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那就这么说定了哟。你的这个恩情,我灵莹儿绝对会铭记在心。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这个拥有鲛人血脉的少女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五行至宝之一的【水灵珠】贴身收好。而后傲然挺立,英姿勃发,对徐锦凤抱拳道谢。
徐锦凤剑眉一挑,看了一眼漆黑无月的夜穹,道:“不住一宿等天亮吗?”
灵莹儿虽然神通诡异,但真正修为也不过武道九品而已。
这黑灯瞎火,万一在路上遇到几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且又不长眼的地痞流氓,那就要吃亏了。
“不了,夜路于我而言其实没什么两样。对了,我家住在扬州清河镇哦。”
言毕,灵莹儿便如美人鱼一般,双腿并拢,纵身一跃,朝着山崖下的紫霞湖跳去。
徐锦凤一颗心嗖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离紫霞湖可是有着三百丈之高,灵莹儿肉身强度不过九品,这也不怕摔成肉泥?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是灵莹儿的主场!
她当然不会摔死。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她扎入湖面的刹那间,她就发动了【水遁术】。
湖水忽地卷起,裹住了她的娇躯。
这便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没过一会,她就消失在湖底,无影无踪。
倒是她的举动,惊扰到了正在湖底修炼的那条跃过龙门化形才一个月的小金鲤。
这条已经长出了两个毛茸嫩角的小金鲤吓得直接往淤泥里钻,等湖面平静之后,它才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而后若有所思地望着灵莹儿离开的方向。
少顷。
它嘴里不断吐起泡泡。
一圈圈波纹荡漾起来。
忽然间。
它尾巴一摆,游速骤然提高了一大截,也是很快消失在了紫霞湖!
只看过一次灵莹儿施展水遁诀,小金鲤就学会了!
这就是无与伦比的天赋,俗称老天爷赏饭吃。
不过也无需讶异。
若无此等天赋,它又岂能跃过龙门,鲤鱼化龙?
徐锦凤还不知道,在他悟道的那段时间里,除了阿童木这个化形草精之外,这紫霞湖中也是出了一个灵物。
言归正传。
小金鲤跟着灵莹儿去了广阔无垠的东海,徐锦凤则是收回了眸光,稍显感慨。
种子已经撒下,希望能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吧,否则他真要亏到姥姥家了。那可是五行之一的【水灵珠】啊!不知道倒也罢了,可而今已经知晓,若再打了水漂,他绝对会心疼死。
而被灵莹儿这么一瞎胡闹,他此时也是无心睡眠了。
都已经寅时了,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他也不回屋了,招来一只文鹤,便驾去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女帝寝宫时,他这才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白桦这个侍女不称职,在外头呼呼大睡呢,根本没有发现徐锦凤已经溜进来了。
女帝则悄然睁开眼眸,当然是发现了鬼鬼祟祟想要对她一亲芳泽的徐锦凤。
她支起身子,翻了个白眼,红唇一抿,低声道:“大胆!私闯天子寝宫,该当何罪?”
徐锦凤笑着扑了上去,一把将女帝拥入怀中,而后低头找到了女帝的红唇,毫不客气就吻了上去。
女帝凤眸圆睁,呜鸣了几声以示抗议,但很快就陷进了这个温柔乡。
没过一会,她就娇喘连连。
良久。
两人唇分。
寝宫内,旖旎尽起。
徐锦凤手指点在女帝的下巴上,得意道:“这可不叫私闯禁宫,这叫正大光明地回娘子的家。”
“你倒是舍得回来了?”
女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把拍掉徐锦凤作怪的手,却是将被单滑落,春光乍泄。
“是我不好,害的娘子担心了。”
徐锦凤拦住女帝的腰肢,说道,“拓跋将军应该将皇陵那边发生的事情向你禀报了吧?”
女帝轻轻颔首,神色凝重道:“嗯。真没想到程长恭竟然会投靠姬烈,而且双双命陨。”
“程家……你打算如何处置?”
