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神色柔和地看向姜羽，尽量不给对方压力。
她的心中有些紧张，因为她担心这个事实会刺激到姜羽。
如女子意料那般，姜羽果然神色未变，拿着夜翎枪的手也抖了几下，让夜翎枪的枪尖一阵摇晃。
这位监察使能够与手上的这只白鸟共享视野，那地面上的情况不就一清二楚？
这让他不由想到自己杀李晖之后，撞见这女子时，却没有看见这只白鸟——这白鸟，不在对方手上，那就只能在天上！
这种情况下，这女子又如何不知道李晖的死因？
原来搞了半天，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早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这个人还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小丑竟是我自己！
姜羽此刻，只想找一张面具戴上。
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姜羽又有些沮丧——身为小卒，以下犯上，杀死骁勇卫的卫指挥使李晖，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大晋官僚体制所不能容忍的。
若是没人知道，或许还可以蒙混过去，但……
姜羽脸上神色变化数次后，忽然不屑地笑了笑，心中有着决绝。
他抬起头，向着这位位高权重的监察使道：
“那大人打算……”
姜羽本想说：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
但却看见女子一脸柔和，完全没有任何逼迫的打算，反而在眼神中有些关切，便心中一动，收回了后面的话。
难道，对方并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姜羽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惊弓之鸟的意味。
又在仔细观察过女子的神色后，姜羽便行礼试探道：
“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监察使大人！”
什么事，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现在说？
女子心中吐槽了一句，小脸上依旧一脸的柔和：“但说无妨！”
“就是李晖的死因……”
姜羽话一出口，后背便冷汗直冒。
“之前没给大家说，是怕影响军队的士气。”他又做贼心虚地补充道。
“说吧！”女子看着“啰嗦”的姜羽，善解人意地鼓励道。
姜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眼盯着女子的眼眸，轻声道：
“李晖想要独自逃走，但不慎落马，又被落在地上的箭矢贯穿胸膛……”
说到这儿，姜羽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是吗？
女子身为纳气境后期的修行者，感觉到姜羽的呼吸有些不够均匀，心中有些玩味。
要是直接说不信，你这小贼又会如何？
会拔刀相向，还是亡命奔逃？
虽然想知道这个答案，但女子并不想真的见到这些场面。
于是，女子没有质疑姜羽，而是淡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听着女子没有质疑他的说法，姜羽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女子的答复，也可以视作一种承诺。
“你这样盯着我，好看吗？”见姜羽的呼吸平和下来，女子眼带戏谑，笑道。
“好看……”姜羽在心态的大幅度波动后，一时不察，失言道。
“不是！”他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好看？”女子眼中戏谑更盛。难得见到姜羽失言，她自然要好好地追问一番。
“怎么可能，大人的美貌世所罕见！”姜羽意识到，不能陷入对方的节奏中。
看着如此直白的姜羽，女子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虽然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但……
“这踏云驹为何如此厉害？”姜羽适时转移了话题。
“贵啊！”女子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同时心中有些无语，李晖尸骨未寒，你就跟我讨论起他的马了。
但又看见姜羽一脸自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女子有些汗颜。
“不过，等回去后，你可能要把这匹马交出去。”女子又想到了什么，便提醒道，“毕竟这是别人的马，不可能直接据为己有。”
姜羽听到女子的说法，有些愕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若是军士战死，财物就被其他人据为己有，那不就会都期待着战友爆金币吗？甚至有些人会主动出手！
“若是我立下功劳，能不能得到这匹马？”姜羽又问道。这样的名马，他身为军旅中人，自然会心动。
“这马是归属李晖家族的，你可以找他们买。”女子笑意盈盈，“不过，我可以将李晖的过错上报朝廷，这样朝廷就能够罚没这匹马。”
姜羽眼睛一亮，虽然知道女子想对他施恩，但——拿来吧你！
女子看见姜羽希翼的眼神，嘴角微扬：“这时，我就可以向朝廷为你请功，请求把这匹马赏给你。”
“这怎么好……那就多谢监察使大人了！”姜羽本想客套一番，但又担心这女子会顺着自己客套的话说下去，便直接称谢道。
啊，就这？女子见姜羽直接言谢，却没有其他表示，心中有点懵。
“没事，就当你又欠了我一次！”女子一脸大度，“现在你欠我两次了。”
姜羽无奈，只能道：“是！”
“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女子见姜羽十分识趣，便满意道。
姜羽点头，又与这女子并排而行，只是心中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毕竟他在短短时间之内，遭受了太多冲击。
由于要进行长距离行军，自然没必要高速行进。
于是，在这漫漫荒野中，女子也察觉到姜羽有些心不在焉。
真是敏感而又脆弱的心灵啊！
女子在内心吐槽道，同时内心有些担忧。
于是，她准备宽慰一下姜羽，以免姜羽在心烦意乱之下，作出某些“猪操作”，把骁勇卫带上绝路！
“姜羽，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监察使大人准备在姜羽说出目标后，再夸赞姜羽一番。
“获取功名，赢得富贵，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就有些小激动了！”姜羽随意道，同时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调整自己的心态。
还想要迎娶公主？你是真敢想啊！
本来还想要继续宽慰姜羽的女子，被姜羽的目标给震惊住了，心中出现波动。
“娶公主就算了，都得到功名富贵了，何必娶个祖宗回来。要是没有功名富贵，倒可以考虑出卖男色，委屈一下自己，去做個驸马！”
不等这女子说些什么，姜羽又认真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