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和蔡嬅玩这鸟游戏，是周波今天最大的失误。
蔡嬅接下来表演的，类似一只蜘蛛对着一面墙壁喊叫就是锱铢必较这样的骚操作，让周波感觉他好像年轻了二十多岁，变成了一个弱智的三岁小孩。
一孕傻三年，周波觉得他前途无“亮”。
翌日，周波接到蔡嬅的命令去菜市场买上.海青。
买菜时，周波看见一个帮忙捡滚落的芋头，然后直接拿摊主不要的白菜叶就走了的老人。
那个老人已经年近古稀，脸上满是沟壑，两只手，皮包着骨，且布满了黑斑。
而那白菜烂叶的梗却白得苍白。
买完东西回家的路上，周波在想那老人捡白菜叶子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肯定认为被摊主丢弃的白菜烂叶是无主之物，先到先得，所以可以不问自取。
毕竟，都已经要做这种事情了，就不用再讲什么礼貌了。
那么帮忙捡滚落的芋头时，他又是怎么想的？
是出于助人为乐，还是为下面的行动做铺垫？
如果没有芋头滚落这件事情，那么他还会捡白菜烂叶吗？
应该会的，因为周波注意到那老人捡完后，就把白菜叶子扔进了一个蛇皮袋里，而在那蛇皮袋里，周波隐约能看到不少烂菜叶。
那老人，想必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那么他的儿女呢？
没有儿女？儿女不孝？还是老人家本就勤俭节约？
周波不知道，周波只知道他将来可能也会这么惨。
想到这里，周波觉得不管蔡嬅生女孩还是男孩，他们的嫁娶都要遵守“就近原则”，不然他将来找人吃饭就不容易了。
回到家后，周波将上.海青拿给了已经醒来的蔡嬅，随后蔡嬅就开始择菜。
见蔡嬅随手扔掉菜叶，周波觉得有些浪费，他便去捡了起来。
“你捡这些菜叶干嘛？”蔡嬅问。
“给我爸妈吃……额，我是说，给我爸妈养的鸡鸭吃。”周波说完，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之前，周波看小叮当漫画时，看到过一句话——“靠自己的力量变强才是真的强”。
现在，周波知道，光想靠儿女，自己不努力，也是不行的。
又过了一天，周波去帮蔡嬅买小葡萄时，又遇见了那老人。
那老人正在和人买东西，声音虽然沙哑，但锱铢必较。
周波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回到家里，周波把小葡萄交给蔡嬅，然后拿着照片去问周伦。
周伦看了一眼，对周波说这老人挺可怜的，生了一个不孝子，现在他唯一的收入就是村委会每月的两百块养老金。
周波听完，默默地把照片给删了，然后周波又把淘宝卸载掉，安装了支付宝，把银行卡的钱转入余额宝，准备赚点利息。
虽然这样其实也是亏，但周波不懂得“以钱挣钱”，他也只能这样了。
隔天，周波和蔡嬅去菜堂烧香时，遇见了那个让周波“先拜佛祖”的开门人。
蔡嬅看见那人先问了声好，那人回了一句，然后她看见蔡嬅的大肚子，便问蔡嬅快生了吧。
蔡嬅说快了。
“真快呢。”那人说。
“嗯。”蔡嬅笑着说，然后她就和周波一起去点香了。
拜拜时，虽然蔡嬅的身体不太方便，但是她还是选择跪姿。
而原本三个的蒲团今天只剩一个，周波便站着。
刚开始拜佛祖时，蔡嬅的表现还算正常，然而到了拜天公时，蔡嬅却站不起来了。
周波连忙去扶她。
回去的路上，蔡嬅问周波还记不记得当初他在游戏里“扶她”的事情。
已经很久没玩的周波说他当然记得。
蔡嬅于是说，她的下半辈子，就让他扶了。
很甜的一句话。
但周波却拒绝了。
“我是靠不住的。”周波说，“你想靠我纯属自寻死路，等你生完孩子，你还是去找工作吧。”
“那孩子谁来带呢？”蔡嬅有些不开心地问。
“我妈。”周波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那个样子仿佛是他父母欠他似的。
“孩子给老人带，对老人是负担，对孩子也不好。”蔡嬅对周波说道，“我想自己带带看。”
“孩子给我妈带有什么不好的？我不也是我妈带出来的？”周波反驳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蔡嬅斟酌着措辞，过了一会儿，她才对周波说道，“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一对父母，生下孩子后，先是去了外省，给女方家长看，一年后又回到省内，让男方家长看，又过了一年，那孩子的爸爸和妈妈才自己带，然后那个先后学了外省话，本地话，普通话的孩子，错过了什么语言发展的关键期，现在成绩完全跟不上，他的班主任还让他爸去开残疾证……”
“我们的情况和他又不一样。”周波继续反驳道，“什么关键期不关键期的我不懂，你妈和你爸不也把你妹给送上了一中了吗？”
“我妹……”蔡嬅欲言又止。
蔡嬅本想告诉周波，她妹妹小时候，其实是在她舅舅家过的。
但是想到她弟弟小学时，也是个学霸，蔡嬅觉得对周波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她就不说了。
而见蔡嬅不说，周波还以为她词穷了，于是周波就又说了起来，而且越说越来劲儿。
蔡嬅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站住了脚，不走了。
周波随后反应了过来，问蔡嬅怎么了。
“你插我时，爽吗？”蔡嬅突然问道。
“额……”周波看了一眼四周，虽然没什么人，但他还是有些不敢回答。
“爽吗？”蔡嬅凝视着周波的眼睛逼问道。
“爽。”周波弱弱地说。
“那你爽完了，就完了吗？”蔡嬅有些激动地说，“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自己的孩子的事情都不关心，就只知道一味地推卸！再推卸！！！”
“我……不是……我……没有”周波想要解释，但是蔡嬅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你有！！我今天算是彻底看透你了，原本我以为你至少不会对你的孩子那么自私，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蔡嬅说到这里，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了，她的肚子随即一疼，于是她整个人就痛苦地弯下了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