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义艇继续朝外探望,他清楚,芦苇荡每个时节有不同的景色,甚至一天当中不同的时辰景色都有所不同,而自己独爱夏季雨后傍晚的芦苇,站在高台处,远远望去,仿佛出浴的美人,清新,脱俗,她时而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就像在跟你诉说芦苇的喜怒哀乐,时而静止不动,悄无声息,好似在倾听你的悲怨情愁,加上斜照的夕阳,屋檐嘀嗒的雨滴,如此的令人神往。
“望着这样的美景,所以我们不能死,”
付官乔义廷不甘心就这么死去,鼓动独龙一起逃跑,“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逃到西北武当山,那里山套山,山连山,一直连接到四川大巴山,听说山里有个贺胡子,他们是穷人的队伍,杀贪官污吏,打土豪分田地。”
“我也听说了,可是如何逃出去呢!”独龙如今作了难,瞪眼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可没办法,我们两人都被捆绑着双脚和双手,哪里动弹得了,也只有等死……”
“等死,我还拼命的逃跑干什么,就不如在军营等着杀死了。”
乔付官把生存的一线希望寄托到独龙身上,“我相信独连长是有办法的,即使死,我们就死到一块,我们要学习芦苇精神,大风吹不倒,暴雨不弯腰,聚集而生,不屈不挠,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所以,我乔义艇这辈子算是跟定独连长了,不要也得要……。”
二人正在为逃跑发愁,突然“哥哥!”传来一声喊叫。
“是谁在喊叫哥哥?“
独龙抬头观看,竟然是弟媳,惊讶的问::“原来你在隔壁啊?”
“是啊,”女子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个用芦苇杆夹的隔墙,在芦苇杆上糊了一层泥巴,有个别地方泥巴已经脱落,通过脱落的泥巴墙缝,可以看到隔壁。”
“嗷,”独龙明白了,“原来如此,这里拴牛,隔壁是放牛草的库房。”
“不错,”女子并没被绳索捆绑,可以在房内自由活动,只是房门落了锁,不能出去罢了。
当她听到隔壁有人小声说话,仔细听听,是独龙的声音,当即隔着篱笆墙喊叫一声:“哥哥,”
乔付官听到有人喊叫哥哥,有些纳闷,悄悄地地问:“原来和独连长骑一匹战马的,是你的妹妹啊,我还以为是嫂夫人呢,”
“不是……”
独龙摇了摇头,本想讲出她是弟弟堵虎的媳妇。
还没来得及张口,突然门被打开了。
女子听到房门响声,立即趴到墙缝里观看;
这时,进来的三名穿戴各色衣服的土匪。他们的样子十分凶残,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而且每人手里提着一把大刀,他们并没说话,连问都不问一声,立解开绳索,把五花大绑的独龙和乔付官带出去了。
女子见哥哥龙被押走,感觉有种不祥征兆。
她赶紧随着土匪被带走的举动,趴到门缝观看,看看二人被带往何处……
一直看,直到望不见身影,只好把眼睛转向大湖;有人说莲蓬湖上的住人,是湖上律动的音符,那么芦苇的倒影和粼光的闪烁则是这湖上最秀丽的舞步。湖岸边的青柳如曲如歌,水中的翠荷如诗如画。
此时,一色男人的小岛,又增加一位能诗善赋的美人,自己为何没有被捆绑?
有如此的待遇,难倒有其他目的?
她认为,可能给独龙他们换房到别处去了。
她感到害怕,怕一位孤身女子独自关在这草窝里……突然,那一朵朵芦苇花絮,从窗户飘进来,落在身上、头顶上、衣服上。落在墙角的芦苇花,聚集成毛茸茸的一团,经风一吹,一张一合,让人想到了宋代词人苏轼描写杨花的的词句困酣娇眼,欲开还闭。不对,这里是土匪窝,除了苇花便是土匪,太危险了。
她还在担心哥哥独龙他们,一定是被土匪带出严刑拷打去了,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此时刚刚进入秋季,那莲蓬湖里的一朵朵荷花,紧紧依偎着碧绿滚圆的荷叶,在轻柔的雨丝沐浴下,显得更加清秀、雅洁、妩媚、可爱了。
这时,独龙和乔副官被带进一栋破旧瓦房。
他进门抬头观看;好像是个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张古式雕花退了漆的紫铜色的桌子。
桌子后边放着一把椅子,那椅子是用虎皮包着的。
椅子背后靠墙处挂着一张壁画,画上是猛虎下山,俗话说;“狮子为王,老虎为帅,”意思此宝座是帅位。
独龙看此摆饰布置,胸中已经有数,这个宝座应该是大头领的,可是,座位是空着的。
此时他在心里琢磨开来;“大头领哪儿去了?为何不在现场?”
