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的判断没问题,那你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些逃走的黑龙会成员和宋玉林呢?”方勤问古千峰。
“车站、码头、出城道口,现在都有军警在设卡和排查,各片区警察和巡警也还在走访排查,明面上的工作是没问题的。”古千峰道,“可逃走的黑龙会成员肯定是黑龙会中的精英,宋玉林这人也相当不简单,想要找到他们,没那么容易。
看来,还要来一次引蛇出动。”
“说说看?”方勤问古千峰。
“现在黑龙会肯定还有不止一名间谍潜伏在玉城有关部门,咱们就想办法放出消息,让他们知道,咱们已经找到了宋玉林,然后将一个假的宋玉林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利用假的宋玉林引出黑龙会潜逃人员。
也许还能顺藤摸瓜,挖出其他部门潜伏的日本间谍。
我们就这么办……”
“好啦,你以为日本人还会上你的当?”郭建文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你毕竟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这事你就不要再掺合了!”
“事在人为,我觉得……”
“行啦,作为杀人凶手和日本间谍的黑龙会成员,都已经被剿灭了,我们也不能将所有的黑龙会成员都当成凶手和日本间谍。”郭建文道,“好啦,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再操心了。”
“方组长,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考虑的呢?”见郭建文这种态度,古千峰只好问方勤。
“也许真像你说的,这个宋玉林对于黑龙会来说,十分重要。”方勤对古千峰说道,“你刚才也说过,逃走的都是黑龙会的精英,也许过不了多久,省城或者他们总部的黑龙会成员就会来玉城支援他们。
黑龙会成员的战斗力,大家也见识了,那还是在咱们集中优势兵力,突然袭击他们的情况下,他们为了带走宋玉林,当时也无法放开了跟我们硬拼。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是杀手,最擅长暗中对人下手,要是他们的支援人员凑齐了,分成一个个小组,暗中对我们下手,那真是防不胜防。
我认为,如果真是这样,光靠警察局的常规警力,还不一定是他们对手。
必须整合警察局、保安团和党务调查科的力量,抽调精英分子,再让省里或者南京政府派几名反谍高手来玉城指导,成立专门对付黑龙会的反谍行动队,再加上你对黑龙会比较了解,知己知彼,这样才有把握对付他们。”
“方组长说的很有道理。”古千峰道,“必须成立专门力量,才能克制他们。
关键是,既然他们能在警察局安插3名日本间谍,还发展了好几名下线,那么在玉城其他的重要部门呢?
像县政府、保安团,还有粮、油、水、棉、布匹、电力、交通、医药、通讯、水利等有关国计民生的重要部门,难道他们就没有安插间谍?发展下线?
如果不成立专门的反日谍部门,想办法清除藏在这些部门的日本间谍,那玉城不就危险了?”
“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部门有日本间谍?”
“之前不是也没证据证明警察局里有日本间谍吗?可是现在……”
“好啦,好啦,这是长官们该考虑的事情,不是你一个新入职的小警察该操心的事情。”郭建文不耐烦地说道。
“郭局长,我觉得,小古刚才说的有道理。”方勤却对郭建文说道。
“有道理有什么用啊?”郭建文眼神忧郁地说道,“只是对付朱正元他们三个,咱们从各部门挑选出来的8名行动高手,就是一死四伤,日本间谍有多少厉害,大家还没数吗?
如果他们再多派一些这种高手来玉城,咱们怎么应付?”
“刚才方组长不是已经说了嘛,咱们也多挑一些行动高手和行动好手,然后成立一支特别行动队,让上级部门派教官,专门来训练他们啊。”古千峰道,“训练好后,让他们专门对付黑龙会间谍啊。
在训练他们方面,我也能帮上忙的。”
“好啦,这件事情,等我向李县长和云主席汇报以后,再说吧。”郭建文道,似乎突然变得有点郁闷,闷头喝茶。
也许是看出郭建文有点不高兴了,方勤站起身,对大家说道:“我还有点事情,先回办公室了,你们慢慢聊。”
郭建文冲方勤点点头,继续喝茶。
方勤走后,郭建文终于放下茶杯,有点不高兴地看着古千峰:“千峰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
“太年轻?”古千峰不解地看着郭建文,“郭叔的意思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在哪山,砍哪柴,在其位,谋其政。”郭建文道,“年轻人要想发展得好,发展得快,能力只是一个方面,还要会做人。
该是你的风头,你尽可以显露;不该显露的时候,要懂得韬光养晦,留给地位比你高的人,为长官添彩。
只有这样,长官才会容得下你,才会重点培养你。否则,你本事再大,也不一定讨好,不一定发展得好。
当然了,我说的长官,也不一定是我。我们这么多年了,交情非凡,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可你毕竟太年轻,容易意气用事,作为叔叔,作为你的上司,我都有义务教导你,培养你,让你早日成才。”
“明白了。”古千峰冲郭建文点点头,“放心吧,郭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郭建文点点头。
这会儿,一直在冷眼旁观的郭欣怡却是难以忍受了,她最看不上父亲的,就是他的太过世故、势利、虚荣和私心太重。
更令她接受不了的是,她这好不容易对古千峰改变了看法,对他破案上的能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越来越欣赏,现在父亲却在将他往歧途上带,这如何是好?
但父亲和局座的权威却是不容侵犯,她又不能直接批评父亲,温和的提醒却又无关痛痒,只好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吧!”头也不回地走出父亲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