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影子

马村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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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O,仙宁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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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货车和食品车的司机有消息了。

一辆食品冷冻货柜车的司机反映,7月22日早上,他拉了一个男子回城。

米月向司机亮出彭太原的照片,司机摇了摇头:“不是他。”

“你看仔细了,有不有些像?”米月有些不甘心。

“这张脸根本就不像,我看见的那个人,身体强壮,灰色头发,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年纪看上去三十来岁。”

“你是在哪个地方碰见他?”

“路过仙宁湖的时候,他从仙宁湖方向过来。”

“这人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没有,一双空手。”

“一双空手?是什么时间?”

“大概8点10分左右吧,他问我能不能搭我的车回城,我就让他上了驾驶座,我还问他,这么早去湖边干什么?他说,没事,就是顺便去看看。”

“他在哪里下的车?”

“他没有去城里,在广宁路段下了车。”

米月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对吴昊道:“你叫上杨茹,我们去仙宁湖,带上这个司机!”

米月便又请来了特警和那只警犬,顺着司机指引的方向来到了仙宁湖边。

湖边是一大片从建筑施工场地拉来的土石,倾入湖中,米月等人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痕迹,填土上是一道道大型装卸车的车辙,警犬在湖边填土上不停地转着圈,最后在靠近湖水的土坡上,用一对前爪使劲扒土。

几名特警上前挖掘,不一会功夫,挖出了一具尸体,米月一看,是彭太原!

彭太原?怎么会是他?!

米月的心情格外地沉重,蹲在一旁,痛苦地双手捧着脸。

杨茹看了看尸体,对米月道:“初步看了看,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其他部位没有外伤,可以认定,凶手的作案手段与杀害蔡泽芳一样,用手臂勒往脖子至死,死亡的时间与蔡泽芳几乎是同一时间。”

“同一时间?这么说,彭太原被杀的第一现场,还是在山上?”吴昊道。

杨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山,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认定。”

米月道:“凶手同样是在死者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将其杀害的,这个凶手,即使不是蔡泽芳和彭太原熟悉的人,也应该是在相认后取得他们信任的人,而且,这个人身体强壮,气力很大,从体力上看,彭太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蔡泽芳了,一勒至死,连害两命,也说明,这人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仇杀,也应该是受雇所杀。”

“凶手当场将两个人都杀死,然后把一具尸体放在现场,然后将另一具尸体转移到这里掩埋,这段路距离也不近,要扛一具尸体这么远抛到这里来,不容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吴昊疑惑道。

“这就是凶手的手段,不愧是一个好手段!”米月恨恨道:“杀了这两个人,先把蔡泽芳的尸体放在现场,然后把彭的尸体背下山来掩埋,这样一来,当我们发现了在现场蔡泽芳的尸体时,便会引导我们认为是彭太原杀了蔡泽芳后潜逃,以此转移我们的侦查方向。”

吴昊道:“即使是藏匿另一具尸体,在山上就可以了,何必还要弄到这里来?”

米月道:“他这么做,至少可以说明,他并不是事前周密谋划,没有携带挖掘的工具,山上都是灌木密林,山路两边,人很难钻得进去,他不便把尸体深入到密林深处隐藏,当时天黑,他一时也很难再找得到合适的藏尸的地方,还有就是,他应该对工地这一片的情况比较熟悉,知道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土石在这里倾卸,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通过警犬嗅出来,尸体一旦被这些倾卸的土石层层掩埋,那就连鬼也找不到了!”

吴昊:“这个凶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杀人的动机呢,难道是为了钱?”

米月道:“不能排除,孙向东给丁福的30万元钱,丁福说给了彭太原20万,这笔钱,我们在银行没有查到彭太原和蔡泽芳存在银行的记录,在他们的住所以及现场也没有发现,所以,很有可能就在他们的身上。如果这笔钱被凶手发现,是有杀人谋财动机的。可是,我更担心的是,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山上,平时一般不会有人进来,如果是附近村子或建筑工地的人,是不会在这里冒险搭车去城里,那么,进来的人,要么是随同两名受害者一直逃跑上山或电话约来的熟人,要么就是登山爱好者或者旅游者,我们不要忘了,在百岭村,送饭的小妹说要加一份盒饭,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电话约熟人,这个可能性不大,一者,我们没有发现他们有手机的联系信息,二者,他们就是约人,也很难使人相信,当天已是下午了,他们会把人约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山上来。”吴昊道。

米月点了点头:“如果是从百岭村一道同他们进山的人,在这里处理尸体后并没有回百岭村,而是冒着风险搭便车,这说明,这个人不是百岭村的人,丁福也没有提到这个人,我们也没有发现这个人与孙向东等人的联系信息,而且他上车的时候,还是一双空手,身上什么都没有,那么,彭太原以及蔡泽芳这些人随身物品在哪里?即使这两人没有随身携带现金,那么,彭太原是抽烟的人,蔡泽芳是女人,随身不可能不带包,这些东西,难道也被这个人丢弃或藏匿了?”

