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影子

马村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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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重勘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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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质问:“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当时为什么不向公安报告?”

温明玉的妻子一脸无奈:“我们听说是她的情夫杀的,也就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再说了,公安当时也没有来问我们。”

米月道:“这样,锁定当时这个现场附近小区所有人,一个不漏地走访调查,我就不相信,在当晚9点钟左右的时间段,没有一个目击者!”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这个凶手,怎么能够偏偏选准在这个时间段下手?如果是巧合,我还是难以置信,这三起案子,他都会准确选好这个时间段?”小慧还是满腹疑惑。

米月也点了点头:“是呀,这些,有时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不过,现在已很清楚了,事实就是这样,要明白真相,也许只有等到抓到这个凶手,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米月也明白,如果说发生一宗这样的案子,也许就是巧合,但三宗这样的案子,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也许,饶闪闪说得对,是凶手在第一次的巧合,尝到了钻了这个空子,造成警察误判的甜头,而后,便会处心积虑地在寻找和利用这个机会,那么,要寻找这个机会,必须有守株待兔的耐心。

“对,凶手一定在现场的附近有观察点,我们先重点查找能通视并能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现场的窝点。”

可是,当年的现场,早已全部拆建,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所替代,米月又一次看了看现场勘察图,可惜,现场图只有本楼层的地理概貌。

米月便找来丰硕公寓管理员刘凯萍。

刘凯萍,女,42岁,现在已是市崇沥开发区的干部,米月问案发期间,也就是在9月28日前几天是否有人临时租住,刘凯萍摇摇头道:“没有,当时住进去的人,基本上都是长租长包半年以上的,那些天没有临时往进去的人。”

“当时能通视并能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现场的地方有多少?”

“那个404房,只有一楼楼门口和404房的两扇窗户,还有一间是厕所的,窗户很少,能看见房间门窗的,有对面的大塘旅馆,那个旅馆也是6层楼,每层楼也有6套房,面向这一面的,基本上都能看得见这个门窗;404房厕所的窗户,也对着对面的一栋8层楼,不过相距比较远,有四五十多米远,不一定看得清楚,人要来这里也远;至于楼门口的位置,对面是一围墙,围墙内是一小区,小区内有几栋居民楼,这些居民楼,除了一二楼的人看不见,其他楼层也基本上也看得见。”

“当时大塘旅馆的那个小区住的是本地的居民还是哪个单位的居民?”

“本地的多,也有外来人员,单位人员吧,大概就是附近商业局的家属,反正很杂的,大概也有两千多人吧。

“有旅馆或出租房吗?”

“有,都有。”

“当时出入这条巷子的人,只有你们丰硕公寓入住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对面小区也有一道小门,开在我们这小巷子里,这里距离菜市场近,方便到菜市场买菜的人出入,所以,人员出入也多。”

米月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她明白,既然早已拆地搬迁,现在再要找到这些人,实在太难了。

米月只好打另一个现场的主意,“8.20”何桂兰被害现场,宝石社区兴华路208号情富住宿,这个现场,还没有被改造过,要是这是凶手的连环作案,那么,在第一次意外得手后,他的第二次,第三次,也一定会同样在现场的附近寻找机会。

米月走到兴华路的尽头,尽头也是被围墙隔离,围墙大约2米高,砖泥结构,墙上面当时插的是碎玻璃,但由于年岁日久,早已被磨得没有一丝锋利了,米月双手摸到了墙顶,纵身一跃,身子便翻到了墙顶,看围墙的后面,有一条应该是从北面莲池街方向伸过来的小巷,小巷对面的一楼,是一排全是卖日用百货及水果肉食的小商铺。

小慧早已联系好了房东,却还是原来的房东,男,五十多岁,一个身高1米7左右的精瘦个子,他领着米月一边走,一边数落:“出了那个案子后,我这栋楼,硬是五年多了没有出租过,好在后来对面新建食品加厂,招了一批人,厂子新来的员工不了解这里的事,我这里才租满了人,现在这个301房都住了人,是三名青年小伙子,他们要到晚上7点钟左右下班回房,所以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一看,最好不要动他们的东西,不要让他们知道有公安来,要是知道这房里死过人,我担心他们不敢住。”

米月笑了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的年青人,才不信这一套呢,放心,我们看一会就可以了。”

B栋一楼也有一道铁门,铁门前装有视频监控,房门锁是电子锁,房东掏出电子匙,只听嘀的一声就开了,一边道:“当时这条门平时虽然有锁,但一直是开着,那时也没有什么电子锁,房客常常没带钥匙,开不了门,经常叫我开门,我后来干脆就把锁舌扣成开启状,后来时间久了,锁舌锈在里面了,想锁也锁不了了,这门口也没有装什么视频监控,所以来来去去的人,我们也实在搞不清楚。”

上了楼,看3楼有两套居室,两个门对着门,米月知道,案发期间,302房原住着一家人,在当时案发前的8月份就搬走了,案发时,还没不得及出租,房子一直空着。

开了301房,米月一看,客厅靠窗的东西靠墙摆着两张单人床,中间用天蓝色的布幔隔开,靠门边一套小沙发茶几,茶几上有一套茶具和玻璃水壶,对面南墙上挂着一台47寸的液晶电视,卧室里是一张双人床,看室内的物品堆放整齐,卫生也打扫得比较干净。便赞叹,现在的九零后零零后,生活素质显然不一样了。

