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很快过去。
一切风平浪静。
昨夜之事没有后续,今天也没有新的任务到来。
方知行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终于从连日的疲惫中缓了过来。
傍晚时分。
益香斋的护院兼车夫钟存海跑了过来,兴高采烈的嚷道:“斋主,您让小人打听的东西有眉目了。”
方知行眉梢挑起,脸上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之前,因为他自己无暇抽身,便吩咐钟存海去帮忙调查“鲮鲤甲”是什么。
说起这个钟存海,他可能是益香斋最清闲的人,整天无所事事,几乎是白拿薪水。
钟存海其实也挺无聊的,虽然他的本事不大,但一天到晚啥事不干,实在是无聊至极。
人就是这样。
干活觉得累烦,啥也不干又觉得无聊。
于是,方知行给他安排了这个活。
钟存海非常乐意干这个活,欢欢喜喜领命去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跑,到处打听,总算有结果了。
方知行精神一振,应道:“快说。”
钟存海仔细说道:“小人有个朋友,是做药材生意的,他恰好知道这鲮鲤甲是什么。
据他所说,这鲮鲤甲其实是一味名贵的药材,乃是用一种特殊的穿山甲类异兽身上的壳碾磨成粉制成。”
穿山甲是一味中药材,这点方知行是知道的。
他不禁失笑道:“闹了半天,所谓的鲮鲤甲,就是穿山甲呗?”
“不不不!”
钟存海连忙摆手道:“不是普通的穿山甲,它特指噬金穿山甲!”
噬金?!
方知行眉头一皱,他从未听说过这种异兽,很有逼格的样子。
钟存海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噬金穿山甲是一种喜食带有金属的矿石的异兽,它们尤其是喜欢吃‘闪铜’。
它们在吃了很多‘闪铜’之后,壳便会异变为金色,金光闪闪,如同黄金浇筑而成。”
闪铜!!
鳞衣粉!!
方知行突然恍悟过来,《穿山甲鳞衣功》的名字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嗯,既是药材,药铺里必定有售卖的。”
“鲮鲤甲非常名贵,小药铺肯定没有这种好东西,大药铺才有可能有!”
念及此处,方知行不由得蠢蠢欲动,旋即前往天宝街。
正如他所料那般,方知行来到天宝街最大的药铺“妙手堂”一打听。
药铺伙计随即笑着回道:“鲮鲤甲号称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兼有强筋健骨的滋补效果,一直是供不应求,价格极其昂贵。”
方知行满不在乎,反问道:“效果最好价格最高的鲮鲤甲是哪种?”
一听这话,药铺伙计便知来了大客户了,心头大喜道:“我们妙手堂特制了一款鲮鲤甲,采用三级噬金穿山甲的壳,再掺入了适当比例的闪铜、银星砂等奇物,经过炼药大师打磨淬炼,不是我吹嘘,药效超过市面上所有在售的鲮鲤甲,有口皆碑。”
方知行眼底一亮,连道:“口说无凭,拿出来看看吧。”
药铺伙计搓了搓手,笑问:“这块鲮鲤甲的售价非常高,一两重的鲮鲤甲就能换到一枚三级中品肉丹呢。”
方知行从怀里掏出一沓金票,在药铺伙计面前抖了抖。
药铺伙计瞬间被这种无敌的钞能力给折服,点头哈腰赔笑起来。
他赶紧找来掌柜的,掌柜的随即吩咐一名力士,搬来了一个沉重的坛子,掀开了盖子。
方知行低头看了看坛内,里面装着一种极其细碎的金色粉末。
乍一看,像极了金粉。
掌柜的拿一个小勺舀出来些许,放在阳光下。
豁然之间,那种粉末迸射出强烈饱满的金光,晃瞎人眼。
金色粉末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融化一般,变成了流动的液态,表面光滑如镜,能够清晰的倒映出人脸。
掌柜的笑道:“公子,这款鲮鲤甲是妙手堂的招牌药品之一,代表着我们百年老店的信誉,绝对物超所值,您要买多少?”
方知行直接问道:“假如我要用鲮鲤甲涂抹全身,需要购买多少的量?”
“啥,涂抹什么?”
掌柜的瞬间目瞪口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方知行一脸认真,豪气的把所有的金票拿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他不怕花钱,也消费得起。
常言道,穷文富武!
