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电话响了一刻，从床上伸过来一只手直接将它摁灭。
嘟——
电话再次响起，许山微微睁开双眼，黑眼圈明显，昨晚玩疯了很晚才睡觉。
依稀记得青青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素素耀武扬威，炫耀今晚的战绩。
没曾想被素素一句话整破防：我的初吻已经没了。
不说许山，只说她自己，个中意味，不辩即明。
“喂？”
“......”
电话另一头很安静，没人说话。
“喂？”
“......”
许山拿开手机，看清楚电话备注是：裴海（光头）。
“裴海？”
“啊！许......山......”
好似突然从梦中惊醒，裴海怪叫一声，声音断断续续。
“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
许山有些疑惑，反问一句。
“咋地，钓鱼钓得被人噶腰子了？”
“没.....”
“我......只是感觉我现在状态很奇怪。”
很奇怪？
还能是在说梦话不成？
“具体说说？”
闲来无事，就当在关照单身狗。
“我......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梦。”
“仗剑江湖的梦？”
“不是！许山你听我说！”
裴海的声音突然放大，语速加快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险些咆哮出声。
许山猛地从床上坐起，手撑着额头，再无睡意。
裴海的性子他知道，几年的室友，不会开多恶劣的玩笑，现在显然是真遇见什么事了。
“别急，我们慢慢说！”
语气冷静，打开电话的免提。
“我......做了一个梦。”
他的语速又慢了下来，除了他的声音，电话那头竟无一丝杂音。
死亡一般的寂静。
“好，什么梦？”
裴海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如同梦呓，讲述他昨晚做的噩梦。
他说他昨晚梦到自己在夜里醒过来，爬下床，从卧室走到厨房，做了一顿非常盛大的晚餐，最后搬上餐桌，点上蜡烛，二人美美享用。
还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女性。
很真实，特别真实的一个梦，每一个普通人都能体会这种场景，特别是昨天正好是520。
万一这其实是真正发生过的，只是被裴海当成了梦境。
不可能！
许山眼中闪过一丝谨慎，细细分析。
首先，裴海不会做饭，其次他现在住的是医院提供的宿舍，没有厨房和卧室。
最后，裴海昨天刚发朋友圈说出去出差，怎么可能会和女性约会！
可以判断，这就是一个梦！
“嗯，很正常的梦。”
“对啊，很......正常！”
裴海赞同一句，似乎忘记了打电话来的目的。
“咔嚓，咔嚓——”
电话里传来一阵莫名的声音，仿若用餐的咀嚼声。
“裴海？”
“许山......我好像看见她了！”
电话里的裴海嘿嘿一笑，语气带有些许激动。
“裴海？！”
“裴海！？”
许山全身寒毛乍立，升起鸡皮疙瘩，连着大喊了两声。
“啊！”
“许山！”
裴海的声音带着略微颤抖，好似陷入了内心的极度挣扎。
但他最后终于清醒过来，亦或者说沉睡下去，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好像......还在做梦！”
“......”
嘟——
电话挂断。
许山赶忙发了几条信息过去询问情况，但全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脑袋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短短片刻全身已经湿透。
不行！
裴海肯定是遇见了危险，所以打电话过来求救。
为什么打给我？
许山觉得这可能就是父子之间的羁绊。
走出房门，快速洗漱一下，打了一通电话给临安市秋名山精神病院，询问裴海的出差地点。
不远，只是附近的一个小县城，泷水县。
但泷水县近百万人口，要找一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叮！】
还没细想，游戏好友消息提示音响起。
什么时候放假：/心力交瘁
什么时候放假：有时间吗？
什么时候放假：有个副本降临了！
我真不是许仙：没时间
许山回了一句，他还忙着救好兄弟呢！
想了想还是问道：
我真不是许仙：问题严重吗？
什么时候放假：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被评定为毁城级灾难！
什么时候放假：就降临在泷水县。
什么时候放假：/帮帮我们
什么？泷水县！
我真不是许仙：有时间！
我真不是许仙：具体说说！
什么时候放假：等下加你细聊。
说是等下，许山刚看到这条消息绿泡泡就有了一条好友申请。
通过好友申请，对面发来一个视频通话。
“嘟——”
许山打了个冷颤，差点对电话声犯了ptsd。
“我真不是许仙？”
视频里是天策陈临，因为出了游戏副本就会忘记外貌，所以说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真正会面。
“嗯，是我。”
陈临面色发黄，520放了一晚上烟花，后又为处理副本降临彻夜不眠，嗓子显得有些沙哑。
“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
陈临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喝下一口特制的咖啡提神，接着说道：“毁城级灾难，并且还在不断扩散。”
“虽然【鸿蒙超算】发出了预警，提前进行了调度，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
“只紧急疏散了少部分人群，大部分都还在泷水县，也就是现在的现实副本里。”
许山沉吟片刻，也为他们感到棘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陈临灌下一杯咖啡，被滚烫的液体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面色微微发苦。
“支援我们！”
“天策组组建半年，玩家群体本来就少，现在我们的人手极度紧缺。”
许山点点头，指尖连续敲击桌面，选择说明实情。
“我之所以会答应下来，是我有一位朋友在泷水县。”
“所以......”
“没问题，天策组会给你荣誉天策身份，只要你不违反相关条例，我们不会干涉你的一切行为。”
陈临打断他，千金买马骨。
“我们也向多个玩家发出了援助请求，尽可放心，天策组不是傻子。”
许山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办多了。
处理副本的同时可以把好兄弟救回来。
“嘟——”
电话声响起。
许山又是一个冷颤，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声音来源。
“喂？”
原来是陈临那边的。
“天策！”
“泷水副本行动01小组，失联了！”
电话中的工作人员话音急促，显得很是焦急。
“什么？”
“天策，刚刚得到消息，02小组也失联了！”
连着失联两个行动组，可见麻烦之大。
挂断电话，陈临面容一片肃静，站起身体。
“事危，速来！”
通讯挂断。
真该给咖啡加勺糖，不然怎么会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