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杀?!”
方知行浑身一紧,脖子僵住了。
“细狗的影分身,的确是在回头的瞬间被杀的。”
“可是,我刚才站在台阶下面也扭头环顾过,做出过回头的动作……”
方知行眨了眨眼,心中很快萌生一个推测。
“回头杀,可能仅限于这段台阶!”
念及此处,方知行立刻向细狗传音说明。
“啥玩意?”
细狗大吃一惊,难以置信道:“回头就死吗?这是规则杀啊!”
方知行应道:“你在台阶下边是可以随意回头的,刚才我们已经试过了,现在我还无法确定台阶上边是不是也可以。”
细狗顿时听懂了方知行的意思。
他还剩下七条命!
“唉,终究还是我扛下了所有……”
细狗再次制造出一个影分身进行尝试。
嗖~
影分身快速冲过台阶,越过方知行,跳到了草地上。
然后他缓慢的扭过头,望向方知行。
一人一狗凝视片刻。
“没事!”
方知行心道一声果然,迈步走过最后一个台阶,这才回过头。
招呼道:“安全了,上来吧!”
下边的细狗很快跑了上来,扭头深深望了眼台阶,咂舌道:“这段台阶看起来也没什么呀,怎么有回头杀这种恐怖的规则?”
方知行沉吟道:“嗯,五级禁区果然诡异莫测,居然玩起了规则杀,我们得小心点了。”
一人一狗小心翼翼往前走,来到了小河边木桥前。
影分身在前头探路,先一步踏上了木桥,然后他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啊呜呜~”
影分身浑身剧烈抽搐,爪子摸向胸口,嚷道:“好疼,我的心窝!”
“咋了这是?!”
方知行和细狗心头凛然。
顷刻间,影分身没了动静,自然解体消失。
又失去一条命!
细狗顿时急眼了,骇然道:“我走到木桥上之后,突然感觉心脏非常疼,似乎不跳了,然后就嗝屁了。”
方知行呼吸一顿,仔细打量面前的木桥,一时间看不出什么异常。
细狗突然恼怒道:“嘛的,不会又是什么回头杀吧?可我这次也没回头啊!”
他看了眼小河,气愤道:“要不,***脆直接跳过这条河试试,反正也不宽?”
方知行摆手道:“别着急,这座木桥可能也存在某种规则杀,我们先找找看。”
细狗心不耐烦,在河边晃荡个不停。
方知行先是看了看木板,又瞅了眼桥墩子,可惜没有找到任何刻字。
“影分身只是走到了桥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方知行回忆着,突然他问道:“细狗,你踏上这座木桥之后,第几步出现心痛?”
细狗连道:“拢共就走了三步,第一步就开始疼了。”
方知行目光一闪,分析道:“那第一步便违反了‘规则",会是什么规则呢?”
细狗冷哼道:“难道过个桥,我还得先给跪一个?”
方知行失笑道:“正常走行不通,或许真的跪着爬过去呢。”
细狗无语了,吐槽道:“什么狗屁的规则杀,不给一点提示,让我们白送吗?”
方知行低头沉思,想到:“规则杀全是被动系的,只有触犯了规则,才会遭到杀害。”
他的脑海中浮现影分身刚才的每一个动作,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细狗,你再制造一个影分身出来。”
细狗斜眼道:“我可就剩下六条命了,你得省着点用。”
说归说,他还是服从了命令。
方知行立刻道:“你上次是迈左脚踏上木桥了,这次迈右脚。”
细狗闻言,无语道:“左脚先踏上桥就会死?”
影分身迈出了右脚,谨小慎微的踏上了木桥,一步步往前走,最后走到了对面。
“糙!”
细狗彻底无语了,忍不住大骂起来,“这特么是谁定的臭规矩,玩你狗爷呢!”
方知行也很无语,迈右脚过桥。
细狗也跟着走过来,好奇道:“假如我们跳过河,会发生什么?”
方知行应道:“我没有猜错的话,此间每一道关卡,都存在相应的规则杀。过桥有规则,跳河只怕也有规则。”
细狗深深望了眼小河,犹豫了下,终究没敢以身试法。
影分身继续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没走出太远,前方出现数排高矮不一的茅草屋,俨然组成一个小村落。
村子里的土路凹凸不平,随处可见鸡窝狗舍,还有圈养起来的牛羊牲畜。
不远处有一口水井,旁边还有一方石磨。
夜幕下,小村落寂静无声。
细狗侧耳倾听,传音道:“有呼吸声和心跳声,这个村子里有人居住。”
方知行精神一振,应道:“我们先躲起来,等天亮再说。”
细狗道了声好。
随后,方知行直接盘膝坐下,万人刀横在了膝盖上。
细狗先是收回影分身,趴在了方知行身旁。
不多时,他感觉有点口渴了。
毕竟被火山灰吹了一嘴,喉咙早就发干了。
细狗站起身,走到了水井旁,伸头往井内去看。
噗通~
下个刹那,细狗一头栽进了井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妈呀!”
细狗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他这一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了。
方知行猛地站起身,握紧万人刀。
就见到井口旁升起一道身影,赫然是重生的细狗。
“喔日,又死一回!”
细狗寒毛直竖,现在他只剩下五条命了。
方知行问道:“发生什么了?”
细狗连道:“我就看了眼井内,然后就掉进去了,井水疯狂的往我嘴里灌,把我给活活溺死了。”
“那你看到什么呢?”
“井里一片漆黑,我啥也没看见。”
“……”
方知行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道亮光照了过来。
旁边一座茅草屋里,亮起了火光。
紧接着,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
一个提着油灯的老婆子走了出来,她睁着老花眼,打量几眼方知行和细狗,开口道:“你是谁,来我们村子里干什么?”
