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湖那静静的湖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像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翡翠伞似的,有的轻浮于湖面,有的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把湖面盖的严严实实。偶尔伸出一根长长的绿颈,颈上掌起一朵荷花,那花瓣洁白如玉,花里托着深绿色莲蓬,莲蓬向上的一面有许多小孔,里面睡着粒粒饱满的莲子。
三连长乔义艇接受大队长下达的任务,负责到荆沔天潜城给保安团长西霸天回信。
此时,他身穿国民革命军长官服装,头戴大檐帽,腰扎武装带,脚蹬黑皮靴,还是原来的装束,不用化妆,便是一位国民革命军,吴百强的贴身副官。
他快马加鞭,沿着一条四周长满芦苇,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跑了一段路程,为了不至于引起西霸天的怀疑,又怕万一,万一碰到保安团的人马。
只好拐向江城市通往荆沔天潜城的大道,而后再顺着大道往荆沔天潜城方向行走。
他边走边看,以掌握有利地形,防备万一碰到紧急情况时的逃跑。
荆沔天潜城地形独具特色,湖泊星罗棋布,河网纵横交织,林木葱郁茂盛,因系古云梦泽一角,有着“活化石”之称的水杉园林之乡。
他绕过一段芦苇丛中的羊肠小道,此时来到庙宇后,那是一条通往荆沔天潜城唯一的马路,此处离县城还有三十余里。随抬头看了看天空,昨晚一场夜雨,天空的云雾还没散去,白茫茫的一片,像美丽的漫无边际的轻纱,把水乡园林城遮盖起来了。
于是,他继续快马加鞭向江汉城奔去,不一会儿来到城外郊区,此时正是集市高潮阶段,来往行人很多,造成了道路拥挤,只好下马步行前进。
再说,自己从没有来过,对荆沔天潜城并不熟悉,不知道西霸天在城内哪个方向居住,也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可是,瞅来瞅去,没有瞅到合适人选,只有顺着人群慢慢行走。
荆沔天潜县城的郊区,如果在平常的话,是很清静的,现在却忽然热闹起来了,街中间聚集了一大群人,具有各样的身材,穿着各样的衣服,有着各样的面孔,层层密密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子,他们在干什么?
那站在最后面的人,一个个都伸长脖颈,好像要尽力使自己的身体立刻长高几尺似的;而侥幸站在前面的人,又似乎拼命扩大自己的身体,恐怕他们看到的景象被后面的人偷看去一样。
在这样你挤我,我挤你的竞争中,还夹杂着从许多口里吐出来的话语。这里确实很热闹,那是中间围着父女,二人正在卖唱,他们在边打简版边敲花鼓,唱的是当地小曲天沔花鼓。
此时,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
他无心观看,穿过热闹处,来到人群相对比较稀少的路段,又继续骑上战马。倒成了羊群里骆驼高出一头,否则被掩埋在人群里,谁能看到呢!此时,在老远可以看出,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一身灰绿色军装的国民军长官。
“站住!”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他回头观看,原来是几位保安团的兵丁,横冲直闯朝自己奔来,一时间把人群挤到两旁,闪开一条小道,一溜人马霎时间来到面前。
“长官,”一位留着小分头,中等个子,身挎手枪,怒目圆瞪地喊叫一声。身后紧跟几位团丁,也是怒眉竖目。小分头来到身旁打起手势,倒还客气,“请问长官,您是从哪儿来的?”
“怎么!查岗啊!”三连长乔义艇故意瞪起眼睛,装作不甩呼,但是,心里打起疑问;问话者是谁?
此时的天空,出现了一匹白马,那马头向南,马尾向西。马是跪着的,像等人骑到它的背上,它才站起来似的。过了两三秒钟,那匹白马大起来。马腿伸开了,马脖子也长了,一条马尾巴不见了。看的人正在寻找马尾巴,那匹白马就变模糊了。
他就是保安队长廖一熊,奉西霸天之命带领兄弟们,前来迎接胖大个回信的,左盼右等不见有人,正在等得心急,忽见来了一位国民军长官,就赶紧追了过来。
保安团长西霸天对本次围剿作战,十分重视,精心策划,但怕此次行动,不能彻底剿灭莲蓬湖的土匪。因为,成败在此一举,所有的一切全部安排就续,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胖大个带回国民军团长吴百强的回信。
此时,西霸天等得着急,坐立不安,走出房屋,抬头看到树上的叶子已经枯黄,但还有大半都挂在枝头。
又回到那昏昏的屋子里,看到的竟是一树金黄的灿烂,一瞬间,他呆住了。看着那童话一样的金树,哗哗的拍动着他的枝叶,他竟悟出了一种要落泪的感动。
交换独龙不能再等,时间不早了,离十六日交换还有今明两天,明天夜里保安团大队人马就要开往陀螺嘴,必须提前做好布置,不打无准备之仗,大军首先埋伏交换的四周。
如果今日不见回信,恐怕要误大事,整个作战计划就要改变。
此时,他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所以,传来保安队长廖一熊前去接一接。
“唉,小的不敢,”保安队长廖一熊见到国民军长官,点头哈腰,满面笑容,“老爷让小的迎接,不知您是从哪儿来?”