习武之人的开销是极其巨大的。
别的武者苦哈哈的做打工人,辛苦劳累不说,实际上赚不到几个钱。
他们那点收入,买些肉丹就基本花光了。
更惨的是,很多人根本买不起肉丹。
打工期间要是受伤了,还得自己掏钱治伤,很快沦为负债累累。
总之他们全是苦逼,各种苦,还没个逼样。
但方知行不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加入门阀罗家,为一个大门阀打工。
好处便是,罗家财雄势大,确保了方知行在功法、收入、权势等方面有了充足的保障。
只要不是特别巨大的花销,以他的收入,完全应付得过来。
不然,谁又岂会甘心做门阀的走狗呢。
不消片刻后,方知行抱着一坛鲮鲤甲走出了妙手堂。
掌柜的和药铺伙计,脸上绽放了菊花般的笑容,一路把他送到大门外。
方知行以最快速度返回益香斋,直接来到书房二楼卧室,关起门来。
细狗尾随上来,好奇道:“坛子里是什么东西?”
方知行回道:“不是吃的,雨你无瓜。”
细狗闻言,反而更加好奇了,围着坛子闻来闻去。
方知行没有理睬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打开了坛盖,抓起一把金色粉末就往身上涂抹。
哗啦~
大量的粉末洒在身上,皮肤迅速染上了一层金色。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豁然之间,细狗的双眼差点闪瞎了。
“窝草!”
细狗偏过头去,趴在地上,狗眼眯成一条细缝。
在他眼中,方知行仿佛变成了一尊黄金雕塑,怒放无尽的金光,无法言喻。
“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吧!”细狗震撼莫名。
许久之后,当方知行把咯吱窝、脚底板也涂抹上金色粉末之后!
系统面板骤然光华一闪!
【穿山甲鳞衣功·满级所需条件已达成,是否提升?】
“是!”
方知行断不迟疑,一念之间!
涂抹在他身上的金色粉末迅速融化,变成了金色液体,飞快的流动着,继而钻进了毛孔之中。
喀咔~
方知行全身富有规律的颤动着,身上每一处肌肉群时而高高鼓起,时而收缩回落,时刻处在动态变化中。
然后他的身材猛然膨胀一圈,身体长高了两厘米有余。
他的四肢、腰部变得更加粗壮了,肩膀也变得更开阔了,胸部也变得更加厚实起来。
方知行缓慢地睁开双眼,眼中水雾一般的模糊迅速消失,变得格外澄澈。
此情此景……
细狗不由得瞪大了狗眼,仰着头,看着魁梧雄壮的方知行,啧啧称奇。
“糙,二米四高了,差一点就追上那个罗克己了。”细狗不禁惊叹绝伦。
方知行握了握拳头,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万分。
细狗打了一个激灵,问道:“力量增长了多少?”
方知行嘴角飞扬,回道:“应该有一万斤吧,我现在是十二万斤的力量了!”
“什么,怎么长了这么多?!”细狗惊呆了。
九牛境的底线是九万斤,方知行牛逼大了,直接给莽到了十二万斤了!
关键是,现在的他还只是四禽境圆满,后面还有一个“均衡”点可以强化。
“奇怪,我怎么一下暴涨了一万斤气力?!”
方知行自己也是惊叹不已。
之前他仔细翻看过《穿山甲鳞衣功》,功法上只强调了防御如何厉害,压根就没有提到此功对于力量的增长,也有很大的裨益。
“莫非穿山甲鳞衣功更加适合我?”
方知行只能朝这个方向去分析了。
门阀子弟所修炼的祖传神功,无不是极为契合他们的血脉体质,让他们远比普通武者晋级快,且强横!
恰在这时,方知行目光一闪,注意到了系统面板有一处暗淡的光芒在闪烁。
他仔细一瞧!
【穿山甲鳞衣功·满级条件:
1、使用‘鲮鲤甲’涂抹全身1次(已完成)
2、经历了一次死亡危机,获得额外加成(已完成)】
“啊这……”
方知行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穿山甲鳞衣功》的满级条件,居然又变成了2个。
细狗定睛一看,咂舌道:“窝草,还能这么玩?这是隐藏任务吧!”
