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婧关门回来慢了一点儿,廖红梅感觉到了,看了一眼门口,问她,“看见隔壁有人出来了?”
之前许招娣就提起过,周翠红知道了酸豆角的做法,肯定也想知道腌鸡蛋的做法。
这会儿,她没法偷听到,庆嫂她们回去了,定然会想办法打听的。
“是周翠红?”廖红梅询问。
禾婧摇头否认了,“是刘香巧。”
提起她,禾婧就想起上回在河边,刘香巧说的话,以及从石春兰她们口中得知刘香巧的遭遇。
禾婧不知道要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现在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从前决定的。
“不知道要做什么,大概是要出门吧。”禾婧并不在意腌鸡蛋的做法让人知道。
反正不说,其他人也会知道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
廖红梅看她没什么兴趣,就没有提起了,而是说起了今天在镇子上看到的龙舟赛,“明年我们生产队也参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进决赛。”
“你啊,也应该跟我们一起去看一看的,可热闹的。”廖红梅说。
许招娣过来,好奇询问,“聊什么呢?”
“婧婧,今晚吃什么啊?”中午已经吃了肉,还有田螺,晚上家里还有点儿从山溪里捡回来的山螃蟹,以及一点点田螺和蛤蜊。
反正有什么就捡什么。
许招娣想山螃蟹没什么用,花油盐炒了,也就是吃个味道,没啥意思。
“煎鸡蛋?”禾婧还没想好,猪肉已经吃完了,山螃蟹估计就是煮个汤。
田螺也没多少,蛤蜊可以用来蒸蛋。
都是鸡蛋的话。
禾婧忽然想到了赛螃蟹,歪头想了一下,食指点在下巴上,“要不做一道赛螃蟹?”
“什么?”
“什么?”
这正好让孩子们听见了,都放下手里的菜叶子,纷纷跑过来,追着禾婧问。
“姑姑,什么是赛螃蟹?”
“是要吃螃蟹吗?”
“好吃吗?”
孩子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都没让禾婧开口。
许招娣见状,一手拉着一个,让他们都分开,再去看禾婧,“赛螃蟹是要用山螃蟹做吗?”
“家里就这点儿山螃蟹,能做吗?”许招娣想着在山溪里捡到的几只山螃蟹,拆拆分分,也没多少肉啊。
这赛螃蟹到底要怎么做啊?
许招娣在脑海里面想象了一下,依然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其实赛螃蟹是用不到螃蟹,用的是鸡蛋。”禾婧眯起眼,微微笑着回答。
孩子们闻言,哇哦了一声,都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一个个都很好奇,很震惊,也很认真地等待下文。
见他们都有兴趣,禾婧干脆就拉着人到台阶上坐下,给他们说赛螃蟹要怎么做。
“要怎么跟你们说呢?”禾婧坐下来了,几个孩子也跟着坐下来。
廖红梅跟许招娣两人对视了一眼,想着还有时间,也都蹲坐在一旁,仔细聆听赛螃蟹的做法。
“大闸蟹你们知道吗?”禾婧询问。
孩子们不知道,他们只在田里的水渠里面见过小螃蟹,还有山溪里面的山螃蟹。
“姑姑,大闸蟹是什么样子的?”金宝问。
“就是很大。”禾婧比划了一下,又说,“在我们国家里,有不少地方专门是养殖大闸蟹的。”
“其中阳州的大闸蟹是最为出名,到了金秋十月的时候,就是吃大闸蟹最好的季节了。”
“这个时候的大闸蟹里面有黄膏。”禾婧边说边看孩子们,“这黄膏就是蟹黄。”
“母蟹的蟹黄能肥到滋滋冒油,蟹膏又黏糊,这一口下去就让人心满意足,欲罢不能。”
“公蟹,有着独有的白色蟹膏,那味道醇厚,肥而不腻,满口鲜香,一次就能让人吃上瘾呢。”
不只是孩子们听着馋,大人们也嘴馋。
许招娣说,“我们这边很少有大闸蟹啊。”
在村里,见得最多的还是河鱼,还有小蛤蜊,煮个汤还是可以的。
但是要吃大闸蟹就难咯。
“姑姑,这跟鸡蛋有什么关系啊?”苗苗听着也很馋,可没忘记一开始的赛螃蟹是用鸡蛋做的。
小姑娘开口后,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
禾婧笑着继续说下去,“你们不觉得螃蟹的膏体就跟鸡蛋很相似吗?”
“白黄交加。”禾婧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孩子们想象起来了,都跟着点头,“是啊。”
“但螃蟹的味道能跟鸡蛋相比吗?”廖红梅觉得做这一道菜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鸡蛋是鸡蛋,螃蟹是螃蟹。
鸡蛋又怎么能够赛螃蟹呢?
禾婧能理解廖红梅的想法,“螃蟹属于高蛋白食物,有的人对蛋白质过敏,就吃不了螃蟹。”
“于是就有人想到了这种做法。”
“当然,这也是一种传说,还有就是以前有人吃不起螃蟹,于是就想到了螃蟹跟鸡蛋差不多,就尝试了一下做,这味道做出来后跟螃蟹差不多,而且又比螃蟹要便宜,就有了赛螃蟹的说法。”
说做菜就跟是说故事一样,孩子们听着上瘾,缠着禾婧要继续说。
但禾婧打住了,“今天就说一个故事,明天……”
看他们一个个都期待的样子,禾婧逐个摸了摸他们的脑顶,“明天继续。”
“一天一个故事吗?”进宝问。
禾婧很认真地点头,“当然,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得到了保证,孩子们都很高兴,一个个都欢呼起来。
廖红梅连连摇头,“你们一个个都闹腾,要是不听话,就没有故事可以听。”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面上还是很宠溺他们的。
许招娣叫住了他们,“故事听完了,你们的兔子也要继续喂。”
“还有猪草,都切好了,明个儿还要喂猪的。”许招娣提醒他们。
“好。”四个孩子都散开了。
禾婧看了,有些无奈地摇头,“还是大嫂和二嫂有办法。”
孩子们都很活泼,也都很可爱。
但禾婧不知道要怎么相处,这个把握的点啊,可把禾婧愁得不知道怎么办。
“你啊,就是舍不得骂他们。”廖红梅说,“孩子们都很皮实。”
“不听话就骂一顿,再不听就上棍子,藤条焖猪肉,教训一顿就好了。”廖红梅说。
许招娣也赞同,“在我们生产队里,就没哪家的孩子没被打过。”
“藤条和竹鞭子打起来是最顺手的。”鸡毛掸子都不行,下手狠了,还掉毛,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