“要是他们有随身物品,不管是丢弃或藏匿,我们的警犬也会找得到。”特警道。

米月查看地图,仔细看了看广宁路段,这里并不是通往城里的道路,而是向西往市西郊顺宁市的方向,距离市区还有六七公里的路程,这里附近除了一个加油站,并没有其他建筑物,距离最近的地方就是青岭水库度假村,从广宁路经青岭大道进入度假村,只有两到三公里路程,这一带都没有监控。

“你们平时都走这段路吗?”米月问司机。

司机点了点头:“我们的肉联厂在市西郊南洼村,我们每天都经过这里。”

米月看了看地图,在仙宁湖与广宁路之间,在天元桥的地方有个三岔路口,在这里一条通往市区,一条往广宁路。

米月指了指天元桥,问司机:“你的车到了这里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出下车,或者你有没有提醒过他,从这里下车往市区?”

司机忙道:“对,我提醒过他,让他在这里下车,还说前面走两里多路,有一个往市里的公交车站。他说,你只管开,不要管我。到了广宁路,他才喊停车,下的车。”

米月判断,在这个地方下车,要么可能在加油站搭便车,要么就是冲着青岭水库度假村而去。

米月对吴昊道:“我同司机在这里画像,你们先去广宁路段查访,重点是加油站,画像我随后发给你,之后,一起去青岭水库度假村。”

米月画好了像,把画像发给了吴昊,吴昊来电,在加油站没有找到相关线索,米月便带上小宇,赶赴青岭水库度假村。

这是一处叫青岭山温泉度假村,靠山脚建了一栋8层楼高的弧形宾馆,同时,东面还有一个叫清凉山庄的别墅式群楼,沿山脚一字排开五六栋别墅楼,西面还有一座金乐泉温泉宾馆,前面水库的南面,有一片农家庄园,有十数家农家餐馆,这里到处都有通往山上的路。

“看来,那位大爷所说的,只怕是几年前的事了。”米月感叹道。

吴昊道:“不是几年前,应该就是这两年的事,不光是老大爷不知情,连地图上都还没有标注呢,这卫星图上,还是一片开垦的工地。”

米月等人拿着画像,查了好几处宾馆和餐饮店,没有人见过或在宾馆有登记的记录。

查了一天,到了晚上,米月等人的衣服被汗水浸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又累又饿。来到一家农家餐馆,一阵大蒜炒腊肉的气味扑鼻而来,屋里的客人还不少,桌子上摆上来的一道道农家小炒让米月的哈懒子都要流出来了,吴昊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招呼米月坐了,服务小妹就端上茶来。

米月吞了吞口水,道:“今天不要抢单啊,我来点。”说着就从服务小妹手中拿过菜单,一看菜价,就愣住了。

“这菜这么贵呀,一盘蒜香腊肉,120多块?”

“不好意思大姐,这里的菜,都是这个价。”

吴昊道:“要不,去对面粉面馆吃碗粉面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先生,请您先付了茶钱?”

“这茶也收钱?你也没有说呀,多少钱?”

“每位12元,你们三位,36元。”

“这什么茶?”吴昊正要发作,米月对吴昊瞪了两眼:“你坐下!”便对服务员道:“你这里有什么特色菜?”

小妹道,“水库鱼头,就是这水库里的鱼,这是我们的头道特色菜。”

米月一看菜价,480元。

“再就是蒜香腊肉,还有水晶鸡,也是这农家自己做,自家养的。”

“好,都要了,再来一碟青菜,三碗米饭。”

“大姐,总共872元。”

“先付钱吗?”

“是的大姐。”

吴昊掏出了手机,被米月制止了,打开手机涮了钱。

“这妈的什么黑店,抢钱呀!”吴昊道。

米月笑了笑:“度假村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明白吗,这些饭店,他们又不指望有什么回头客。”

菜很快上来,味道也确实不错,一盘大鱼头,是厨师亲自送上来,也是想亲耳得到米月等人的一个好评,米月一看就有了食欲,尝了一口,向厨师树起了大拇指,厨师高兴得手握双拳相谢。

米月问:“您是本地人?”

“家就在不远,百岭村。”厨师连连点头微笑道。

“百岭村?那也不近呀,你们回家,走过这山路吗?”

“这山路呀,走不通了,都给封死了。”

“为什么呀,什么时候封死的?”

“唉,原来这里也就只有一家温泉宾馆,宾馆的老板是农村来的,知道深浅,所以就封了山路,不让客人上山,这去年新来的老板,哪里晓得这个,就开了封,任凭客人上山,果然就惹出祸来,一位上山的客人被蛇咬了,抢救不及时,死了,就打官司,说老板有责任提醒客人而没有提醒,所以后来就都封了山路,所有路口都装了铁丝网,现在别说人,一条狗都钻不进去。”

米月便拿出凶手画像,让厨师辨认。

厨师摇了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不过。”厨师本来就要转身走的,突然像想起来什么,对米月道:“说山里死人那天的事,我倒想起来了,那天中午,我倒是看了有三个人从百岭村上山,走得很匆忙,我当时还想,这三个人神色匆匆的,难道是进村子里的小偷?后来一想,他们当中还有一个女的,应该不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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