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上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身旁小草的叶子上。薄薄的青雾浮在池塘里。那漂浮的荷叶和荷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完全把周围照得清楚。
说话间,那队在月光下显得黑压压人马已经来到近前。
他们是巡逻队,继续若无其事的、有说有笑的往前行走,而且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单排行军。
因为,道路太窄,一条两边长着茅草的渺茫小道。
所以,他们不能并排行走,也只能单个行军,还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前面的兄弟在肩上扛着枪,由于他们散漫惯了的,已经养成了习惯,喜欢把枪横扛到肩上,好像扛着一杆打兔子的猎枪……
为了防止发生事故,怕前面兄弟的刺刀,戳到后面兄弟的眼睛,所以,要间隔一定的距离,大概一步半左右。
这给莲蓬湖兄弟们,对准猎杀创造了有利条件。
按说江汉大平本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可是,唯独荆沔天潜城附近有一条弯弯的小路,两旁长着高高的茅草,中间是一条羊肠小道。
这条小路虽然狭窄,却是团丁们踩踏出来的,他们平时出来巡逻,经常走的熟路,大家不需要低头看路。
所以,仰着脑袋观看前方,一边聊天,一边行军。
再说,他们完全是为了出来散心的,一个个吊儿郎当,洋洋得意,哼着小曲,讲着笑话,感到十分开心。
所有的注意力,除了眼睛时不时的观看一下城墙外,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故事。
一位大个子正在讲着,自己白天见到的桃色艳遇;“什么王二麻子和刘寡妇的桃色新闻……”
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爱讲,兄弟们爱听,不管真假,闲聊很开心。
由于行军巡逻,队伍拉的过长,三十多人排成了长长的一大溜。
大个子夹在中间,他要照顾两头,如果声音小了,哪儿听得清。
“妈的!”
还是有位团丁大声骂一声,“讲故事像苍蝇,就不能声音大一点,老子听不清……”
那骂声之大,连躲在路旁芦苇丛里的兄弟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们在月光的背影处,柳树那密密麻麻的枝叶,落下参差不齐的斑斑驳驳的阴影。弯弯的柳树,稀疏的倩影,淡淡的月光并不均匀;但月光和兄弟们有着和谐的旋律,配合得如此得体,让过往的团丁们难以分辨清楚。
“好的,”大个子听到骂声,并不生气,说明自己讲的好,兄弟们爱听,对声音提出宝贵意见,一定要改正。
他随加大分了贝量,而且越讲越兴奋。正讲到关键时刻;“王二麻子已经扒光了刘寡妇的衣服;*********************************************
王二麻子首先做了个造形,脱去自己的衣服,像饿狼、像雄狮一样,突然扑了上去……”
只讲得团丁们直流口水,被挑逗起的激情难以忍耐,心里发烧,脸面通红,好像一个含羞的少女,这时,一块白云过来,月亮好像捉迷藏,一会儿躲进云里,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
可是,远处观看;整个荆沔天潜城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团丁们一个个静静地听着,但怕哪一句听不清。
哪儿想到;自己成了饿狼的猎物。
一群雄狮正目不转睛地等待着猎物的靠近,大手攥着明晃晃的匕首。
一人对着一个脖子,好像老天有意安排好似的。
“哇唔……哇唔……”
突然传来猫儿的叫声,团丁们楞住了,站着等待,他们好像故意等待砍头似的。
“是谁踩着猫儿了……”
一位团丁以为是自己的兄弟故意作怪捣乱,制止:“学什么猫叫,影响大家听故事。”
他哪儿知道,这是大队长独龙吹起的进攻号令,等于喊叫一二三,准备……同时窜起。
“******别打岔,”另一位兄弟骂了一声,话音刚落……。
突然,路旁芦苇荡里同时窜出二十位雄狮,手举匕首好似雄狮的大口,一口咬住一个,那些正听得入神团丁的脖子,狠狠地卡主。
毕竟肌肉敌不过锋利的匕首,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立即从项上滚落下来。
这时,昆虫继续放声的鸣叫,好像在高歌赞美兄弟们的胜利。
“啊!”后面的团丁还蒙在鼓里,哪儿反应过来。
虽然倒下二十多具尸体,人群并没减少,那是莲蓬湖的人马做了替补。
不过,团丁们却被溅了一身鲜血,那利索的举动,惊人的操作,终于使团丁们清醒了。
前面遇到了麻烦,那一具具尸体被撂倒,扑通的响声,惊心动魄,“前面的兄弟被杀,快逃!”