方知行哈哈笑了,乐道:“考试的时候,试卷最后总有一道附加题,看来我这回是因祸得福,做了一次附加题!”
感谢罗克己和董敏珠!
感谢光头和尚!
方知行眼中迸射无穷无尽的杀意,呲牙道:“有压力才有进步,谢谢你们的逼迫,压榨出了我的全部潜力!”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没有罗克己和董敏珠安排方知行去送死,没有光头和尚的虐杀,就没有方知行今天的进步!
“我方知行恩怨分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方知行深吸一口气,随即施展缩骨,将身高硬生生压缩了两厘米下去。
第二天,晌午未到!
一只信鸽从天而降,飞入了益香斋。
“下午三刻前赶到城北一百五十里黑松林路口,绑架一个女尼姑,法号明净,于傍晚前将她带到颜氏酒庄。”
方知行双眼微微一眯。
又特么是绑架!
目标还是一个女尼姑。
什么情况这是?
而且,最后一道命令让方知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我馹了,又是颜氏酒庄……”
方知行一阵咯咯咬牙,冷笑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略一沉吟,旋即吩咐红叶取来一身黑衣。
之后他换了一口新刀,造型与之前那把略有差异,又弃用了弓箭。
“细狗,这次伱留在家里吧。”
方知行权衡再三,做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
细狗眨眨眼,反而惊疑道:“几个意思,你怎么突然大发善心了?”
方知行撇嘴道:“那个光头和尚见过你,万一你再出现,不等于暴露了我还没死吗?”
细狗顿时明白了。
那个恐怖的九牛境老和尚,的确是见过他的。
也是,一人一狗组合虽然不算特别稀奇,但确实比较扎眼,容易加深印象,让人记得住。
细狗嘿然乐道:“随你,反正我听你安排,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羁绊。”
方知行讥笑道:“啊对对,听主人话的狗才是好狗。”
“你放屁!”
细狗怒了,叫道:“我这叫明哲保身,你特么一天天跑出去玩命,懂什么叫明哲保身吗?”
方知行鄙夷道:“屁的明哲保身,不就是一个吃软饭吗?”
细狗还想还嘴。
但方知行不再废话,转身快步走了,通过密道离开了益香斋,再从北街一路奔出郡城。
哒哒哒~
方知行骑着快马一路狂奔,紧赶慢赶行进了一百五十余里。
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片黑松林。
林中开辟出了一条官道。
“这就是黑松林路口……”
方知行见此,旋即拐进了黑松林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拴好马。
接着他换上了一身黑衣,蒙头蒙面,再返回路口,爬到一颗大树上等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驾!”
突然,方知行听到一声呼喝,视线一凝间,就见到远处驶来两匹快马。
骑在马上那两个人身穿青灰色僧袍,光头,非常醒目。
等到两匹马跑近一些,仔细一瞧。
马上那两个人五官柔和,分明是女子的面孔,一个胸口挺拔,一个胸口空空荡荡。
方知行抬起右手,五指之间蓦然多出两把飞刀一甩而出。
嗖嗖!
刚刚跑到路口的两匹快马,突然一头栽倒下去,翻倒向前方。
马上那两个尼姑猝不及防,跟着摔飞了出去。
其中一人身体飘荡,落在地上,双脚捈着地往前滑行。
另一个人就地打滚,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师姐,你没事吧?”
滑行那个尼姑是年轻人,五官玲珑剔透,肌肤胜雪,身材曼妙婀娜,胸大。
另一个摔得很惨的尼姑是一个中年妇人,武功稀松平常,被摔得满身都是擦伤。
年轻尼姑搀扶起了师姐,回头看了看马匹。
这一看不得了,她的表情慌乱起来,窒息道:“马儿死了,被人杀死的!”
师姐反应过来,环顾四周,愕然道:“难道有山匪打劫我们?”
方知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两个尼姑瞳孔狠狠收缩,面露惊惧之色。
师姐竖起单掌,颤声道:“施主,我们是出家人,身无长物,只有这两匹马值点钱,你尽管拿去,希望你能放过我们。”
方知行应道:“你们哪个是明净?”
师姐呼吸一窒,变了颜色,突然挡在了年轻尼姑身前,鼓起勇气道:“贫尼便是,敢问施主找贫尼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