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熙帅看着薛莫东离开,向来客抱拳道:“小子见过陈理事,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租书,小半个时辰才挣一文钱。”
“你偷偷印书是事实吧?”
“书是我画的,几天才能制作一本,面世数量很少,既然没大规律印书的打算,也没能力办到,你可以随时询问。”
“这种书面世就是犯罪,错字连篇,质量低劣,有伤风化,坑害学子,罪名数不胜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跟我们走吧!”
苗熙帅听到陈福常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听着语言严厉,却仅仅指责书的质量,他急忙抱拳:“多谢您老教导,小子知识浅薄,能画出这些小册子就感觉力不从心了,因此忽视了质量。
会长,我这些只能称为小册子,根本称不上书,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印出书来,想寻找真正爱书之士,能够和他们一起把我家的独传秘技发扬光大,制作出精品,让天下二子受益,可惜小子没有慧眼,有志于印刷好书的千里马难寻呀!”
苗熙帅一直暗中关注着,发现少年人一到这里就拿起两本书,仔细对照观察,明显是对印刷技术非常感兴趣,并且少年人身份并不比陈福常低,因此作出了决定,要把拍灰画的复印技术送给这位少年,达到入商会的目的。
他说话的同时,注意到少年人的眼睛变亮,知道此事可成。
正在此时,一顶小轿走了过来,柯梦激动地哭叫着冲了上去,轿边跟随的是谢不畏的丫鬟梅香,正要阻拦时,谢不畏从轿中走了出来,拉住柯梦安慰询问。
“呜呜,谢姐姐,他们欺负我哥。”
“别哭,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其他你哥?”谢不畏说着看了一眼,两人说起话来。
苗熙帅看到柯梦没有危险后,想抓紧时间处理自己事,若能够用技术换到准入印刷行业的条件就完美了。
跟陈福常一起的少年十四五岁,衣服清净,来到摊前根本就没理会俗务,只是拿起两本一样的书仔细观瞧,像是破译密码似的,与众不同,接着就是匆匆翻阅,找到破绽后就仔细对照观察,特别是浓淡不同之处。
苗熙帅猜到这位少年人是看中了这项技术,也清楚采用这样的分析方法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能破解这项技术,虽然开始找不到柳枝,却能想到采用了烧过的树枝,所以,技术要在趁早换出去才有价值。
“苗熙帅见过这位少爷。”苗熙帅连忙搭讪见礼。
少年人哦了一声,看了一眼苗熙帅说:“本人陈灵甫。”接着低头继续分析。
苗熙帅要继续说话时,却听到谢不畏在身边喂了一声,回头看到谢不畏捡起摊上的一本《驴小弟变石头》的下册,问:“你卖了几本书呀?”
苗熙帅看到谢家家丁在和陈福常交涉,回了一声:“对不起,谢姑娘,我只租不卖。”说着支耳朵探听两人对话。
“这么好的书,怎么能不卖?这两本书我买了,多少钱一本?”谢不畏说着把手一伸:“给!”
“不能卖,谢姑娘,他们就是书籍行会的。”
谢不畏把手中的一捆东西往苗熙帅手中一递说:“我爷爷让我交给你的。”
原来不是钱,苗熙帅接过东西,惊喜地看到是几种不同型号的曲别针。
小曲别针是用不同粗细的铜线弯曲而成,最粗的两种和他的大拇指和小指长短差不多,是用细藤条和竹丝弯折而成,结实光滑,非常漂亮。
古代的工匠也是有创造力的,这么快把曲别针制作好,并且先用了不同的材料,特别是竹丝和藤条制作的曲别针比较大,却成本低。
他拿起书本来用曲别针试验了几下,这个动作引起了陈灵甫的好奇,凑过来观看。
苗熙帅看到陈灵甫有兴趣,便随手把曲别针送给陈灵甫,转身问被故事吸引的谢不畏:“谢姑娘,我想订制一些铜线。”
“嗯。”谢不畏抬了一下头,接着低头看书。
“谢姑娘,能帮我问问师傅们,能把直径缩到更小吗?能一次做多长,我想订制几十丈的细铜丝。”苗熙帅看到铜线不由想到了中学时学过的电学。
穿走后想过制造发动机,知道凭现在的条件很难办到,没想到有人制作出了如此均匀的铜线,涂上一层漆不就成了漆包线吗?老师试验时用的不就是漆包线吗?
只要找到永久磁铁,就能制作发电机和电动机!
九里松有小瀑布,制作出发电设备和电动机,就能得到一个动力,将来开办的印刷作坊就有电力机械。
在宋朝实现了电器化是什么感觉?
苗熙帅分神之时,谢家家丁到谢不畏面前轻轻说了两句,谢不畏抬头问:“陈管家,这点小事,我谢家调解不了吗?”
陈福常抱拳说:“谢小娘子,这是行会内部之事,事涉会员利益,他必须跟我们共同商定。”
“你看那是什么?那些小东西关系重大,事涉苗家小郞。他今天不能跟你们回去,必须跟我去处理事。
这样吧,长利,你跟陈管家去一趟,有什么惩罚,我们谢家帮他接下来。”
“是,小娘子。”那位家丁连忙弯腰答应。
“这个?谢小娘子,请你高抬贵手,让苗小郞尽快跟我们回去把此事处理完毕。”
“呵呵,我这双手哪有你们的手金贵呀,我要求你们高抬贵手,能给我一些时间。”
“谢姑娘,刚才我告诉你的手下,只是带苗小郞回去讲清楚,向商户解释清楚后,我会为他求情,尽量减轻处罚的。”
谢不畏哼了一声,问:“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对不起,职责所在。”
“我就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姑姑。”
“我们都对皇后十分尊重。”
“嘴上尊重吧,我姑姑人太好就没人怕她,换一家人你还会这样做吗?若是史家人求你呢?贾家人呢?肯定早就卑躬屈膝了?你以为我不会惩罚人吗?”
谢不畏不说她姑姑还好,说到姑姑后声音变得尖利,情绪激动起来。
“谁在说我们贾家呀?”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中年人从轿上走了下来,轿旁几个壮汉跟随而来。
谢不畏情张口怼了回去:“你是谁呀,贾家的,你家就了不起?”
“我们贾家惹谁了,是以权谋私了,还是优势欺人了?”
“见过廖副会长。”陈福常上前见礼,陈灵甫抱拳施了一礼。
家丁谢长利轻声介绍:“这是贾家的门客廖莹中,现任印书行会副会长。”
此人是廖莹中?苗熙帅看过不少印刷史,知道南宋末年的廖莹中是和陈起并肩的印书大家,对印书非常痴迷,并且精益求精。
廖莹中一声喝叫:“书籍岂能是小孩的玩物,竟然敢如此亵渎,教你不得好死,抓住他带回去!”说着把手中的书页撕得粉碎。
“慢!”谢不畏上前阻止。
“我们按规矩办事,你是何人,竟然敢上前阻拦,你再走一步,连你一起处罚。”
陈福常连忙上前解释,廖蒙中却哼声挥手:“姓廖的绝不向权贵妥协,抓走!”
苗熙帅没想到事情出现如此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