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太臭了！”
“这些碎块，怕是三个人的吧？”
“幸好现在不是夏天，要不然臭气早传遍整条巷子了！”
“真那样的话，早就有居民报官了！”
“仵作就别验尸了，赶紧装起来带回义庄再慢慢拼吧。”
“就是，臭的我连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大半夜的遇到这种案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
原本阴暗冷清的双柳巷中，此刻燃起了数十个火把。
连巷子里的居民也被限制在了家里，挨个接受询问。
几十个身穿褐衣的捕快汇聚在了七十号。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依然显得喧闹无比。
屋子老旧的大门敞开，浓浓的腐臭味在巷子中弥漫。
由于狗妖硕大的尸体躺在地上，案情已经很明显了。
有经验的老捕快一看，就知道是妖兽杀人作案。
类似的案件，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整个村子被屠尽，沦为妖兽食物的惨案。
不过类似的案件，大都发生在郊外。
像今天这种发生在城里的案件，倒是比较罕见。
当然，也仅仅是觉得罕见而已。
在这个人妖魔，以及列国混战的乱世之中。
人命真的不值钱！
哪怕在场数十人，也没人关心那些尸块的到底是什么人。
老捕快们怨声载道，以及新捕快们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
都催促着仵作尽快处理好现场，以便尽贴了封条。
尽快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对面的高墙上，两个人骑墙而坐。
姜逸峰手捂住鼻子，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抱怨道：“隔了那么远都还能闻到味，太臭了！”
陈玄似乎在屋子里经历过了腐臭的洗礼，脸上神情如常。
疑惑的问道：“你到府衙当捕快是为了历练，不是家里打点了关系不需要巡夜？”
姜逸峰听到询问，脸色更委屈了：“还不是因为你！”
“我？”
陈玄神情一怔，俊朗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姜逸峰点了头，一脸苦兮兮的说道：“深夜巡逻，通常都是一個有经验的正式捕头，带着白役巡逻。
谁让你得罪了张文广，所以他利用职务的权力给你安排了深夜巡街的任务。
今晚你去参加庆功宴，他也没有安排其他人代班。
如此一来，明天就能用无故旷工的理由处罚你了。
虽然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能借此恶心你不是？
我得到消息，就代替你领队巡逻了。
谁想到居然碰到这种案子，太重口味了！”
姜逸峰说这话，还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所谓带着白役们巡夜，就是由一個正式捕快，带着一群临时工巡逻。
白役也是穿褐衣，只是没有武道境界要求，也没有府衙编制，更不能独立办案巡逻。
通常都是由正式捕快带着。
关系门路硬的，就是白天巡逻。
关系不够的，就只能晚上巡逻。
而张文广又是县丞的人，他要公报私仇收拾一個捕快。
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砰砰！
“好兄弟！”陈玄听了解释，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随即眯起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当捕快虽然只是为了历练，增加社会阅历。
但是作为武者，一言不合就生死搏杀是常有的事情。
将来死在你手上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
所以，你必须尽快克服这种心理才行！”
“嗯嗯，我知道了。”
姜逸峰抹了一把嘴巴，转头看了一眼抬出来脑袋还算完整的尸体。
低声说道：“你截了张文广的功劳，他的线人练老三也死了，这事儿怕不好交代啊！”
下午离开府衙的时候，都听到了练老三说的话。
只是没想到这位‘亲大哥’竟然抢副捕头的功劳。
姜逸峰担忧的说道：“而且地上的血迹分布，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但凡有点经验都能看得出来，练老三分明是巷子里被割断脖子。
所以呈现喷射状，血迹分散，量也最多！
然后尸体才被带进屋子，被狗妖给撕碎了！
您抢功劳就算了，连他的线人都给弄死了。
虽然没有人证，可以全推给狗妖干的。
但是以张文广的小心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截和截到领导头上，换了谁都会追究到底。
要不然将来谁还服他？
更何况两人还有矛盾，就算不是狗妖杀的，也会扣在仇人头上！
陈玄神情平淡，唇角微微上扬。
嘲弄的笑道：“他白天在府衙仗着修为压制我，就不许我私底下弄死他的人？
哼！
他小心眼？你‘亲大哥’我还睚眦必报呢！
惹毛我，灭他满门！”
说话间，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意。
对于一個魔修来说，灭门需要讲道理吗？
需要吗？
不需要！
看他不顺眼，就足够了！
额……
姜逸峰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震惊。
隐隐觉得，这位亲大哥在受伤归来之后，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不像之前木讷，变得善于交际了。
虽然还是充满了正义感，但是下手狠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魔宗弟子呢！
或许，这就是脑袋受伤之后，开窍了！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老旧的木门被关上，并贴上了封条。
一群白役好像终于可以逃离了一样。
一个个兴奋的招呼：“走了走了，该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姜逸峰见状，叮嘱道：“我还要继续巡逻，你伤还没痊愈，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至于练老三的事情，明天到了府衙再见机行事。
巡察使大人看重你，想要发展自己的亲信将你收为麾下。
想来姓张的就算想动你，看在巡察使的面子上也会有所顾忌！”
陈玄仰头看着朦胧的夜空，低声自语：“巡察使外冷内热，是一个好人啊！”
……
深夜，巡察使的别院内。
咯吱~！
房门被拉开，一个婀娜的身姿踱步走了出来。
精致的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处。
脑海中回想着传讯给丹堂长老的解惑。
“丹药可以疗伤，却不能恢复记忆，或许过几年慢慢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夏千雪双手紧握一把带鞘匕首，仿佛珍宝一般捧在怀中。
美眸中升起一抹柔情：“陈玄哥哥，十年不见，你真忘了小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