米月到了窗前,窗前是对面居民楼的后窗,距离大约30米左右,她能看到的窗户,大概有二十多户居室,又来到卧室窗户,以及洗手间看了,卧室的窗户对面就是隔壁的C楼,只能看清C楼从一楼到六楼的洗手间窗户。米月让小慧一一记录了下来。

“当时你发现这门窗有人为破坏痕迹吗?有人从窗外爬进来的可能吗?”米月问。

房主摇了摇头:“门锁没被破坏,住的房客也一直没有换锁。三楼以上,我们就没有装铁栏杆了,是推拉式破璃窗,不过,我们装的防蝇网是不锈钢丝的,这个防蝇网是固定死的,很坚固,一般是打不开的,我们也害怕有人从窗户跳下去,或者有人从外面爬进来,所以才把它固定了。出事后,这个窗户没发现有人撬开的痕迹,不会有人从外面爬进来。”

米月看了现场,便拉着房东在沙发上坐了,她想让他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案发时的情景。

房主叹息道:“这件事,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这对夫妻,我们也很熟,有几次,男的晚上还请我到这房间喝过酒,俩口子心也好,体贴人,其他的这一帮人,生活上基本上是这一对夫妻在照料,当然,也不白照料,平时的吃住,由各人分滩,账目还是很清楚的,唯一的不好,就是俩口子性子都烈,好的时候,好的不得了,男的所有的钱,都交给女人管,脾气一上来,俩人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那男的又爱喝酒,一喝就容易失控,一失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女的呢,也不是省油的灯,互不相让,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寻死跳楼上吊,为这事,我也劝过好多回,往往是男的酒一醒,要么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要么就在老婆面前痛哭懊悔的。后来这事发生得多了,我也懒得来管了。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在睡梦中听到他们又在楼上吵,后来看见那个杨传祖跑出了门,朝巷子出口方向跑,后面跟着那个何兵,何兵手上好像是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后面追,我一看不对劲,慌忙起来,看到王小平也跑了出来,我便拉着小平问,出什么事了,王小平对我说,没事,都喝醉了,发酒疯呢。当时我老婆也醒了,对我说,你赶快报警吧,我看那何兵手里拿着刀子,像是要追杀杨传祖呢。唉,都怪我没有听老婆的话,没有报警,我还训了老婆道,报警,报警,你就晓得报警!我们是做生意的,这平白无故来了警察,你以为是好事吗!不怕把其他房客吓跑!唉!当初要是听了老婆的话,报了警,就不会有以后的事了!”

“后来你在什么位置,看见有人进去过301房间了吗?”

“没有,我跟我老婆说,我过去看看,我老婆拉着我说,你还不嫌事多吗,你过去干什么!这就是一帮酒疯子,到时候出了事,你说得清楚吗,所以我就在门口等消息,不久,便看见王小平慌慌张张地回来了,我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答理我,直往楼上跑,后来就同沈满才一同出来,我跟我老婆看出情势不好,就一同跟着他们过去,一看原来是杨传祖被何兵刺了一刀,刺在右手臂上,流了不少血,沈满才当时背起杨传祖就往医院跑,我们本来也要跟着去,王小平说,这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就不要去了,还叫我们不要报警,所以我们就回到了家。”

“你们离开楼门有多长时间?”

“也就10多分钟吧,大概是凌晨1点多钟,不到1点半的样子。”

“你回来后,知道这之后有什么人进去过吗?”

“我不知道,回家以后,我们就上床了,老婆还埋怨我当时不听他的话,不报警,才出了事,有没有人进出过楼门,我就不知道了。”

“你后来是怎么知道出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电话就把我吵醒,我一接,来电话的说是公安局的,让我迅速去301房,我还以为只是杨传祖被刺伤的事,请我去作证的,过去一看,见楼上楼下黑压压的全是公安,到了301房,我才知道,是何桂兰死了。”

“这个何桂兰以及沈满才,平时有些什么人来找过她没有?或者她有交往过密的什么人没有?”

“没有,这个何桂兰,她每天按时上下班,早晨8点钟左右上班,下午6点钟左右回家,有时候顺便买些菜回来,我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来找过她,遇到节假日,她时常外出,也都是她的一些工友,结伴出去游玩,她的那些工友,她是不带他们来她宿舍的,可能是因为她的这个宿舍住了不少人,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她不想让工友看到吧。这个沈满才,倒是经常带一些人到宿舍喝酒,不过,也应该都是他们厂子里的人,除此之外,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亲友。”

“案发期间,你这栋楼住的些什么人,新搬进去的什么人,临时住的什么人,都有数吧?”

“有,都有登记的,当时也有公安来查过,因为这个案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破,所以这个登记本我都会保存好,担心你们来查。”

“案发期间,有临时来住宿的吗?”

“没有,住进来的,都是至少半年以上的人,不过,出了事后,所有住的人都搬出去了,这栋楼,几乎成了一座空楼。”

米月到了房主人的房间,原来是在一楼的102室,旁边的101室就是大门,大门内是一间存放自行车等物品的大厅,102室前面是一个宽大的办公室,后面便是卧室、厨房及洗手间。米从房主那里取了登记本,一一查明了相关人员的身份,让小慧复印了,与房主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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