只有继续往下观看,以便掌握情况;那虎皮椅子左右两侧,各摆两把椅子。
那左侧椅子上坐着一人,此人相貌凶残,一张血巴子脸的左眼下方,有一块两寸长的刀痕。此时刀痕已成伤疤,那疤扣在脸上十分显眼。
他背后插一把大刀,挽起半截袖子和一条裤腿,那挽起的裤腿超过膝盖,另一条裤腿拖地,极不相称。按顺序,此人应该是二头领。
不错,他就是带领人马追杀国民军团长吴百强的二头领桑疤拉脸。只因为左眼下方有块刀疤,大家根据特有记号取外号,疤拉脸。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莲蓬湖的土匪不叫真实姓名,以号代替。
兄弟们知道他姓桑,所以把桑姓加到前面,取大号桑疤拉脸。
他身高体壮,性格孤僻,脾气暴躁,特别争强好胜。
可以说,他的与独龙性格十分相似,喜欢打打杀杀,自小练就一身武艺,打枪百发百中,是兄弟们的教头。
可是,脾气傲慢,目中无人,不分敌我,浑身沾满土匪习性,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所以他不分好人坏人,只要不随自己意愿就拔刀杀死。但是,他对西霸天的保安团恨之入骨,绝不手软,心狠手辣。每次出击,只要听说是桑疤瘌脸到来,那是不战而降,谁也不敢与他交手。
他本出身于富余家庭,只因为爱打打杀杀,才牵扯上人命官司,被官府捉拿追杀,被逼无奈,才来到莲蓬湖投奔窦义得当了土匪。
由于打仗勇猛,十分善于拼杀,在当时打仗也只有两支队伍拼大刀,长矛。所以被大头领窦义得封为二把手。
尽管毛病不少,也算得上莲蓬湖的英雄豪杰。因为此时莲蓬湖里那楚楚动人的荷花,永远是一首迷人的旋律。穿行在画屏般的荷塘,风吹绿叶送爽,缕缕荷香盈袖。
独龙看罢桑疤拉脸,又看了看紧挨身旁的一人。
此人面孔长长的,像个驴子的脸,八字眉,厚嘴唇,特别是下嘴唇,长着两撮长长的毛发。
说起此人名字的来历,就是因为脸型的关系,像驴脸老长老长,嘴唇下两撮毛为特点。因为他姓杨,故,兄弟们给取大号杨毛驴子。被大头领窦义得封为五头领。
杨毛驴子性格阴险狡诈,小心眼相当多,爱出馊主意,成不了大事,所以,到处惹事生非,是位地地道道的地痞无赖。
杨毛驴子紧跟二头领桑疤拉脸,二人搅到一起,经常干些偷鸡摸狗不可告人的勾当,被人们称作二无赖。
他们二人,只有大头领窦义得能镇住,其他头领根本不会放到眼里。
可是,他们对大头领的服从,也是万般无奈,表面上心服口服,心里恨之入骨。
独龙看罢杨毛驴子,又回头看了看莲蓬湖,此时那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而后又回头观望;大头领宝座右边的两人。
其中一人,脸上坑坑洼洼,麻麻点点,按照先左后右的顺序应该是三头领。
让独龙猜准了,他就是三头领王麻子。
因为小时候出过天花,脸上落下豆大的疤痕,故,兄弟们根据个人长相特点,送大号麻子,因为他姓王,尊为王麻子。
三头领王麻子家庭出身贫寒,其性格比较正直,温顺,也可能家庭出身的关系,使他遇事不够大胆,能忍就忍,缺乏独龙身上的勇猛之劲。
不过,三头领王麻子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再加上勤奋好学,他在莲蓬湖一帮人马中,算是羊群里的骆驼,出类拔萃的秀才。
他是窦义得身旁的唯一的一位智谋能人军师,所以,在莲蓬湖兄弟们中很有影响力,也很有威心,理所当然,莲蓬湖的英雄豪杰。
独龙看罢王麻子,又看看紧挨身旁的英雄豪杰。
此人鹰钩鼻子,扁扁嘴,不,撇拉子嘴,为此,兄弟们根据特点,送大号刘撇嘴。可能因为姓刘嘴巴的原因,有些撇撇嘴的关系,才落下此大号。
四头领刘撇嘴大块头,膀阔腰圆,力大无比,其秉性耿直,打仗是位好手。可是,就是不爱动脑子,喜欢睡觉,吃饱了就睡,爱睡懒觉不管闲事。
不过,只因为刘撇嘴力大无比,二头领桑疤瘌脸好像有些怕他,就怕他耍横,来硬的二头领不是对手。
独龙怎知,莲蓬湖所有兄弟们的取名,都是根据特点取的,没有一个名子是真实的。
有可能是当地人们习惯称呼,也可能是土匪的叫法。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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