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伦听到周波这么说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就开口说道:
“你大舅妈也真是的,你大舅都那样了,她还有心思帮猪灶那边准备引火烧水的枯枝败叶,真的是,唉……”
周伦抱怨周波的大舅妈不懂得多去照顾大舅,多陪陪她。
这听起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毕竟大舅现在也的确是需要被人照顾。
毕竟对于癌症患者来说,有时心里的痛苦比身体的痛苦还要可怕。
但是周波的大舅妈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只不过,此时的周伦和周波都不知道而已。
在周波的大舅死后,周波的大舅妈就开始出现了一些阿尔茨海默病的症状。
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
临床上以记忆障碍、失语、失用、失认、视空间技能损害、执行功能障碍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全面性痴呆表现为特征。
虽然阿尔茨海默病的发病起因目前仍没有定论,但是知道大舅妈开始出现类似阿兹海默症的症状后,周波觉得,他大舅妈之所以犯病,一来可能是因为她本身的体质,二来则和大舅的死也有关系。
在得知大舅妈可能得病后,周波心里很是感慨。
周波觉得上天并没有垂怜这个家中顶梁柱已经崩塌的家庭。
天道无亲,在郭任村,类似的悲剧还不少。
这天晚上,周波去超市买“格瓦斯”时,就遇到了一个。
周波遇到那人时,那个人手上提着一大袋烟蒂,正在弯腰捡地上别人丢弃的烟嘴过滤头。
他年纪和四十多岁,长得有些像犀利哥,衣着打扮十分整洁。
他的动作十分麻利,一分钟便能捡好几个烟蒂。
周波看到那人在捡烟蒂,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很爱环保的人,但是当他买完“格瓦斯”回来后对他老妈说起这事时,周伦却叹了一口气说,那人其实是患病了。
“他正常时是很正常的,但是犯病后就会出来一直捡烟屁股回去抽。”周伦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
周波听完后也没再多问,他匆匆地吃了晚饭,然后喝了几口“格瓦斯”,就骑上他的电瓶车去了厂里加班了。
格瓦斯在类别上属于软饮料的范畴,它作为一种麦芽汁发酵饮品,是含有酒精的,虽然很少,但已经带有几分啤酒的风味了。
周波的酒量本就不好,只是喝了一瓶格瓦斯就有些微醺。
小哀同学:交紧蜀黍,这里有人酒驾,快来抓他!
在这种微醺的状态下上路,周波起初还挺乐呵的,但是随后被冷冷的海风一吹,他赶紧把车子停在路旁,然后拿出安全帽戴上。
而就在周波刚戴上安全帽,意外就发生了。
上次大灯女没撞到周波,这次她终于把周波给撞出了银河系。
额,好吧,并没有。
她们只是发生了刮擦。
刮擦发生后,大灯女赶忙下车查看情况。
她不是看周波有没有事,而是去看她车子有没有事。
发现自己的车没什么大碍后,大灯女才看向了在乡村公路也戴安全帽看上去就像是在抢劫的周波。
而周波虽然没有驾照,但是他是知道发生事故后不能马上离开的,于是他并没有离开。
大灯女看向周波时,周波也看向了她。
和之前相比,大灯女这个女司机又升级了,不管是罩.杯还是“事故技术”都是。
周波只是看了大灯女几眼,就有些口干舌燥。
而因为周波口干舌燥,所以大灯女就先开口了。
“震吗?”大灯女直接开车了。
好吧,大灯女没有这么说,她这样说肯定会引来【神秘力量】。
没有认出周波,觉得周波可能不是“善类”的大灯女,随后只是对周波说车子没事,他可以走了,说完她就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而周波随后则像是捡到了五百万那样,开心地走了。
到当周波来到厂里打卡后,到裁布间去码字时,周波的表情就变了。
大灯女刚才的态度让周波很不爽,他于是故技重施,把大灯女给写入了他的扑街小说中。
当天晚上,周波写得很激动。
而几天后,周波被迫对稿子内容进行整改时,人也很酸爽。
不过那毕竟是几天后的事情,当天夜里,硬邦邦的周波在寒风中回到家时,立即去洗澡,然后开干。
事毕,周波去客房睡觉,进入贤者时间的他随后开始了忏悔。
刚才黑灯瞎火加之手感相似,令周波很有代入感。
周波知道把蔡嬅当成大灯女是不对的。
但是他还是那样做了。
结果嘛……
很爽。
然而随之而来的负罪感却令他对于他自己产生了厌恶。
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周波听见了蔡嬅在哄孩子的声音。
他心中的负罪感与自我厌恶感进一步加深。
他再不能寐。
玩手机时,他翻看了他以前写过的那些日记。
看到那句“蔡嬅,我想日.你”时,周波哭了。
过去写下的文字,这时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巴掌,无情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曾是很想和蔡嬅在一起的。
但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之后,他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
将近八点时,周波给长腿文员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说他今天不去上班。
周波是有长腿文员手机号码的,不过他打给长腿文员基本上,不,应该全部都是为了公事。
而长腿文员也只有周波的手机号码,她没有办法加上周波的微信或者qq,去看周波那个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的朋友圈,或者是qq空间。
说完正事后,周波就打算挂断电话,然而,感觉周波声音有些不对的长腿文员随后却多问了周波一句:
“波哥,你是感冒了吗?”
“没。”周波冷淡地说道。
“哦,因为病假和事假是不同的,我就多问了一句,那就这样了,88!”长腿文员用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说完这话,然后她就乖乖地等着周波挂断电话。
“病假和事假有什么不同吗?”周波却没如同长腿文员所想的那样挂断电话,而是追问道。
长腿文员没想到周波竟然会有此一问,但能和周波多说一两句话,却令她不由得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