徐锦凤直言问道。
程长恭这是背叛了大梁,若真要秋后算账,程家满门都要抄斩。
女帝凤眸中凝起一丝惆怅。
她随即叹了口气,说道:“程长恭已死,程家其他人我亦不想过多追究。”
程家,到底是她的母系一族。
程长恭共有三个嫡子,也就是她的表哥们,事发后就在宫门外齐齐跪了整整一夜。
其实程长恭入魔一事,确实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个始作俑者也已死了。看在外戚的份上,她也就不打算从严处理了。
“如此也好,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大梁国君宽宏大量,只诛首恶,不搞连坐。”
徐锦凤点点头,赞同女帝的行为。他又道,“对了,太祖陵墓坍塌,此事最好还要保密。”
“皇陵坍塌了?”
女帝讶异地看向徐锦凤,“不是只坏了一隅嘛?”
“嗯?”
徐锦凤神色骤然一变,问道,“谁告诉你的?”
难道有人故意隐瞒此事?
“拓跋将军啊……”
女帝回道,“他说你离开皇陵之后,他就率领将士们继续深入,不过才走了十丈距离就没路了,倒是发现石道上程长恭和姬烈这两人的尸体。”
“没有路了?”
徐锦凤忽然汗毛炸立。
拓拔尘绝对不会说谎。因为没有任何必要。
那么……
他在皇陵里看到的大石棺、山寨的镇国鼎,还有疑是三品鬼将境界的僵尸新娘又算什么?
女帝黛眉一蹙,问道:“难道不是?你在皇陵到底看到了什么?”
徐锦凤陷入了沉思。
他在斟酌,皇陵里发生的事情要不要和女帝说个明白?
一旦说明了,她一定
会担心。
可若是不说……
女帝身为太祖的后裔,当然有这个知情权啊。
“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你倒是快说啊?”
女帝贝齿一咬,焦急道。
徐锦凤叹了口气:“我说的也许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绝对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太祖皇陵除了机关之外,可能还存在一个超级幻阵,这才阻止了拓跋将军等人的进入。我不知是如何进去的,但在皇陵深处,我看到了一个十丈大小的石棺。”
女帝惊呼道:“不可能!《皇陵列记》中记载太祖的龙棺只有三丈大小。”
“可还有其他的陪葬品?”
徐锦凤神色凝重问道。
才三丈?
不可能!
那绝对是障眼法!
不过这也让徐锦凤更加确认了一件事。
太祖对于自己的身后事,早早就做了打算。
女帝略作沉思,摇头道:“无非也就一些皇家器皿。”
“没人殉葬吗?”
徐锦凤提着心问道。
女帝惊讶道:“怎么可能?太祖戎马一生,英明神武,也最厌恶那些陋习恶俗了,怎么可能忍心让活人陪葬?”
那么……那个僵尸新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惜,现在他不能打开小千世界,否则鬼气一泄,功亏一篑。
徐锦凤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
“哎呀,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女帝努起红唇问道,眼中闪过一焦虑。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她这个情郎一定是在皇陵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石棺被打开后,出现了一个凤冠霞帔的……僵尸!”
徐锦凤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女帝。
“凤冠霞帔?”
女帝凤眸一凝,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掩嘴惊呼一声:“难道是她!”
“谁?”
徐锦凤急忙询问。
也许知道了这个僵尸新娘的身份,就能知道太祖的真正用意!
“太祖皇帝戎马一生,但他的正宫皇后在他还没建立起大梁就在乱世中命陨,甚至连骸骨都没能找到,最后只是立了衣冠冢。之后的泰昌五年,太祖迎娶了韩白离的孙女韩氏,封为惠贵妃。太祖自始至终都没再立新的皇后。”
韩白离便是大梁的第一位兵法大家。不过自他之后,大梁便再无兵法大家问世。
而说起自家祖辈的事,女帝总是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但为了解开疑惑,她也只能将那段皇室秘闻说给徐锦凤听。
她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道:“泰昌十八年,太祖驾崩,葬于皇陵山。惠贵妃在那一夜便离奇失踪。太宗继位后,将整个皇宫都搜了底朝天也找不到惠贵妃。”
“你怀疑那个凤冠霞帔的女人……就是惠贵妃?”
