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查阿彪的遗产,帐上竟有存款70多万,这70多万存款在阿彪自杀的前一天被取了出来,不知所终,在阿彪的住所保险柜内,还有价值数万的金银珠宝,存款的来源全部是现金存款,没有在银行或通过支付宝微信等APP转来支出的款项。
米月到取款的银行查访,证实是阿彪取的钱。
“这阿彪在银行取钱,为何没有预警?”
吴昊道:“我查了,当时我们的通缉令还没有下来。”
这笔钱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他妹妹杜秀贵,米月便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的师父夏小明。
阿彪写的两封遗书,其中一个便是夏小明,夏小明与阿彪的关系不一般。
米月第二次走访调查夏小明。
下午4时,米月来到夏小明家,夏小明不在家,米月打了他的电话。
此时的夏小明,正在静心庵。
“你在哪里,发个地址给我,我过来找你!”
夏小明像是触了电:“不不不,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米月听出了夏小明的惊慌。
米月等了近40分钟,才看到夏小明的丰田霸王过来,夏小明下了车,连连向米月道歉:“去了城东市郊的工地,路不好走,让两位警官久等了,抱歉!抱歉!”
米月看了看车轮子,轮子上并没有工地上应有的泥迹。
“老夏还挺忙的嘛!”
“哪里哪里!再忙也没有你们忙嘛。”
夏小明把米月等引进客厅入坐,自己浇水泡茶。米月笑问:“这么大个宅子,就老夏你一个人?屋里也没有找个保姆?”
夏小明一边弄茶水一边道:“一个人过惯了,图个自在,现在找个保姆也难,我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你自己弄吃的?”
“自己弄,自己弄,我这人,吃的方面,也不讲究。”
夏小明的茶弄好了,米月喝着茶,才进入正题。
“阿彪死的那两天,你在哪里?”
夏小明懵了一下:“怎么,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你们还来查这个事?”
米月笑了笑,看了看夏小明。
“我收到遗书后,就向你报告了,后来我也着急,就到我这里的派出所等消息,派出所陈所长还劝我回家等消息,我哪里有心思回家,直到后来听说他死了,我才回家,我是又痛心又气,几夜没有睡好觉。”
“你气什么?”
“太不争气了!我这做师父的,也没脸见人。”
“阿彪自杀前,见过你没有?”
“没有,要是见过了,他就不会把遗书快递给我了。”
“他在死之前,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
“我都说过了,他一直没有我联系我呀。”
米月摇了摇头:“不对呀,他跟着你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积蓄的,我问了她妹妹,他没有向她妹交代,除了她妹妹,他还能交代给谁?”
夏小明怔了怔,才滩开双手:“他哪里是跟我这么多年,这两年,我一天到晚见不到他人,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名为拜我为师,其实我也没有同他打个几天交道,你看,他都要死了,也不来见我,我哪里还是他什么师父!他还能有什么东西交代给我!”
“我们查了一下,阿彪银行有存款70余万元,在8月19日被他自己取现,这笔钱现在不知去向,而且,我们在他住所查出价值数万元的珠宝玉石,他也没有给人一个交代。”
夏小明有些急了:“他有这么多的钱!我哪里知道?你们不会怀疑这钱到我手上吧”
米月笑了笑:“那你想想,他这笔钱,会去哪里?”
“这我哪里知道。”
“他有女朋友吗?或者,还有要好的朋友吗?”
“这些你不要问我,我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女朋友,什么要好的朋友。”
……
从夏小明家出来,吴昊道:“这家伙的话能信么,要不要去派出所问一问?或者到银行查一查他的帐户?”
米月摇了摇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说这两天都在派出所打听阿彪消息呢,他应该不会说假话,这显然是他要给自己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证明阿彪的自杀与他无关,有意避开我们公安机关的追查,但这反而恰恰说明,这人心里有鬼;还有,银行帐户,我们去查也没用,他不会这么蠢的,但在我们问到这笔钱时,我看他的神态,他应该不知道这笔钱,问到阿彪男女朋友的事,他却很紧张,所以我判断,这笔钱的事,应该与他无关,但他与阿彪牵连的事,他脱不了干系。”
吴昊问:“下步怎么办?”
“我们分两步查,第一是查阿彪在银行取到这笔钱后的去向,银行及周边应该有监控的,查找探头跟踪车辆轨迹扩大搜索,这笔现金如果不是他带回家,他一定会当即处理的。第二是查一查夏小明的家庭亲属及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夏小明送米月出了门,到了屋里,定了定神,便给刘然打电话。
此时的刘然,正同周耘漫步在市东郊风光秀丽的涂石岭水库。
“我说过了,不要有事没有事打我的电话。”刘然不耐烦道。
“那个米月又来找我了,还是在查阿彪的事?”
