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再度一晃而过。
城主府内,吴雄脸色难看,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疲惫之色完全遮掩不住。
这两天,他没有睡过,连运功调息都没有过几次。
每当他平静下来,想要稍微休息一下,那种被窥探之感都让他难以忍受。
如芒在背,又似半夜的蚊子,根本无法平静。
吴雄也不是没有请过城中大夫来看,可他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毒?巫蛊?
这都没个痕迹啊,就连吴雄练功走火入魔的迹象都没有。
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那些江湖郎中当然不敢对风云城城主这么说,他们要在风云城混饭吃的。
只能委婉地表示——城主大人您这可能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心药你要自己找。
“一群庸医,是不是心病我能不知道,滚滚滚!”
吴雄没有让大夫陪葬的习惯,他也没死,所以只是赶走了他们。
风云城中全是庸医,但好在江湖上还有神医在,晚上吴雄会和人碰面,除了商量《天邪剑法》一事外,还可以就此事研究一番。
后者还更为重要。
江湖之事是组织的事,组织的事,是大家的事。
我的事,自然也可以是大家的事。
“城主,护法回来了。”手下在外汇报。
“让他来见我。”
不多时,迟元武这位左护法就出现在吴雄面前,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正准备汇报,却看见吴雄脸色憔悴,比他还要累的样子,不由问道:“城主,您这是……”
吴雄摆摆手:“无事,你先说查出了什么。”
迟元武立刻把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组织里面有叛徒,先他一步拿走《天邪剑法》,大肆传播,装神弄鬼。
其目的未知。
当然,这也是迟元武深思熟虑后的真实想法。
另外迟元武说为了防止《天邪剑法》进一步泄露,已经把源头掐灭。
还杀了一些已经拿到剑法的人,销毁了不少流出去的剑法。
后来者肯定是没办法有《天邪剑法》了,可前面流出去的,他真没办法全部销毁。
算是亡羊补牢。
“知道了。”吴雄沉着脸点头。
见吴雄没有责怪的意思,迟元武松了一口气,他是城主心腹。
既然当面没什么表示,也不会秋后算账了。
“城主,天邪剑法我已经带回来了,只是要练的话……”迟元武交出完整的《天邪剑法》。
吴雄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
“城主,这上面说——”
“我知道。”吴雄摆摆手,“天邪剑法不重要。”
“啊?”
迟元武不理解,《天邪剑法》不重要?
他们组织七十二人出动,确保一定把盛家彻底覆灭,可以说是小题大做,就是为了确保拿到《天邪剑法》,最后到手了却不重要了?
难道是因为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天邪剑法没有流传出去很重要,现在不重要了。”吴雄解释了一下,“罢了,以后你会懂的。”
迟元武露出憨笑之色。
他对外是冷面人,对自己老大就比较憨了。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城里交给你。”吴雄说道。
这两天根据下属的汇报,城中江湖人多了不少,也有几个有名高手过来。
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之人。
可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吴雄离开,刚好迟元武坐镇一下风云城。
另一护法擅长内政,不善武功。
“要不我一起去?”
“不必。”吴雄摇头。
停顿一下,他又道:“如果我离开后,刚好有人出城,就给我盯死!”
“是,城主!”
一般城池,傍晚之后过一两个时辰就会关闭城门。
风云城不会,它是个不夜城,十二个时辰都是城门大开,随意进出。
不过哪怕是江湖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会在深夜出行。
吴雄想到被人窥探之感,说不定能钓出什么人来。
晚上九点,也就是亥时左右,吴雄换上一身夜行衣,戴上一个有着“伍”的面具,离开了风云城。
“跟上跟上。”
客栈里,景言看到吴雄动身,也跟了上去。
这两天,他在风云城中轮椅漂移,拉出了一个二十人的复仇者联盟,并且非常大方地把《天邪剑法》送上。
其中以第一位复仇者李鹤天资最高,也最狠,已经切了。
而且切了之后也不休息,直接练。
然后白天他告诉景言,已经有所得,让景言都愣了。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
切之前不行,切之后行了,难道《天邪剑法》真是葵花、辟邪?
其他人,大部分人还在研究。
还有一人,和以前的盛家差不多,算半个江湖人。
他是景言现在住的客栈的掌柜。
掌柜几年前有一独子,老来得子宠爱得不得了,却在两个江湖人的冲突中被波及身亡。
风云城的人来得晚了,没能阻止。
后续为掌柜的报了“半仇”,抓住闹事中的一个杀了。
但另一个人,是三派之中天玄派的弟子。
风云城在“四湖”中最强,整体实力其实可以和天玄派比肩,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城中客栈的掌柜开罪天玄派。
帮着杀了其中一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掌柜无可指责,但复仇之心没有熄灭,顺理成章地加入到复仇者联盟中,顺便收留了景言、李鹤等人。
他相信这个自称冷血追命的无情公子有办法为他报仇。
这个名号就透露出一种“天煞孤星”、“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气质。
化名“无情”的景言起身,他没有用轮椅漂移,而是直接进入到幽魂化状态,跟着吴雄离开了风云城。
吴雄打扮藏头露尾,没有骑马。
轻功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景言跟踪得非常轻松。
无敌的念动力!
它不是内力,但效果比内力只强不弱。
一个时辰后,吴雄来到大湖另一边一个的隐秘小山坡附近,这里有一颗松树屹立着。
在月光的照耀下,已经有人在松树下站着了。
“伍,到底怎么回事?”那人看见吴雄就问,他的面具上有着“陆”这个字。
“不着急,等其他人来。”
“你叫了多少人。”
“都叫了,事关重大。”吴雄沉声道,哪怕到了现在,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吴雄已经不认为自己是被人盯着了,而是肯定自己遭了暗算。
没有等太久,陆陆续续来了人,一共八人。
说实话,八个黑衣人在这里还挺显眼,就算是深夜,时间一长还是有几率被发现的。
“一、二来不了。有事我传达。”三号对着其他说道,“我代表他们。”
四号直接在松树下掀开一个盖子:“进来吧。”
原来下面另有密室。
“等等。”吴雄对着九号说道,“你先帮我看看,我好像中毒或者中蛊了。”
他把自己这几天的异常说了一遍。
密室封闭,空气浑浊,不适合呆太久时间,先在外面看看。
“我看看。”九号是个大夫,他握住吴雄的手腕。
数百米之外,景言抬起右手,根据隐秘之眼,慢慢调整位置,“瞄准”了正在给吴雄诊脉的九号。
因为一条亡妻送的狗引发的血案故事中,狙击枪没有存在感,但不意味着它真的不存在。
威克只是不用,不是不会用。
景言可以用。
“砰!”
用轻轻模拟了一下枪声,景言看到九号身子一歪的同时整个脑袋炸裂。
鲜血喷了吴雄一身。
“复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