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苏言的突然暴起打了马家庄的人措手不及,他们虽然在马士田的命令下做好了外面的官兵可能会发难的准备,但却没想到那些官兵居然会一言不发就拔刀杀人。
因此,等到苏言手下的士兵冲到脸上,那些家丁佃农才终于反应过来,大部分人直接扭头就跑,只有几个家丁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试图反抗,但很快就被冲上来的士兵砍杀毙命,血溅当场。
陈子壮亲自手刃一人后,一脚将其踹翻,顺势将腰刀拔出,带队继续往庄门冲去,他才冲出几步,从身侧就快步超过了一个人影。
他连忙定睛看去,就看见苏言又跑到了前面去,身上的棉甲铁盔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居然跑得比无甲士兵还要快!
“挡我者死!”
苏言大吼一声,挥刀便将挡在身前的一个佃农斩杀,他身前逃命的几人听言浑身一颤,吓得双腿发软,连忙就给苏言让出一条通道。
这时,苏言也看见了那躲在庄门后面的人试图将庄门关上,他也顾不得继续追砍庄外的人了,赶忙加快速度朝着庄门冲去,里面的人见他快步跑来,吓得更加努力想要关上庄门。
但是,苏言加的四点跑动在这一刻立了大功,让他即便身着盔甲也成功在庄门关上之前杀了进去。
他再度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般撞进了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缝,将门后两人重重撞翻倒地。
随后,苏言挥刀朝着周围奋力劈砍,登时便砍伤数人,堵在门后的那些护院家丁见状,连忙举起武器试图将他赶出门外。
苏言浑然不惧,拔刀格挡住其中一人砸下来的棍棒,抬脚踹在对方身上将其逼退,紧接着刀锋一转,顺势横劈在身侧试图偷袭的护院胸前,只见刀光一闪,那护院胸口直接被砍出一道狰狞伤口,惨叫着倒地不起。
周围的护院家丁见有人倒在面前,一时心生胆怯,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言将庄门重新打开。
马士田在听到庄门响起喊杀声后就第一时间离开了围墙,来到了底下想要督战,亲自指挥护院家丁将那伙贼人击退。
他现在也算反应过来,那伙人肯定不会是官兵,官兵就算是再怎么蛮不讲理也不会一言不合就对地方乡绅动手。
这伙人要么是前不久被击溃的明军溃兵假扮的,要么就是附近山林里的匪徒跑出来浑水摸鱼,马士田更偏向于前者,因为这伙贼人领头的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定然是从外地来的明军!
想清楚这点,马士田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好端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算能够击退这伙贼人,也损失了不少的钱粮!
“给老爷我拦住他们!击退这帮贼人,老爷我重重有赏!”
来不及为自己的倒霉而感到悲伤,马士田眼见自己豢养的家丁护院居然被一个人吓得不敢上前,顿时勃然大怒,捏着拳头大声叫喊着。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马士田虽然横行乡里,但对手下的家丁护院还算大方,因而在他的鼓舞下,这些人顿时鼓舞勇气,呐喊着朝着苏言围攻过去。
但就在这时,林炳忠等人也带队从庄外杀了进来,双方随即在庄门后展开厮杀。
虽然马家的家丁护院在奖赏的鼓舞下战意昂扬,拼死抵抗,但双方武器装备上的差距很快就让他们不免感到绝望起来。
苏言手下的士兵大部分都身着棉甲,手持军中制式武器,而马家的家丁护院所持武器参差不齐,在短兵相接中根本无法破开棉甲的防御。
虽然马家家丁也装备有偷偷购买的弓弩,可双方鏖战一块,再加上视线昏暗,站在后面手持弓弩的家丁生怕误伤到自己人,根本不敢射击。
因此,双方厮杀一阵后,马家的家丁护院很快就被砍杀一片,无心继续抵抗,仓皇逃窜,马士田见势不妙,就连忙带着没有参战的手下往庄子里撤退,试图利用庄内的地形进行反击。
而在击溃这伙家丁护院后,苏言一边指挥在外面等待的村民们将堵在庄门的粮食搬走,一边带着士兵们继续向里面追击。
这马家庄占地面积很大,庄门后面先是卖身给马甲的佃农居住的农房,最后才是马家本姓族人居住的院落。
士兵们追赶着被击溃的家丁护院不断向庄子内部跑去,他们沿途能够明显察觉到从两侧农房内,一双双透过门窗缝隙向外窥探的惊恐的目光。
嗖嗖嗖——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院落时,苏言突然听到几道隐蔽在夜色的破空声,他神色一变,正欲命令士兵就地散开,数支箭矢就借助夜色的掩护呼啸而来,射进人群之中,带起数道惨叫。
“他们有弓弩手!”
苏言大喊了一声,连忙看向前方,就看见前方院落的院墙上探出多个身影,有人叫喊着搭弓引箭,作势要往这里搭弓射击。
看见弓弩手的存在,苏言顿觉头皮发麻,他又转头看向身后,就看见身后的队伍里有三名士兵身上插着箭矢,其中一人已经倒地,被旁人拖到了一侧的屋檐底下。
“熄灭火把,这样他们就找不到射击的目标了!”
苏言只犹豫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对着身后举着火把的士兵喝令到,士兵们听言连忙将火把扔在地上踩灭,周围顿时漆黑一片,只有院落那边还亮着火把。
“分散站位,随我冲过去!”
苏言再度大喝,带头朝着亮着光的院落冲去,他们熄灭火把后,站在院墙上的弓手果然找不到射击目标,只能大喊着胡乱射击。
迎着头顶不时飞过的箭矢破空声,苏言很快便冲到了院落大门前,院落大门前还堵着许多逃命的家丁护院,他们拼命想要往里面挤,但里面的人则是在奋力想要关门,把危险拒之门外,双方就在这单薄的院门两侧僵持下来。
见追兵赶来,那些逃命的家丁护院不敢继续逗留,尖叫着朝着两侧逃命,没有了他们的阻碍,里面的人得以顺利将大门关上,苏言虽然尽可能加快了速度,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合并。
“该死,慢了一步!”
他暗骂一声,又抬头看向那站在院墙上的弓手,那些弓手正搭弓引箭试图朝这里射击,为了避免被射成刺猬,苏言只能眉头一皱,疾步退回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