方知行也在打量老婆子,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穿着灰色麻衣,气血弱微,似乎只是一个普通老人。
“老人家,打扰了。我是外地来的,迷了路,正想找个地方过夜。”方知行张口就来。
老婆子眨了眨眼,惊疑道:“你是通过石阶,从独木桥那边过来的?”
方知行抬手指了下后方,应道:“对,就是从那边。”
老婆子脸色一变,诧异道:“难道你知道我们村子的规矩?不然,你是怎么活着走到这里的?”
方知行心神一动,连道:“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什么规矩?”
“走过来的?!”
老婆子震惊不已,啧啧道:“命大,你的命真大!”
方知行问道:“老人家,您这个村子有很多规矩吗?我人生地不熟的,能告诉我吗?”
老婆子顿时摆手道:“年轻人,你真不懂规矩。本村的规矩,只能让本村人知道,绝不能透露给外人,难道你的家乡不是这样吗?”
方知行连道:“不瞒您老,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一直和我爹住在一起,从未接触过外人。
前不久我爹死了,我这才走出大山,一点都不清楚外面的规矩。”
老婆子怔了怔,重新打量方知行,突然呵斥道:“休要诓骗我老婆子,我不吃这套。”
方知行摊了摊手,无奈道:“您不信我也没关系,那我能在这待到天亮再走吗?”
老婆子犹豫了下,迟疑道:“我得去问问村长。”
话音刚落,又有几乎人家打开了门。
老婆子连忙招手道:“村长,有外人来我们村子。”
不多时,一个满脸褶子的老者,披着外套,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三五个青壮年。
老者深深看了眼方知行,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宝刀,瞳孔剧烈收缩了下。
眉头一皱,老者招手道:“外乡人,来我屋里坐吧。”
方知行连道:“多谢村长。”
他和细狗跟随老者,进入一间茅草屋坐下。
方知行环顾了下屋内,发现一应家具和生活用品,全是纯手工打造,就连吃饭的碗也是木碗,没有一件瓷器。
村长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是儋州人士吧?”
此问一出!
方知行精神大振,连道:“你也是?”
村长却是不答反问:“儋州还是由四大门阀统治吗?”
方知行略默,点头道:“是。”
村长叹了口气,缓缓道:“很多年前,我的先祖也是儋州人士,被罗家抓住,成了奴隶。
之后,罗家将先祖等人扔进了这个五级禁区,要求他们探索此间,谁能活着出去,谁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
我家先祖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却没有离开,他选择留下来,并且在此繁衍生息。”
方知行不禁咋舌,惊奇道:“外人居然可以在五级禁区里面一直待着?”
“哼,怎么不能?”
村长呵呵笑道:“先祖认为,这里能够逃脱四大门阀的残酷统治,是一个世外桃源。”
方知行肃然起敬,拱手道:“村长,还请讲讲这里的规矩是什么?”
村长回道:“所谓的规矩,不是我们立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比如,村子入口处那段石阶,就是我先祖修建出来的。
也就在石阶出现之后,‘不能回头"的规矩就随之出现了,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还有那座独木桥,必须先迈右脚才能安全通行。”
“那条小河也有规矩,涉水过河的话,绝对不能脱衣服。”
“哦那口老井也是,打水的时候,绝不能往井里看。”
村长絮絮叨叨讲来。
方知行和细狗对视一眼,错愕道:“假如规矩是凭空出现的,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村长苦笑道:“当然是拿命去试探出来的,一次次尝试,总能摸索出其中的规则。”
方知行心头为之震撼。
好家伙!
真敢玩命啊!
村长的先祖也是一个狠人,宁可待在这里玩命,也不想出去继续被四大门阀欺压。
方知行想了想,询问道:“这个五级禁区有多大?”
村长摇头道:“不知道,我们祖祖辈辈都待在村子里,不敢出远门,因为你不知道远方那座山是什么规矩,那片树林又是什么规矩,太危险了!”
方知行忍不住问道:“规矩对所有人都适用吗?假如百牛境强者违反了规矩,也被会规矩杀死?”
村长摊手道:“这我可说不准,但总有人不信邪。”
方知行问道:“这些年来,除了我,你还见过其他外乡人吗?”
村长把头一点,道:“以前有个六虚宗门人来过,但那个人是一个犟种,不听劝,很快就坏了规矩,死掉了。”
方知行点了点头,这时候细狗传音过来,让他询问怎么离开。
“村长,你知道离开这个五级禁区的方法吗?”
“嗯!”村长连道:“等到活火山停止喷发,烟尘都散去之后,你们回到进来的地点,就能回去。”
他提醒道:“千万不能错过了,错过的话,你就要等下次火山喷发了,但你身在此间,根本不可能知道下次火山会在什么时候喷发。”
方知行心头迅速明了,再次请教道:“我听说,这里有一块神奇的石碑,涂抹鲜血在上面,会有文字显示出来,您老听说过吗?”
“石碑……”
村长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还真有一块石碑,就在我们村子后面。”
方知行连道:“劳烦村长带我过去。”
村长突然面露犹豫之色,半晌没吭声。
见状,方知行目光一闪,慎重道:“村长,我是误入此间,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好东西,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说话间,他将身上的行囊解了下来,打开了袋口。
村长伸头看了眼,眼底火热起来,笑道:“报答就不必了,我也不是贪心的人……”
方知行立刻拿出了几枚弓箭和一些金属材料,恭敬道:“请村长笑纳。”
村长满脸爱惜的收下了,似乎非常稀罕。
细狗眼神不屑,沉声道:“跟这个老家伙客气啥,直接摁住他,他还能反了不成?”
方知行传音道:“做狗别太嚣张了,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必须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