离得最近的一位团丁,看得清清楚楚,大喊一声,立即掉头逃跑……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柳枝轻轻摆动,一片片叶子在枝头跳起了舞蹈,像一叶叶扁舟在荡漾,又像一个个巴掌在鼓掌。
莲蓬湖的兄弟们哪肯放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队长苟布实,在队伍的最后边,因为前面的光亮被树荫遮挡。
他没看清什么,闻听喊叫声,疑问;“怎会回事?”
“快跑!”一位团丁一头撞到怀里,道;“我们中了埋伏,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前面的兄弟被杀,”
“啊!”队长苟布实闻听所言,大吃一惊。
突然袭击,紧急情况哪儿有思想准备,一时没了主意。
他本想问个明白,已经来不及了,立即调头逃跑……
“哪里逃,”
大队长独龙大吼一声,一个箭步追到前面,挡住了逃跑的去路。
“打!”队长苟布实见难以逃脱,只好下令团丁们还击。
自己首先迎了上去,由于是晚上,又是突然袭击,哪儿来得及摘枪。
“放下武器,”大队长独龙再次大吼一声。
其实,他已心中有数,保安团的人马虽然是一个排的兵力,三十多人已经被兄弟们杀了二十人,还剩下十几人,哪里是对手。
此时,自己不能斩尽杀绝,一定留个活口,还要向他们探明情况。
所以,并没动手,要给对方一个考虑余地,讲道;“你们被包围了,要想活命只有赶快投降!”
“投降……”队长苟布实闻听所言,心里害怕。
因为,他弄不明白敌人的虚实,有多少人马,突然遭到土匪包围,本想放下武器投降,怎奈自己是头领,在团丁们面前怎能装孬,怎么也要做做样子,随挣扎反抗,抬起胳膊就要摘枪还手。
“要顽抗吗!”
大队长独龙岂肯放过,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苟布实屁股就是一脚,而后抓住胳膊使劲一拧,打脚一踹,踩趴在地。
此时如同踩着一条死狗,而后恶狠狠地讲道:“老实点,否则与他们一样砍去脑袋,
”他指了指那地上的尸体。
“爷爷别杀!”队长苟布实终于被制服,“小的投降,任凭处置。”
大队长独龙信以为真,松开了腿脚。
队长苟布实站起身来,从肩上摘下那还没来得及摘下的枪,交给大队长独龙。
“杀了他,”
兄弟们怎肯放过,怀疑苟布实不是真心投降,一定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是西霸天的狗腿子,铁杆干将,对那些死心塌地的狗腿子恨之入骨,喊叫着;“这小子最坏,不知杀了莲蓬湖的多少兄弟,”
此时,月亮从茂密的柳树叶间透出冷冷的光辉,把兄弟们身旁的草丛照得分外雪亮,越发使人感到清凉。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是啊,”两位兄弟要发泄心里怨气,立即走向前来,一边一个揪住苟布实的耳朵,道:“老子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先割去耳朵,而后再一刀刀的割肉,”
“爷爷饶命,”苟布实双手举过头顶,好汉不吃眼前亏,栽倒土匪手里,不得不喊叫求饶,“爷爷饶命……”
“饶命,”一位兄弟举起手中的大刀,对着脑袋就要……
“听到了吗?”
大队长独龙赶紧阻止,此时还不能杀他,要从口中探明城里的虚实。
随采取攻心战,给对手留点想头,即道:“兄弟们个个狠你,说明平时作恶多端,不过,本大队长不这么认为,野兽还有点人性,难道你连野兽都不如吗?”
“是,是,”苟布实连连点头,“小的不如野兽,”
他感到回答错了,赶紧改口,“小的比野兽强,小的不当野兽,”
“老子不杀你。”
大队长独龙见苟布实心慌,想争取,随缓和口气讲道;“但是,要看你的表现,只要老老实实听从指挥,问什么讲什么……”
苟布实闻听大队长所言,随采取两面三刀,低头哈腰,像只癞皮狗,光拣好听的回答;“只要不杀小的,爷爷问干什么,小的就讲什么,”
他耍了个滑头。
“爷爷问话很简单,”
大队长独龙心想,不管真心还是假心,眼下急需了解城里的虚实,兵力部署情况,讲道;“你要如实的回答,”
“爷爷请进城,”苟布实没等大队长独龙问话,已经提出,但是,口头上还是假心假意地做着保证,“一定如实回答,保证带路进城。”
其实,他是在耍心眼,看到了大队长独龙身后的人马不多,只有二十几人,想把他们骗进城去,利用城门前的暗道机关消灭他们,所以首先提出带路……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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