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尚香惊慌失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见顺子正若无其事地客厅在看电视。
“报警了吗?”顺子漫不经心地问。
“天啊,你杀错人了你知道吗,杀的不是他!我过来敲门,想告诉你,敲了半天的门,你没有听见?”肖尚香声音颤颤地道。
“杀错谁了?”
“另一个来找我的男子,就是当年被我送走的女子的未婚夫。”
顺子并没在意,仍然问:“你报警了吗?”
“没,没有,我害怕,不敢报警。”
顺子这才警觉起来:“那俩人呢?”
“我让他们跑了。”
“你这样做,坏了大哥的大事了!”顺子冷冷道。
“我说要报警,那俩人都差点吓瘫了,那个彭太原,死活不让我报警。”
“这事,到时候,你自己去向大哥交代吧。”
“要不,我现在报警吧,你赶快离开这里。”
顺子哼了一声:“现在报警,晚了!”
“那怎么办?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老夏?”
顺子轻蔑地看了看肖尚香:“现在打电话,你脑子进水了?你忘了大哥的叮嘱了?”
肖尚香脸色惨白:“你怎么还不走?”
顺子冷笑:“你是想让这院子的人,看见我一个陌生的人在发生凶案后从你这里走出去?”
“这天还没亮,没有人看得见的。”
“万一有人看见了呢,我做事,从来不会冒这个险。”
“那,那怎么办?”
“你同他们俩人一起上楼下楼的时候,会有人看见吗?”
肖尚香摇摇头:“不会,都这么晚了,人都睡了,当时很黑,要看也看不清呀!”
“明天,你像往常一样,去办你该办的事,就当这里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我害怕。”
“有我在吗,你怕什么?”
“你,你在这里,我更怕。”
顺子看了肖尚香一眼,哼了哼。
肖尚香一夜没睡,天快亮时打了一个盹,醒来一看,快9点钟了,看顺子还躺在沙发上打呼噜,想这人还真睡得着觉,她不敢吵醒他,慌忙洗漱了,悄悄出了门,来到她的办公室,喘息未定,就见孙向东被害房间的楼下的女人来找她。
肖尚香一听说这女人说楼上昨晚有动静,真是天赐良机!正好带她去楼上看看,让这个女人同她一起报警。
警车进入院子的时候,楼下便站了满院子的人,警察全部涌上了楼,不一会,尸体被抬了出来,楼前的人都围着尸体看,顺子便趁着这个机会下了楼,很快混入人群,看见一侧有个垃圾桶,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这个方向,便趁机把包里的大扳手扔进了垃圾桶,离开了小区,回到了深湖。
事情出现意外,夏旺达有些窝火。
“放心吧大哥,一不做二不休,那俩人,我一块收拾。”顺子道。
夏旺达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要快,老规矩,不要在监控区做,不要打电话,不要留痕迹,把人看清了,不要再弄错了。”
顺子的手机里下载有一个叫“新世纪”的手机定位软件,只要输入对方的手机号即可,定位时对方不知情,每定位一条手机信息,须在手机平台内交80元钱。顺子通过夏旺达送给蔡泽芳的手机,查找定位信息,定位在百岭村。
顺子赶到百岭村时,太阳都快下山了,为了不被人注意,他开的是一辆黑色破旧的丰田霸王,车子开到村子里,一看蔡泽芳的定位信号,却发现信号已在村子里的后面山上。
妈的,难道是定位出错?
顺子刷新定位了两次,信号还是在山上。
天都要黑了,难道这山上还有住处?
时间容不得顺子犹豫,他只好把车停在村口一处偏僻的地方,步行进村,好不容易在村子后面找到了上山的路口。
上山没走多远,就见一个人迎面过来,他一惊,忙闪到一边的树林中,下山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背了一个包,兴冲冲地从对面下来。
他看清楚了,这人不是彭太原。
爬了半个多小时,快到山顶时,他听到了男女的喘息声。
顺子顺着声音悄悄靠了过去,山顶上是一块巨石,巨石下,一对男女正脱得精光,赤身搂在一起。细细一看,男的正是彭太原,女的就是蔡泽芳。
“妈的一对狗男女,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色心!”顺子在心里骂道,又暗自庆幸,这俩人既然在一起,正好一块收拾了。
顺子只好耐心地等着俩人弄完事,还搂着歇息了半天,看蔡泽芳终于坐起身子,一边穿衣,一边咕哝:“这像什么事,弄得人家身上脏兮兮的。”彭太原仍躺在地上,美滋滋道:“活了半辈子了,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家花不如野花香。”蔡泽芳呸了一声:“你这话,回去同你老婆说吧,还野花呢,我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彭太原嘿嘿道:“死了也值呀,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人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蔡泽芳又碎了一口:“真是个老流氓,你不会今晚就在这里喂一夜的蚊子吧?”彭太原叹息道:“将就将就这一晚吧,你以为我们是在游山玩水呢,想去哪里去哪里,刚才小刚不是说了吗,从这一边下山就是仙宁湖工地,等天亮了,我们就去工地,都是些民工,谁也不认识谁,会有很多货车去城里,我们坐他们的货车,随便在一个地方下车,再想办法坐上别的车,去外地乡下找个地方躲一阵子再说。”蔡泽芳道:“还跟着你跑?跑得了吗,我们在这么个地方,人家还不是查到这里来了?依我看,还是听小刚的话,去向公安报警吧,反正不是我们杀的人,公安总不会冤枉我们吧。”彭太原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要报警,当初看见死人的时候报,人家还会相信,现在去报,那就是找死,还有,我们的这笔钱,一分钱也别想要了。”蔡泽芳道:“我们不交待,小刚也不会承认。”彭太原冷笑:“到了公安手里,你不交代,你试试?公安会找不到小刚?”
