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爻确定自己被盯上了。
她看向那些被摆在柜子里的人头，缓缓移动脚步。
随着路爻移动，那些人的眼睛也随之转动。
路爻转身看向地上的拖把人，问道：“公爵在什么地方？”
这个副本世界到处都透着诡异，路爻并不觉得那些诡异有多么难以消灭，但它们所产生的影响却是潜移默化的。
它们控制着被卷入副本的玩家，让他们逐渐变成副本的工具人，在他们异化后，将属于他们的脸当成收藏品陈列在柜子里。
拖把人说公爵把他们当做自己向其他人炫耀的展品，可仅仅只是作为收藏品进行展览吗？
路爻皱了皱眉。
她攥紧了手掌，让自己保持着理智跟清醒。
想要离开这里，看来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源头。
只要毁了支撑着副本的怪物，那么就可以尽快脱离副本。
拖把人似乎打算破罐子破摔。
她躺在地上，生无可恋道：“三楼，公爵大人的房间在三楼。”
拖把人话落，那些躲在一旁的拖把人则是同时抬起头看向她。
路爻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恐惧。
他们在害怕。
就在路爻打算去往三楼时，她忽然瞥见了蹲在沙发后的身影。
她穿着女仆的衣服，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路爻转过身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鬼使神差的，路爻竟然迈步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就在路爻靠近的瞬间，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张路爻十分熟悉的脸。
是颜颜。
她看向路爻，眼底噙满了泪水。
下一秒，颜颜突然伸出手。
“救救我——”
颜颜在向路爻求救。
她试图去拉扯路爻的手臂，想要借此站起来。
路爻果断的后退两步，跟颜颜拉开距离。
颜颜的手还伸在半空，她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就在她以为路爻会转身就走时，就看到一把斧头径直朝着自己的头顶落了下来。
路爻在退后的同时，突然从身后摸出破斧。
巨大的斧头被她挥舞的虎虎生风，呼啸着便朝着颜颜的头顶落了下去。
“路爻，你要做什么？”颜颜发出一声尖叫。
然而路爻却没有半点想要停手的打算。
就在斧头落下的瞬间，原本蹲在地上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下一秒，路爻忽然感觉到脚踝被什么攥住。
寒意从脚踝处蔓延开来，路爻只觉得一条腿都要失去知觉。
她手上握着斧头，下意识低头看过去。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路爻的身后。
路爻却像是早有察觉，长刀被挥动的斧头挡住，路爻趁机猛地向后踢了一脚，直接踢在身后靠近的人身上。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路爻将符纸按在那只被‘冻僵"的腿上，很快便又恢复了行动力。
她快速转身，一斧头砸在身后之人的背上。
砰地一声闷响落下，那个被路爻砸到的身影却只是晃了一下，吐了血。
好硬的皮。
路爻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皮厚，即便是换成副本怪物，这一击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路爻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她放出触手将对方捆住，紧接着又是一道符纸落下
管她是人还是怪物，都别想跑。
颜颜躺在地上，散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
她咬着牙看向路爻，眼底满是不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颜颜猛地咳了几声。
明明她一直伪装的很好，路爻为什么会起疑？
路爻看过去，视线从颜颜的脸上扫过，随即指了指她的嘴角。
“笑容。”路爻开口，“你的笑容每次都能保持起到好处的弧度跟表情，这样的笑容我只在微笑护理中心的人员工脸上看到过。”
说着，路爻伸出手，接过触手从颜颜身上找出来的一枚小小的金属牌。
路爻认出那是属于微笑产后护理中心员工才有的工牌。
0097。
这是属于颜颜的员工编号。
路爻记得自己之前曾经见到过编号0098的员工，对方是一个小姑娘。
至于这个0097到底又是谁，她是否跟0097一样是因为追杀自己才会一同被卷入副本之中的？
“原来是这样。”颜颜忽然闭上眼睛。
她在护理中心太久了，那种微笑的表情早已经可入骨髓，即便是她想要刻意掩盖，却也还是会留下痕迹。
可她不甘心。
她知道路爻就是那个大闹护理中心的人，她原本就是要抓住她，却没有想到副本区域突然形成，她甚至没有任何准备的便被拉进了副本。
“鲨了我，否则我一定会鲨了你。”再次睁开眼睛，颜颜怒道。
身为护理中心的员工，她从未畏惧死亡。
路爻转动手中的斧头，“所以之前那次也是你故意没有出现，又引来那些庄园守卫的？”
之前路爻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的行动就像是被人预判过一样。
起初她还以为只是巧合，直到后来她发现了颜颜的不对劲。
“可惜，那些守卫太废物，就连这个副本里的诡怪都是垃圾，残次品就是残次品，再怎么样也没办法跟那些正常的副本区域相提并论。”颜颜似乎一心求死，躺在地上的同时甚至开始骂起了副本。
而路爻听着她说的那些，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些事。
垃圾？残次品？
路爻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瞬间她便想到了之前在杂物室里看到的那些被‘闲置"的副本。
它们被装在盒子里，又或者被封印住，它们被打上了残次品的标签，随时都会被清理掉。
难怪她会在这里看到玫瑰园，难怪她的卧室放着那样一副熟悉的油画。
这个副本区域其实是那些被丢弃在杂物室的‘残次品"所形成的。
路爻揉了揉眉心，看向地上的颜颜问道：“所以这里其实并不是某个单独的副本区域，而是许多个残次副本一起凝结成的？”
路爻话落，只等待颜颜的反应，然而颜颜仍旧在大骂着副本是个‘垃圾"，没等她回应路爻，一枝玫瑰忽然从上方落了下来。
它带着锋利的刺，花瓣火红，速度如同闪电。
只是一瞬便已经刺穿颜颜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