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婷不仅是南京地下党的行动小组组长,还担负着保护付博韬的任务,前几天老师才被特务处抓起来过,万一这是他们策划的阴谋可怎么办。
但顾曼婷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这件事情关系到跟共产国际的关系,去肯定是要去的,他们真要是抓人,就直接来学校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老师说的也没错,约的人换了只能让对方怀疑,如果真是自己人那就耽误大事了。
“曼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只是最坏的结果,我们这次往好处想一想,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不是吗?”
“老师,非常时期,您不能有任何闪失。”
“既然他知道我的身份,只能是我去,这样吧,你暗中跟着,在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记住,如果这真是个圈套,你不要管我,立即去找老钱同志,你若是也暴露,我们的损失可就无法挽回了。”
“老师……”
“这是命令!”
顾曼婷也清楚只能如此,细想一下,对方多半是自己人,因为特务不可能知道崛江长康和高谷政志的身份。
坐着黄包车又来到夫子庙附近,李明堂看着秦淮河思绪万千,这样见同志实在是有些唐突了,可不见我又怎么帮你们呢,自己何尝不是在冒险。
李明堂还是做了保护措施,那就是买了个墨镜和口罩戴上,保证对方认不出自己来,如果再次身份鉴别出这位付教授未来会背叛组织,那就直接放弃合作。
不得不说这个身份鉴别系统真是个神器,它能让自己始终保持不败之地。
不远处传来轻咳声,李明堂扭头见付博韬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李明堂伸出手说道:“付教授好。”
付博韬礼貌的握了下手,此刻的李明堂已经鉴别出了这位先辈的品行。
滴:付博韬,二七年入党,为人谨慎,经验丰富,为组织做出突出贡献,于一九四三年七月因叛徒出卖在上海被特工总部汉奸抓捕,三个月后牺牲在审讯室电椅上,享年五十八岁。
三个月酷刑都没让他背叛组织,这绝对是值得信任的同志,这就好,可以放心跟他谈一些事情了。
李明堂摘掉了口罩和墨镜,付博韬见了很是惊愕的轻呼道:“李警官!?”
“我们又见面了。”
付博韬此刻心拔凉拔凉的,暗道:糟糕!
说声糟糕是因为这个神探好像跟特务处关系很好,难道真是特务的圈套。
付博韬表面还是很平静的说道:“李神探此行目的是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吧。”
“我最近在查八个舞女失踪案,就找到了大世界歌舞厅,现在主管那里的是青帮觉字辈的老大唐宝祥,他证实了我的能力,就请我帮忙查十几天前歌舞厅的枪杀案。”
“他们怎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因为他们在其中一个死者的风衣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是一个叫崛江长康的日本人写的,其中就提到了营救资金和绝密文件,还提到了海燕这个名字。”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纸条称海燕为同志,一个日本人这么称呼,又是从苏联来的,再有他们很大可能是被日本特务杀害,因此我断定他们是共产国际党员,来南京是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海燕就是接头人,而这个海燕应该在苏联待过,而且还是个漂亮姑娘,他在追求这位姑娘。”
付博韬这些日子也很关注李明堂,知道他的的确确是个神探,听他的分析非常准确,这不得不让人佩服,甚至心生些许恐惧。
还有这个崛江长康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把有这样内容的纸条放在口袋中。
“他怎么会留下这张纸条?”付博韬很怀疑的问。
“我开始怀疑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又或者他被感情冲昏了头,但仔细想一想不是这样,他应该是发现有杀手追杀,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才在风衣口袋里留下这张纸条,并跑到大世界歌舞厅,他就是希望海燕能看到这张纸条。”
“他们为什么会去大世界舞厅?”
“我想应该是因为舞厅里有衣帽间,他们进舞厅的目的就是把行李和外套存在衣帽间,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大世界舞厅是南京最大的舞厅,杀手杀完人想要脱身根本来不及去衣帽间。”
“那你又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您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位地下党,还是南京地区的主要负责人,我推测您应该知道这件事,也应该知道海燕是谁。”
付博韬气愤的说道:“你别胡说!”
“您放心,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敬重所有真心抗日的人,你们的事情我听说过不少,所以愿意帮你们。”
“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崛江长康跟海燕的接头暗语,高尔基的两句格言,不然你怎么会冒险来见我。”
“纸条上还有接头暗号?”
“只写了高尔基的两句格言,很突兀,我想应该是接头暗号。”并没有,李明堂只能这么说。
“你就这么有把握?”
“付教授,我只是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因为我的目是抓杀害他们的杀手。”
“可我如何相信你啊。”
“我把您约来只是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您,因为根据我的推测,你们对他们的死也很困惑,更何况绝密文件和营救资金你们应该也不知道在哪里。”
付博韬仔细打量着这位二十出头的俊朗小伙子,看他倒是一脸正气,而且说话的时候很诚恳,眼神清澈。
“能告诉我你怎么会在特务处吗?他们为什么会让你来审讯我,就因为你是神探?”
“因为我通过号脉审讯找出了藏在江阴要塞军队中两个通敌的高级军官,所以他们也想让我看看你是否说谎。”
“这不可能!”
“当然光是号脉判断不出一个人是否说谎的,但我能摸出审讯对象是否紧张,再结合他的微表情情绪变化,综合各方面判断出是否说谎,而当时的您虽然用愤怒掩盖紧张着急,还是被我看出来了。”
付博韬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摇摇头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恐怖,你又是怎么知道刘兴成是叛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