蔡泽芳便不吭声了,站起身来,往山下的方向走,彭太原问:“干嘛去?”蔡泽芳答:“去方便。”彭太原道:“我们都这样了,还背着我干啥呀,当心有蛇。”蔡泽芳也不答话,顺着往仙宁湖的方向模下山。彭太原也坐起了身子,点了一支烟吸了,黑暗中,彭太原嘴上的烟一闪一闪地透出红红的亮光,闪出男人赤裸的身子。
顺子觉得机会来了,他带上了黑手套。
顺子拾起一颗石头,在彭太原的前方投去,石头砸在路边的砂石上,发出嗵的一声响,彭太原立马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往前探着身子看,顺子窜到彭太原身后,在彭太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伸出右胳膊,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彭太原的双手,死劲地想掰开顺子勒往自己的一只胳膊,但这只胳膊太粗太有力了,像一只钢钳,彭太原一切都是徒劳,只有一双脚,像一对鼓锤在地上不停地拍击着,很快,男子便浑身无力地软了下来。顺子持续了有五六分钟,才松开了手,听山下有蔡泽芳的脚步声传来,忙把彭太原的尸体半躺着靠放在石头边,自己闪在一旁。
蔡泽芳见到了彭太原,嗔道:“真是头猪,解了馋就睡,还睡得着!”看彭太原没有穿衣,便过去找了件衣服,一边要给他披上,一边嘟哝:“也不怕蚊子咬死你。”话刚说完,顺子就扑了上来,对她的动作同彭太原一模一样,女人的反应动作,也同彭太原一模一样,虽然没有彭太原那么大的气力,挣扎的时间却久多了。
顺子放下了蔡泽芳软软的身子,天色已全黑下来了,天上挂着弯月,四周万籁俱寂,顺子便搜俩人的衣袋,彭太原左边的裤袋里有一台手机,手机已关机,右边的口袋有两包烟,一个打火机,一个钱包,钱包里有1200多元钱,两张银行卡,身份证,还有一张写了字迹的香烟包装纸,一串钥匙在腰带上;蔡泽芳随身有一个灰色包,包里是餐巾纸,护肤品,一个钱包,钱包里有700多元钱,身份证,三张银行卡,两台手机,一台手机是开着的,顺子一看,就知道同夏旺达通话的手机,另一台关机了,顺子把手机都关机,把搜出来的东西一并放到了蔡泽芳的包里,挂在自己身上。
顺子一切都忙完了,坐在蔡泽芳身边,想着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看女人脸上白白润润的,一丝皱纹都没有,只是那张张大的嘴被舌头塞往,看上去有些恐怖,顺子禁不住伸手把那嘴抚合了,看她胸前肉鼓鼓的,丰满的大腿在月色下雪一样的白,想这女人虽说五十多岁了,身子还像少女般性感,怪不得还被这男人所迷,却又想,既然彭太原同她做了这种事,那么,他为何不做一个男子奸了女子后杀人潜逃的现场?这样,就算是有人发现了蔡泽芳的尸体,只要找不到彭太原的尸体,那么,警察只会去找这个彭太原,不会想到另有其人,对,就这么办!顺子为自己的奇妙主意暗自喝采。
顺子先扛起了女人的尸体,往女人刚才下山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一旁有个水坑,坑里已没有水,堆积着厚厚的树叶,便把女人放进了坑里,用树叶盖好了尸体。然后又来到山顶,在四周转了几圈,天太黑,四周都是黑森森的密林,实在难找到能藏尸的地方,想如果尸体不掩埋,这大热天,过两天一发臭,再怎么藏,也会被发现。突然想到在经过仙宁湖工地的时候,看到一辆接一辆的装卸车往仙宁湖倾土石,不如把尸体扔在那里,顺便就掩埋了,刚才正好也听彭太原说过有一条下往仙宁湖的路,于是,顺子便扛上了彭太原的尸体,往仙宁湖方向下山。
深夜的建筑工地空无一人,施工工地却到处亮着大灯,是防备有人潜入工地盗窃建筑材料。路口前面就是一个大棚,远远地发现大棚门前的灯光下,有一人正独自在抽烟喝茶,顺子一见不妙,慌忙悄悄放下尸体,看了看前面的路,两边都是被挖过的十多米高的陡坡,除了大棚前的这段路,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过,大棚里的灯也亮着,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难道这个人会一直守到天亮?顺子是不会傻等到天亮的,天一亮,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顺子等了约有半个多小时,门口的男子还是一动不动,看来,仙宁湖是去不成了,尸体只好背上山,另想办法处理了。
顺子只好又扛上了尸体要上山,刚走不到几步,感觉身后的灯光好像熄了,他转回头一看,谢天谢地,那大棚门口的男子,关灯回棚子了。
顺子放下了尸体,又等了约半个多小时,估摸那人应该睡熟了,才悄悄扛上尸体经过棚子,直奔仙宁湖,仙宁湖堆土坡都是滚落的松土,顺子埋好了尸体,便直奔百岭村,车子离开百岭村时,是凌晨2时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