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党务调查处合并?”顾子安惊讶地问道。
他虽然心里清楚这事,但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这事应该在特务处中就只有处座和几个科长们知道,他一个小小的队长提前知晓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顾子安对这个合并表示出了适当的担忧:“而且以后我们两处以谁为主,谁为辅?这个新合并机关的领导是处座,还是党务调查处的那位?”
“这个你尽管放心,处座已经和我们交代过了,咱们两处明面上是合并,实则还是各管各的。”严休解释道:“他们管他们的党务,我们抓我们的情报。”
“至于新机关的名字,我听处座说,暂时定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局长人选,好像会由陈祖燕主任担任。”
陈祖燕,就是常家王朝陈家党里的“陈”,是二陈中的小陈,其叔叔陈英士曾任沪军督军,与委员长以兄弟之名相称,所以二陈常称委员长为世叔。
二陈自南京国府成立以来,就独断了党务方面,因此就有了“陈家党”的说法。
其中党务调查处就是由二陈一手推动建立的,党务调查处的一把手徐曾恩就是二陈的亲表弟。
所以顾子安对陈祖燕更亲近党务调查处的忧虑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个你放心,虽然陈主任更偏向于党务调查处那边,但是实则这次合并中,我们还是争取到很多的权益,这也是情报科和我们行动科要扩编的一方面原因。”
严休对年轻人的担忧表示理解,毕竟两处平时颇不对付,就昨天顾子安还给了党务调查处一个难堪,万一真让对方压在头上,那可没有好日子了。
顾子安点点头,虽然现在看起来整个特务处的人已经不少了,在几个重要城市的站点也已建立,可很多处座的亲信都清楚,这还远远达不到处座想要的。
就比如,成都、兰州这些地方的站点还处在初建状态,整个站里上下也超不出十个人。
这还达不到能遍收天下情报的程度。
“科长,那我那个行动四组的队员怎么办?”顾子安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问题。
严休看到顾子安顿时变得热切的态度,顿时笑骂道:“你小子的脑袋倒是转的快!”
顾子安这个组可是新扩编的组,并非像那些早有规模的组一样,只需要填充三五个人而已。
这队员的框架还是很重要的,会直接决定整个组的战斗力。
“四组暂定是九十六人的编制,分为三个行动队,虽然暂时还达不到前三组的程度,但后续可以慢慢再补充。”严休缓缓说道:“我决定,四组的队员选拔就由你这个组长亲自来抓。”
“毕竟你是杭州特训班出身的,对那里的学员更熟悉,更清楚。而且四组需要什么样的人你这个主官心里也有数。”
顾子安一愣,旋即露出了笑容。
他虽然是四组的组长,当之无愧的行动四组第一主官,可按照平常的例子来看,人事权力还不是组长这个级别能接触到的,一般而言人员的补充配给都是严休这个级别一手操办的。
按以往的情况来看,顾子安能得到最大的利好,也无非是在严休把人选出来之后,在行动科内第一个选人罢了。
没想到,这一次严休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这是对顾子安相当的信任。
“多谢科长厚爱。”顾子安感动地说道。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严休做手势制止道:“选人的权力你是有了,可你也别想着跑到杭州去,一口气把人选够了。”
“有了你这个例子在前,总部哪个科室不眼馋特训班的年轻人,各地各站也有补充人员的需求,所以你这个四组只能从杭州特训班选三十个人。”
“剩下的人手可以在军中或者黄埔军校选择。”
听到严休这话,顾子安的脸色稍稍有些垮。
倒不是说顾子安从一开始就想着所有人手都能从杭州特训班挑选。
毕竟这一次特务处扩编规模大,不说各地各站的扩大,就是总部这里,除开损失人员的补充,还有整整四个新组的建立。
若是他一口气从杭州特训班选走九十多人,那其他各处都能跑到处座那告他一状。
只是顾子安没想到,他能到手的人数才只有三十人,将将达到整个行动四组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科长,能不能多分几个名额,好赖分到一半成不成,这样咱们四组也能快速地建立起来不是。”顾子安诉苦道:“我倒不是嫌弃军中的老兵和黄埔的天子门生,可是这两处人员的情报工作水平确实有限。”
“还分一半?你想得美。”严休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四组能分到三十个名额那还是因为我帮你争取来的,你就别想从我这里打主意了。”
“有本事你去处座那里要名额,你要来多少也没人敢和你抢。”
听到严休这么说,顾子安这才没了招,只好应下来。
“那就这样吧。”顾子安把这事揭了过去:“科长,还有一个情况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是关于机场案的?”
“科长明鉴。”顾子安从衣兜里取出了三本直也装上身上的照片。
“我怀疑我们处里有日本人的奸细。”
严休的眉头猛地挑了一下,却没打断顾子安讲话,只是接过顾子安手中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你从日本人手中得到的?”严休不愧是老行家了,看了眼照片就想明白了大概的情况。
“是。”顾子安点头道:“照片是从暗杀我的三名日谍手中得到的。”
“那个和奸细接头的日谍吐口了吗?”严休追问道。
处里出了内奸,这可是大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还没有……那个日谍太死硬,估计短时间是不可能开口了。”顾子安摇摇头:“不过我倒是有了个主意,说不定能把这个内奸找出来。”
说罢,顾子安附在严休耳边轻声说着。
半晌后,严休眉头微皱。
“这个方法有点冒险啊,如果不成功被他发觉的话,那就等于是打草惊蛇了,再想把人找出来就难如登天了。”严休一边琢磨着顾子安的方法,一边分析道。
“对,情况的确是这样的。”顾子安说道:“但三本直也咬死不松口,时间一长,对方也会知道我们没有办法找出他的事实。”
“这倒是……”严休的眼神变幻着,考虑着顾子安计划里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