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居乡有闻名,但遇明公是为卿。
智勇谋略定曹魏,酷狠刚戾安太平。
若论汉末三国时期之谋士,程昱之狠,贾诩之毒,郭嘉之奇,最是豪杰奇佐臣。
程昱是真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贾诩是真的毒,对别人毒,对天下更毒。
至于郭嘉,此时年岁尚小,暂且不论。
区区东郡黄巾军一小贼,竟敢攻杀吾之子房?
那不得行,绝对不行!
聂辽骑马伫立长街,环顾四周,看了半晌,也没找到哪个商铺是卖衣服的。
就算找到估计也没用,恐怕早已被黄巾军搜刮一空。
他只好掉转马头,返回太守府内。
进府先去洗洗手,然后大肆搜刮。
可他没找到女子衣服,倒是找见了几件男子锦服。
他想了想,全部打包带走,然后策马向城外驰去。
此时,城外的典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倒不是真的担忧聂辽的安危,毕竟他对聂辽的感情还没到那份儿上,主要是如果他的将军没了,那他这个军侯也就名不副实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依然是戴罪之身,他还要继续投军以赎罪。
而静立一旁的何求倒是显得沉静得多,她多少比典韦更了解聂辽一些,聂辽敢闯南阳郡太守府,没道理不敢闯东郡太守府。
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忧聂辽,她只是惦记,聂辽会不会忘记给她买衣服。
昨日从南阳郡一路奔至汝南郡,今日又从汝南郡一路奔至东郡,她的大腿内侧,此时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实在不能不换衣服。
正在她心心念念间,忽见自城门内杀出一人一马,那挥舞的长刀、浑身的黑甲与胯下的黑马,令何求只一眼就认出了聂辽。
转眼间,聂辽策马奔至典韦与何求面前,勒马停步,翻身下马。
因为他刚才在无意间,忽然瞥见何求双腿染血,令他登时一惊。
他还以为典韦与何求刚才在城外遭遇敌袭,故而想要查看一番何求的伤势。
“你受伤了?”聂辽盯着何求的大腿,眉头微皱。
何求顿时双颊绯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聂辽见此,看向典韦。
典韦轻轻摇头,言道:“将军,并无敌人来袭,何姑娘并未受伤。”
聂辽一听,心中更是疑惑,他又仔细打量一番何求,这么大的出血量,也不像是来月事啊。
他不解道:“你这腿……这血……”
“公子……我不善马术……”
聂辽顿时了然,他以为他骑马没事儿,别人骑马也没事儿,从而下意识地忽略了何求。
再看向何求羞涩的脸颊与委屈的双眸,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为何不早与我说?”
“不想拖累公子……”何求切切细语,声如蚊蚋。
聂辽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将手中布包扔给她,“拿着,等我。”
言罢,他转身走至玄龙马身旁,将长刀挂在得胜钩上,返身回到何求身侧,自其腿弯将她一把抱起,走向濮阳城门。
“恶来,看来今日不想令你染血是不成了。为吾开路,杀服濮阳!”
典韦闻言,登时一喜,手持一双铁戟,策马向城门奔去。
玄龙马则缓缓跟在聂辽身后,数匹骏马亦缓缓跟在玄龙马身后。
何求双眼紧闭,脸颊通红,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布包,全无任何反应。
她此刻有些懵逼,实在不知作何反应,索性就装做昏睡,自欺欺人罢。
待聂辽抱着她入城,再进入东郡太守府,将她安置在一间屋内转身离去后,她才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怀中的布包,良久,唇角微动,无声一笑。
聂辽走至屋外,望着仆役和侍女早已跑个精光的太守府,只得自己去烧水,浑身是血,不洗澡太难受。
而典韦从奔袭城门开始,直到入城,再入太守府,一路上,他根本就没砍到几人。
城内不是没有黄巾军,而是基本全是黄巾军,毕竟濮阳乃是东郡郡治,也是东郡黄巾军的老窝。
然而此时的东郡黄巾军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完全没有领头人,已经彻底丧失了组织力,犹如一盘散沙,撒在这诺大的濮阳城内。
毕竟黄巾军讲究的就是一个军民鱼水情,主打的就是一个部队打到哪儿,家就安在哪儿。
所以现在的濮阳城内,挑出十个人都砍了,可能有误杀;可隔一个砍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聂辽倒是毫不担心这城内的黄巾军,他并非喜欢玩灯下黑,只不过东郡黄巾军着实有些丧胆。
军无胆,不成军;人多势众,则成贼。何惧之有?
一个时辰倏然而过。
此时的聂辽焕然一新,又是一名大汉的俊秀少年。
他拎着两个大木桶走至何求屋外,放下木桶,轻轻叩门。
何求一瘸一拐地打开房门,见到聂辽身旁的木桶,顿时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浮上心头。
待聂辽进屋后,她终是忍不住出声,“公子是要我服侍沐浴吗?”
聂辽白了她一眼,就你现在这个熊样儿,我服侍你沐浴还差不多。
“你何以不换衣服?”聂辽知道她为何还未换衣,是以故意发问。
何求顿时脸红如血,低着头,不言不语。
“腿伤的重吗?”
何求微微摇头,仍是不言不语。
“你在屋内安心洗浴,我去给你找些伤药。”聂辽放下手中的两个木桶,转身出屋。
在太守府内寻了半晌,还真让他找到了不少伤药,想来是卜己收集在此。
他又寻了些洗漱沐浴所用的器皿和巾帜,一并送至何求屋外,叮嘱一番。
在府内未见典韦,他持刀上马,策马奔向府外。
方出府门,便见典韦持戟伫立门外,好似门神。
聂辽见此,无奈道:“恶来,吾去东阿,明日便回。你守在府内,莫要离府。”
典韦一愣,不解道:“将军,这城内没有蛾贼了吗?”
聂辽微微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典韦,“满城只有你我二人是贼。”
典韦顿时失望,他以为满城的黄巾军都跑光了。
而聂辽的意思是,除却他们二人,满城都是贼。
聂辽一手握着长刀,一手提起缰绳,轻夹马腹,奔向城门。
片刻,出城后,他沿着河水一路向东北,向东阿疾驰而去。
谁也不许动我碗里的——王佐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