“江城市,”乔副官见有人打招呼,立即翻身下马,此时,他正发愁找不到西霸天的住处呢!来了一群保安团兄弟,那是再高兴不过了。
他随双手抱拳施一礼,讲道:“本人乃是国民军吴百强部下的乔副官,奉命前来向屠团长报到,当然有要事了,烦劳兄弟们引荐,”
保安队长廖一熊闻听所言,不禁心中大喜,“嗷,原来是吴团长派来的信使,小的乃是保安队长廖一熊,奉命迎接乔副官,屠团长正在正堂等待,乔副官请……”他伸出两手,十分客气的讲,意思让长官先行。
“廖队长请,”乔副官十分客气地让保安队长廖一熊先行。
“好,我们一起走,”廖队长怎好意思先行,毕竟乔副官是客人。
乔副官随同保安队长廖一熊向荆沔天潜城走来,后边跟着一伙团丁,不一会儿来到城门外。
乔副官抬头观看,果然名不虚传,荆沔天潜城戒备森严,高高的城墙,足足一丈有余,不远处一座岗楼,岗楼上安着探照灯,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岗楼和探照灯,互相对应,如果夜间有人偷爬城墙,两边灯光同时照射,可以把城门照得清清楚楚,如同白日一般。
荆沔天潜城门,有三层门楼,巍峨矗立,气势雄伟,每层有四个飞檐翘角,上面立着四个怪兽,“龙、凤、虎、狮”。两扇二十四钉铁板大门,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用玉石雕成的狮子把守,狮子张牙舞爪,嘴里噙着一颗圆球,活灵活现。
乔副官随同廖队长进入城门,六个青年小伙子头戴大檐帽,身穿深蓝色保安服,有的怀抱大刀,有的手拿长枪,一个个横眉竖目,凶神恶煞,直立在城门左右两旁。
城门内侧左右两边,各有排房多间,看样子是保安团人马居住的地方,看此架势,要想从城门进入荆沔天潜城比登天都难。
保安队长廖一熊带领乔副官越过城门,继续前走,来到保安团的大门,越过头道门,来的二道门,要想进入西霸天的正堂,只有从中间穿越一座二道门楼。
他走入楼内,一幅绚丽多彩巨形陶瓷壁画展现在眼前,画面上,一只仙鹤引颈长鸣,展翅冲向云霄,它的背上驮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仙人。
那仙人脸色红润,神采脔娈,手拿一根玉笛,悠闲自得地吹奏着,活灵活现。
使自己仿佛听到了那悠扬悦耳的袅袅笛音。周围琼楼玉宇云雾缭绕,下面大水波澜壮阔,真是绝妙的仙境再现。这是仿照江城市的黄鹤楼的的图画。
乔副官观罢,不禁赞叹,心想,不愧为荆沔天潜城头号劣绅,西霸天真会享受。
“走吧,以后有时间观看,”保安队长廖一熊心里烦恼,他怕秋天,怕看到枯叶,因它代表着萧索与孤寂。秋风秋雨愁杀人,古人对于秋天的描写也大都如此:概夫秋之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
看着叶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场场的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凄凉,不舍与无奈总是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的心头。
狗腿子始终有苦难言催促着讲道:“长官既然来了,就要住上一段时间,到后花园参观参观秋天的凄凉风景图画,”
“好的,”乔副官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越过二道门,来到后边正堂。
“长官留步,”保安队长廖一熊喊叫一声,让乔副官暂且等待,“您是吴团长派来的信使,是客人,待小的前去禀报老爷,看看在何处接待,什么礼节?在接待客人上老爷是特别讲究的……”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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