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卫的军营中，只有几根零散的火把，依旧燃烧着。
火把的光芒本就不璀璨，又均匀地散布向四方，就更加的微弱了。浩浩长夜依旧，只是隐约能看清事物轮廓。
而在这样漆黑昏暗的环境下，一个黑红色衣裳的美丽女子，径直走向姜羽……
姜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是去为指挥使李晖收尸，没想到居然能碰见这位监察使。
“见过监察使大人！”姜羽先是行了个礼——自从知道这女子的大致身份后，他就愈发慎重。
没办法，他太想进步了！
作为曾两次晋升失败的姜羽，深刻明白——他的前途，可能就在某些人的一句话中沉浮。
“我就出来逛逛，散散心！”姜羽找了个理由。
“我也是出来逛逛，真是好巧！”女子轻笑，“你的面色怎么有些紧张？”
“可能是推演了太多的军情，精神还有些紧绷吧。”
姜羽果断把事情引到军事上。
“是吗？”女子故作狐疑。
看见女子语气带着疑惑，姜羽反而放下心来。他觉得这女子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唉……”
姜羽本来想要再搪塞一下，可感受着周围寂静的黑暗，又心情沉重了起来。
“我的好友和曾经的上司，都战死了。”姜羽有些惆怅，“我以为我会愤怒到失去理智，但并没有……”
一时间，气氛严肃了起来，监察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之前被拷打的那种滋味，她还历历在目。
“大人也是一名修行者？”察觉氛围不对，姜羽果断转移话题。
“监察使当然是修行者！”
姜羽心中惊讶——不管是千户还是卫指挥使，都没有要求必须是修行者，为何这监察使……
“你能这么早就成为修行者，在当下这个时代，很不错。”女子夸赞了一句。
“跟大人一比，还是差远了！”姜羽越发谦逊——对面这位监察使大人，看样子比他大不了几岁，在功法修行上却远强于他。
“不过都是纳气境，算不得什么。”女子笑了笑，却说出了令姜羽大为惊讶的一句话。
“纳气境……”姜羽闻所未闻，“那是什么？”
女子一懵，才想起对方在成为“代指挥使”之前只是一个小卒。
这小贼，也并非什么都懂嘛！这位监察使大人不由在心中升起了许多念头。
“难道血煞功法第一层，就是纳气境？”姜羽见对方不说话，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纳气境前期而已，血煞功法的前三层分别对应着纳气境的前、中、后期。”
女子莞尔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捉弄对方：这小贼对这些东西没什么了解，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也只能信，那这样就少了捉弄的乐趣……
原来前三层都是纳气境啊？
姜羽暗道，却猛地一惊：这女子自称跟姜羽一样都是纳气境的修行者，姜羽就以为对方也是在纳气境的第一层，不过更接近第二层罢了。
可按照前三层都是纳气境的说法，那岂不是……
“血煞功法共有十层，那只有前三层有修炼价值，后七层……”女子又说了一句，却忽然顿住。
“我明白，这样高深莫测的功法不能随意流传。”姜羽表示理解。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子又笑了，“后七层只是过于简化，修炼还是可以修炼的，只是……”
话讲一半，又突然停住，这让姜羽有些急切，顾不得沉稳道：
“只是什么？”
他自从灵石以来，就如同突然得到了一座宝山的乞丐，完全不知道该挥洒，只能按部就班地用来修炼。
如今，这位监察使大人，在姜羽眼中，就仿佛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什么眼神？看着姜羽眼中的火热，女子有些嫌弃。
“只是当今时代灵气接近干涸，不可能有人能够进入下一境界，即使他有海量的灵石。”
“这又是为何？”
“大环境如此，又能如何”女子没有过多讲解，“就像纳气境，在这个时代的环境下，也就跟凡夫俗子差不多——至少纳气境前期是这样。”
姜羽觉得，女子意有所指。但姜羽向来“大度”，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那如果神话再现，这军队还有什么用？”
作为军中小卒——曾经的小卒，他不自觉地想到军队。
“是啊，神话时代的神魔，一直都有改天换地的能耐！”女子精致的脸上充满了感叹。
作为军旅人士的姜羽，心情则十分微妙：
这监察使，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不过，拥有灵石的“绝世天才”姜羽，也没有那么担心神话再现后的“再就业”问题。
再说，根据自己从未来世界得到的信息，灵气只会越来越少，然后进入一段长达万年的末法时代。
“姜羽，你不用担心。神话哪有那么轻易就能再现！”女子看着一时无言的姜羽，语气中充满了上级对下级的“亲切”关怀。
“没关系，就算神话再现，我也可以当一个修行者。”姜羽随意道。
监察使大人的脸色有些僵硬。她竟然忽略了这小贼的修炼天才这一身份！
“纳气境之后的境界又是什么？”
姜羽开始尝试从这位监察使大人的身上发掘秘密——是关于修行的隐秘！
女子不想说话，但看着一脸好奇的姜羽，还是轻声吐出两个字：“筑灵！”
“筑灵？”姜羽露出思索之色，“这境界又有何妙处？”
女子没有继续回答的打算，姜羽只能欲眼望穿地等待着。
“修行之路，应当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看着姜羽期待的表情，女子心中觉得有趣，面上却一本正经道。
“大人教训的是！”姜羽十分配合，同时心中有一种禁忌的冲动。
“呵呵！”女子见他如此识趣，不由笑了出来。
就是现在！姜羽下定了某种决心。
“若非这世道不允许，否则大人早就突破到了筑灵境了吧？”
姜羽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心中却极度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