会的一员只是因为我的母亲在那里当过主教,而我必须要接替她的事业。”

胡德盯着伊芙丽雅看了很久,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心闪过两条螺旋交错的纽带,被拆解,其中一条而从伊芙丽雅的眼珠闪过,又钻回胡德的眼中

他松开了手。

“解释,我需要合理的解释。”

伊芙丽雅整理着拧在一起的布料,仪容依旧端庄整洁:“你应该是被人骗了,我没有对你有过任何邀请,回去仔细检查自己的关系链,还有关于猎盗会……我可以帮你查查,但你最好别抱希望,我不想暴露。”

“这两天我一直和普西提呆在一起,除了那个发行社的老头带着工人来取报纸……你尽力排查,别暴露我们猎犬已经到芙罗斯了,就这样。”

胡德抓了抓头发,他的手正在缓慢愈合,还能清晰的看见皮下结构与烂掉的肉。

伊芙丽雅扯住他,把兜里的铁盒打开,取出几片红叶子塞进胡德的兜里。

“这是白血霉株,野生服用的愈合效果是所有药草中最好的,今天晚上吃一片,明天早一片晚一片,吃的太勤太多会产生毒素,长出血斑,后果就是变成一滩血水,成为一种毒药。”

胡德捏了捏红叶片:“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你拿这个干什么?”

伊芙丽雅把盒子盖上,重新装回兜里。

“我有一个患者,我需要他快点好起来,但又不能好的太彻底。”

胡德上下打量了一眼伊芙丽雅。

“你悠着点,这不是能随便给普通人用的药。”

伊芙丽雅双手插兜,缓缓走出黑暗。

“我有自己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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