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染一摆手:“众位姐姐都起来吧,自家姐妹,何必那么客气。”
这是赤裸裸的施压。
宁清染可不是原主那个傻子,一看那么多人都随着柏灵诗跪着求情,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不予追究。
你不追究,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姐姐?
皇后居然叫她们姐姐?
在宫里,这些嫔妃们平日里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年龄了,这皇后居然都叫她们姐姐,这不是把她们都叫老了吗?
江嫔看了柏灵诗一眼,缓慢开口:“皇后娘娘叫臣妾等人姐姐,实在是不敢当。”
江嫔这话说的客气,就差没说,你虽是刚入宫的,可也不见的就比我们小。
江嫔以为皇后会歉意的说上几句话,好缓解一下柏灵诗的尴尬和怒火,可谁知宁清染一开口竟然是:
“本宫今年刚及笄,众位妹妹们是什么时候及笄啊,本宫好为众位妹妹们置办及笄礼。”
这话一出,那些嫔妃们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都恨恨地看着江嫔。
皇后才刚及笄,她们呢,却是早就及笄了。
这大燕的规定,只有过了及笄礼的,才能议亲,才能入宫。
这皇后,才刚及笄。
她们呢,及笄两年才入的宫,有的是三年。
皇上登基四年了,也就是说,她们之间最小的也比皇后大五六岁。
宁清染老神在在看着底下嫔妃们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你们不是想让我喊你们妹妹吗,好呀,年龄摆出来,你们若是不嫌害臊,我喊着就是。
“江嫔就是爱开玩笑,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说话的是卫舒娴,卫贵人,平日里和柏灵诗走的也很近,父亲是鸿胪寺少卿。
“呵,众位姐姐们的感情还真好啊,本宫审甚是欣慰。”
宁清染满意地点头,丝毫不在意她们如坐针毡的模样。
“鸿韵,将本宫给众位姐姐们准备的礼物拿过来,初次见面,也不好让众位姐姐空手而归。”
鸿韵答应一声,下去拿东西。
宁清染似笑非笑看着她们,柏灵诗一听要拿礼物给嫔妃们就有点坐不住了,她以自己协理六宫之权为由,将皇后娘娘的嫁妆都归入了自己的私库。
她虽出身将军府,可她父亲只是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家里的事务一窍不通,她母亲也不是善于经营的,单凭父亲那点儿俸禄,根本就维持不了一大家子的开销,她在宫里花钱也大手大脚的,这都还不到月底呢,她手里就没有多少钱了。
红鸾在外面打点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钱,柏灵诗好面子,也不好道情。
在她心里,红鸾是丫鬟,她是主子,丫鬟替主子排忧解难是应该的。
却从未想过,红鸾也是需要银钱的人。
这也导致了最后红鸾和她反目成仇。
宁清染就不一样了,她父亲是国公爷,历代皇上对国公府的赏赐都不少,再加上她外祖家是皇商,宁清染的嫁妆肯定寒酸不了。
却没想到,这嫁妆居然丰厚到如此地步。
她在看到宁清染的嫁妆单子的时候眼都红了。
她当年入宫的时候,搬空了整个将军府也没这么多啊,就算加上这几年的开销,也不及宁清染嫁妆的十之一二啊。
柏灵诗自然不想将嫁妆还给宁清染,她心里想的是,宁清染刚入宫,肯定需要邀买人心。
她就算是私藏宁清染几件东西,估计宁清染也发现不了。
柏灵诗想到这里又坐直了身子,宁清染那么多嫁妆,少一个两个她是发现不了的。
其他嫔妃听说皇后娘娘有给她们准备的礼物,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笑着谢皇后娘娘。
这大燕谁不知道,宁国公夫人的娘家是皇商,当年宁国公夫人出嫁是,她的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一点儿也不为过,更不要说,宁国公夫人还陪嫁了许多店铺,这些都被宁国公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这宁国公府可以说是比大燕哪一个大臣家里都要富有。
皇后娘娘是宁国公唯一的女儿,宁国公世子尚未议亲,这嫁妆能少得了了吗?
随便一出手就有可能是她们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只是,让她们空欢喜一场了。
鸿韵去了半天,空手而归。
宁清染生气质问:“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鸿韵跪下:“回皇后娘娘,奴婢去找娘娘给各位娘娘准备的礼物是,被人告知,皇后娘娘的嫁妆尽数被柏贵妃娘娘派人带走了。”
鸿韵说着还小心觑了柏灵诗一眼。
宁清染:“胡闹,柏贵妃怎会贪本宫这点儿嫁妆,定是你偷懒,不知道将嫁妆抬到哪里去了。”
“冤枉啊,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宁清染面如冰霜,看着鸿韵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嫔妃算是听明白了,这柏贵妃想着皇上的宠爱,又有着协理六宫之权,居然将皇后娘娘的嫁妆抬走了。
这,这也太不应该了吧。
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断没有妾室贪墨正室嫁妆的事情。
这柏贵妃,眼皮子也忒浅了些。
有的嫔妃在心里就已经默默和柏贵妃划清了界限。
柏灵诗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她猜到了鸿韵可能知道嫁妆被她抬走了,却没算到,她居然会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她也不是没有抬过其他嫔妃的嫁妆,她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吱声。
偏就这宁清染身边的丫鬟,和她主子一个德行,都不是吃素的主。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协理六宫,定是怕皇后娘娘您的嫁妆给那些子粗手粗脚的人给碰坏了,所以才抬走的,不过是暂时保管,皇后娘娘再让人去梧桐苑抬来便是。贵妃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卫贵人这话是给柏灵诗台阶下的,主要是自己也眼红宁清染的礼物。
可柏灵诗已经将宁清染嫁妆里她看得上眼的,比较上档次的都私藏起来了。
她到是不怕宁清染查这些东西,那么多嫁妆,这要对到什么时候啊,她只要来个死不认账,谁也奈何不了她。
更何况,嫁妆清单她都已经让人伪造好了,谅宁清染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什么来。
柏灵诗又坐直了身子:“卫贵人说的是,本宫这协理六宫的担子可不好挑啊,一个不好,可是要得罪人的。”
柏灵诗一番酸溜溜的话说出来,其他嫔妃也都歇了心思。
比柏灵诗后入宫的嫔妃也记得,当年她们入宫,嫁妆也是被柏灵诗抬走了,自己舍不下脸皮去问柏灵诗要,后来过了很长时间,嫁妆才被送回来。
柏灵诗就是一句,事多忘了,妹妹也提醒着姐姐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