“不是已宣布结案了吗?”
“哪里呀,她还没有放手呢,你在哪里,我们商量商量。”
“再说吧。”刘然厌恶道。
刘然收了电话,一时就没了心情。
刘然领着周耘来这里,不是来专门浪漫调情的。
刘然布置周耘以推销保险名义,上门去见罗义,可是不巧,罗义不在家,只有他妻子沈圆圆在家。
“我家不买保险。”沈圆圆一听,就要关门。
“是罗先生约好的。”
“那你去找他好了。”
“他现在在哪里?”
“远呢,在涂石岭水库钓鱼呢!”
周耘电话告诉刘然,刘然一听,笑了笑:“这老家伙还有这个爱好,这就好办了。”两人便驱车直奔涂石岭水库,路程不近,距离刘然的住处有30多公里,到了水库一看,哪有罗义的影子?
“他老婆明明说在这里呀?”周耘纳闷道。
刘然笑了笑:“一般他老婆说的话,你要相信了,就太单纯了。”
“他老婆在骗我?”
“不是他老婆在骗你,是罗义骗了他老婆。”
周耘似乎明白了过来:“难道?不是说他不好色吗?”
刘然冷笑地摇着头:“未必就是好色呀,男人有很多事,不一定都要同老婆讲的。”
周耘嘟了嘟嘴道:“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虽然没有找到目标,但是水库的风景却让俩人沉醉,水库像一条卧龙,头北尾南隐藏在大王山森林公园深处,水库尾部,是一个有六七十户人家的村落,村落炊烟四起,几家水库鱼馆酒家的广告牌格外醒目,正是下午5时,水面碧绿如镜,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周青翠的树林,看白鹭在水面低空盘旋,听百鸟在林中欢快地啁啾。
刘然舒了一口气,面对绿水青山,不禁脱口吟来:
孤村落日残霞
轻烟老树寒
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
白草红叶黄花
周耘一边疯狂地拍照,一边拍手道:“好意境!刘大哥,没想到,你还喜欢古诗词。”
俩人在一片树荫下的草丛中坐了下来,周耘主动地依偎在刘然的身上。
周耘道:“刘大哥,有人说,心理医生的这种职业很可怕,因为他能洞察人的内心世界,让你在他面前像是皇帝的新衣,一览无余。”
刘然笑了笑道:“你也这么想的?你不怕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周耘嘻嘻笑道:“我还怕你看不到我的内心呢。”
刘然看了看远方的山山水水:“你能看清这山水的内心吗?”
周耘一脸疑惑:“这山水有内心吗?”
“如果你觉得有,它就有。我们在它面前,算个什么,我们不过百年,可是它,已经经历了亿万年。”
“可是,它们只是存在,我们是存活。”
刘然摇了摇头:“没有存在,就没有存活。”
周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换了话题:“刘大哥,你现在当医生挺好的,也吃穿不愁了,我呢,去找一份事干,以后,我们不干这种弄人家钱的事了,你看,我这心总不踏实。”
刘然没有答话,抬头看了看天,顺手抓起了一颗石子,扔到水里。
周耘依然不放弃,道:“大哥,以后不干这事了,我们踏踏实实过日子。”
刘然笑了笑:“小妹,什么是踏实日子?你听着,我刘然干的事,是有原则的,不是不义之财,我不会去弄;就是有义之财,我取之,也是取之有道,人生在世,不就是一个字嘛,玩!你看,这钓鱼,就是一种玩法,人对鱼没有强迫,鱼之所以上钓,就是因为它贪心;人与人之间,何尝不是如此!”
周耘叹息一声:“你看这个罗义,不信佛,不好色,人又小器,你有什么主意弄他的钱?”
刘然哼了哼:“可是他贪财。”
“大哥,千万莫做违法的事。”
刘然看了看周耘,这是一张纯真的像个孩子似的脸,一双眼睛像一汪清晰的泉水,刘然的内心深处突然有一种愧疚,他想,利用她对自己纯真的爱,把她拉入到这个行动中来,是不是他的一个错误,一个有些残忍的错误,但既然已经迈开了这一步,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刘然的胳膊把周耘紧紧搂在怀里,点了点头,道:“小妹,放心,我不会让你违法的,不会让你受苦的,一切的一切,由哥来承担。”
“不!大哥,我不会让你违法的,我不会让你受苦的,哥不能有事,哥不会有事的。”周耘双手紧紧抓住刘然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