徐锦凤瞠目结舌,深吸了数口凉气。
这还真是皇家辛密!
因为史书上记载的是惠贵妃因悲伤过度思念成疾而终。
女帝颔首道:“当年大梁初立,国库虚空,太祖和惠妃都是节俭之人,故而惠妃入宫,并未举行婚嫁大典。是到了后来,大梁百姓们的生活渐有起色之后,太祖才让织衣坊给惠妃做了一件凤冠霞帔。对了,惠妃一生未有诞下一子半女……”
“我明白了,这事儿……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徐锦凤唏嘘道。
没想到太祖和皇后、惠妃之间也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至于太祖修炼鬼道一事……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一,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太祖真的就成鬼修了。
第二,他也不想让女帝太过担心。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太祖真若修炼成了鬼仙之体,然后重临大梁,那他这位女帝娘子该如何处之?
“一会就要早朝了吧……”
徐锦凤叹道。
女帝点了点头,努起红唇道:“这个早朝只怕没那么好过啊。魔族一事倒还好解决,姬烈已死,应该没人会深究此事。甚至还能让大胤出点血。倒是你用‘咏菊"做诗题一事,只怕会有争议。一会的金銮殿上,一定会有你的弹劾奏章。”
“秋闱考场如何了?这都一个晚上过去了,没出一首战诗吗?”
徐锦凤笑问道。
咏菊这个诗题,可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选定的。
而今就是秋日,用咏菊作诗题,是最容易出战诗的。
而且也最考验考生们的基本素养。
“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作战诗就像吃饭喝茶一样。”
女帝翻了个白眼,笑道:“对了,那个和你一起出现在皇陵的姑娘又是何人?”
“她呀……就是一个盗墓贼。”
徐锦凤笑呵呵道,
“盗墓贼?”
女帝收敛笑容,眸含煞气!
“哈哈,别紧张。盗墓只是她的副业,她是个浪迹天涯打抱不平的女侠,名字叫做灵莹儿。”
徐锦凤戏谑道。
女帝俏脸上布满寒霜:“怎么,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
“瞎说什么呢你。”
徐锦凤哭笑不得,伸手在女帝丰满的臀儿上重重一拍,以示惩戒。
“那你为何放任她离去?私闯皇陵可是死罪!”
女帝扭了扭身子,不满道。
不过身上的帝王气势在徐锦凤这一拍之下立刻一泻千里。
“她呀……或许咱们的北伐大业,可是要系在她身上呢!”
徐锦凤笑叹道。
女帝顿时来了兴趣,她翻个身,眸光灼灼问道:“什么意思?”
若能北伐成功,她定能名震天下,天下士族谁还敢小瞧她?
“我怀疑她体内拥有东海鲛人一族的血脉……”
徐锦凤压低声音道。
甚至,还是鲛人皇族的血脉!
不然
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那水遁术耍得也太溜了吧!
女帝眸绽涟漪,不可思议道:“东海鲛人!”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推测……”
徐锦凤点点头,将灵莹儿的身世粗略的说了一遍。
“所以你放她走,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女帝稍显激动。
“是啊,试一试,失败了也不亏嘛。”
徐锦凤笑得有些不自然。
若失败了,那就是血妈亏!
“扬州清河镇……好,此事我会留意的。”
女帝神色认真道。
关系着北伐大业,由不得她不重视。
随后。
又是一番晨练中的温存,疲惫不堪的徐锦凤这才呼呼睡去。
得到满足的女帝容光焕发,而后起床用了早膳,又在白桦的服侍下换上威仪的锦绣龙袍,上朝去了。
金銮殿上。
当女帝坐上龙椅后。
吏部左侍郎楚贺之就第一个向徐锦凤开炮。
他整了整衣冠,大步出列,大义凛然道:“陛下,臣弹劾徐锦凤泄露考题,乱我科举,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