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第二天匆匆到应天国子监报了个到就回常州去了,按道理说既是捐贡成了贡生该在国子监读书上课,但是还是小瞧了古人,国子监门口清一色掮客也就是后世的黄牛,有帮忙帮入学的,有帮你替名上课的,唐钰找了一个黄牛顶替自己签到上课,唐钰没兴趣也没时间过来,虽然学业完毕考满后成就是举人,也就有了做文官的资格,但是唐钰不屑做那八品的县丞和主簿,还不如巡检来的实在。
从应天回来后第二天一早唐钰就带着告身往县衙狂奔,当然这次是走的县衙正门。
唐钰来到快班找到唐阳,在唐阳的带领下来到县衙承发房找到了一个书办模样的人,告知是璜土巡检来报到的,书办就找到承发房典史,在唐阳塞了二两银子后,爽快的在告身上签了字,然后交代了一下书办领着往吏房去了,在吏房典史那里又是二两,总算把所有的备案手续都搞齐了,还领了一身青绿色从九品官服,唐钰也搞不懂了,按道理是武官为什么还是文官从九品的服饰,也不去想这个,接着唐阳还提醒到要去兵房领兵器,这次算花了大价钱,十两银子换了三十支木枪,十把腰刀,但是这枪和刀的开刃部分都是锈迹斑斑,唐阳也很无奈,这还是熟人的原因多给了几支,唐钰让唐阳去县衙门口租了辆马车装这些武器,自己则往县衙后院走去。
“喂!县衙后院不得乱闯!”承发房就在大堂最里侧挨着后院,承发房的一个皂隶看到唐钰正要进去立刻制止道。
“在下唐钰,殷小姐乃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还麻烦小哥代为通报一声!”唐钰拱拱手害羞的说道。
“哦?你就是唐钰!唐公子稍候!”说着往后院禀报去了。
刚刚听到唐钰和皂隶对话的承发房典史汗如雨下:
“好你个唐阳,这不坑我吗?殷知县的女婿你他娘的也让他给我塞钱!”愤怒的同时也琢磨着该如何跟这位新晋的新郎官解释。
不一会儿,唐钰被皂隶领进了后院大堂。
“唐钰,你才去了三天就回来了啊!”殷亚男一边走过来一边兴高采烈的说道。
等殷亚男走到唐钰身边,唐钰一句话没说就紧紧的把殷亚男抱在怀里。
“亚男,此去璜土五十里,不能每天都回县城来看你了!”说着唐钰把头靠在殷亚男肩膀上越抱越紧,一股芬芳扑鼻而来,这也是唐钰第一次拥抱她,之前连手都没牵过。
被唐钰这么一说,小姑娘家家眼泪都要出来了:“没事,我会经常去璜土看你的!”
“你能来看我当然最好,路途遥远,最好让你父亲安排几个快手护送!”
本来唐钰确实是舍不得殷亚男,但是殷亚男一句话就解决了困境,唐钰求之不得,毕竟在县衙或者县城都不合适,到了璜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当然这只是提前完成夫妻之实而已。
“嗯!我会的,到了璜土,凡事不要硬出头,有事就回来跟父亲商量,父亲肯定会顾着你的!”
说到父亲,父亲就到了,殷知县穿着便服从后院出来还不停的假装咳嗽:“阿磕,阿磕!”
确实场面有点无法控制,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唐钰立刻轻轻的松开殷亚男。
“岳父大人!我已交割完所有手续,不日就将前往璜土巡检司就任!”在殷知县面前,唐钰乖顺的像只小猫。
“捐贡的事有没有办妥?”殷知县关心的还是这个事情。
“已办妥,找了人替我在国子监签到上课!”唐钰弯着腰说道。
“嗯!这便好,等你举监考满,我会让南直隶吏部的同年帮忙,为你在浙江或者江西谋个县丞,这才是正途!”殷知县语重心长的道。
“多谢岳父大人!小婿此去璜土,岳父大人可有其他交代?”虽然唐钰对八品县丞嗤之以鼻,但面对殷知县的好意,唐钰也要懂得感恩。
“一会我让李典吏从快班里挑选几个老练的快手跟你一同去赴任,有事你也可以问他们,毕竟他们精于此道,有事不绝,不要急着下决定,让快手快马回来告知于我,另外我再让兵房典史给你配些武器甲胄,即使不能除暴安良,也能有个自保的能力!”看着殷知县对自己孜孜不倦,井然有序的安排,唐钰眼泪都含在眼睛里。
转眼,李典吏已经被叫到了后院大堂。
“庸之,带着唐钰去兵房领一些兵器甲胄,他要多少给他多少!”
可能殷知县觉得唐钰自己去兵房,那些皂隶油子只会虚与委蛇,特意安排让李典吏领着唐钰去,李典吏拱手领命带着唐钰往兵房走去。
“唐钰啊,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秀才中了不说还把殷小姐骗的晕头转向!哼!”李典吏一脸的不屑。
“李典吏啊,多的诀窍没有,本人就一个一技之长,诺~你看这!”说着唐钰指了指自己三百六十度弯曲的舌头。
李典吏瞬间恨不得钻个地洞,骂又骂不得,这小子既是见官不跪的秀才功名还是知县的女婿,打又打不过,这小子刚晋巡检,手下有几十个亡命之徒,到时候怕他报复。
等到了快班房的时候,李典吏特意使坏,唐钰也不生气,指定了唐阳,剩下的三个随便你安排怕事无用的快手都无所谓。
再接着就是兵房,因为这回是奉旨办事,还有李典吏在场,兵房典史也不敢敷衍,唐钰就让唐阳一个劲的尽把好的兵器挑走,即使李典吏有心使坏,这兵器甲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也拿唐钰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钰一共拿走了一百二十支长枪,五十把腰刀,十一副棉甲,算上之前的一共是一百四十支长枪,六十把腰刀,甲胄只有十一件这里面还有一半是破的,但是几乎已经搬空了库房,谁让唐钰有个好丈人的,关键殷知县也不是私用啊,完备县衙直属巡检司武备,冠冕堂皇,没有人可以挑出毛病。
看着偌大的县衙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剥削的了,唐钰让唐阳领着三个快手租着马车先去璜土,唐钰自己则回去跟母亲告别。
江阴码头上,人头攒动,一个落寞的背影又出现在熟悉的土地。
“这不是李鬼嘛!怎么说?扬州又混不下去了?哈哈!”码头上其他的牙行瞬间把衣衫破烂的李鬼围了起来看笑话。
“你们也不去扬州打听打听,我老李在扬州妾室都续了三房,回来的时候扬州码头上多少女人哭成一片,拉着我的衣服都要跟我回来,也就是我老李思念乡土,我老李岂是那种朝三暮四的,那韩员外家的小姐还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