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现场,刺眼的射灯,以及散布在人群之中的枪支。
突破了铁门的执法部队无情的将这些迷茫的信徒们按在地上,将他们从云端的佛土彼岸瞬间拉回炼狱般的人间。
有人下意识的举起自己拿到的“法器”,想要用这有着无上威能的“法器”扫清眼前的魔障。
结果却连扳机都没能扣动,整个人就已经浑身抽搐的倒下。
如果他们手里的手枪是能带来解脱的佛陀法器,那SAT手中也有着更加“残忍”,更加“痛苦”的***。
敢于抬手反抗的人都被无情的射落,倒在地下抽搐着,而一开始就举手投降的男人反倒显得十分明智。
小笠原赖子拉着自己的母亲,这种凡人的水准自然是连窥见她的身影都无法做到,在混乱之中轻易的带着自己的母亲从SAT之中穿行离开。
这从侧面也印证了,这个所谓拜枪教的组织,有多么的脆弱与可笑。
根本不需要真正危险的家伙动手,只需要警视厅出手,便能轻易的摧毁。
而自己的母亲,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种小邪教牵扯上了关系,实在是让人头疼。
“赖子?”
离开了那片是非波折之所,在月光下,小笠原夫人终于看清了拉着自己逃离的人是谁。
“赖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下意识的提高音量,用着一贯跟女儿说话的语气,保持着身为母亲的威严。
“这种事情该我来问你吧妈妈?为什么要信奉这种邪教?”
一反平时的状态,小笠原赖子毫不畏惧的回嘴道。
“胡说八道!妈妈信仰的可不是什么邪教!上人所说的都是正统的佛理!”
“那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活动呢?还要在夜里的废弃地下车库里聚会?”
“那是...那是世人对正法有所偏见,为了避免麻烦,才要如此。”
小笠原夫人吞吐了一番,才类似强词夺理一般的解释。
非常棘手......
陷入了某个思想误区,或者被洗脑过的人是很难说服的。
就好像很多蛊惑人的理论,像什么人体可以吸收宇宙间游离的能量粒子,打着所谓冥想或者修行的半吊子名号来糊弄人的教派。
乍一听会用许多好像合理的理论或者扯上科学亦或者正统宗教的名头来粉饰,对信徒进行洗脑。
而在洗脑完成后,就会有许多令旁观者觉得比较离谱的说法产生。
比如什么空调和冰箱的冷气是负能量,人如果总是待在负能量的环境下会变成颓废情绪低落之类的。【注:作者亲身了解的,不是瞎编的哦。】
深陷泥沼中的信徒不会去思考这符不符合常理,因为他们的三观和常识已经完全被这些人所替换了。
比起那些离谱的理论,所谓用枪杀人就可以清除人生道路上的障碍,反倒是显得非常合理了。
而被别人当作不正经的邪教之类的,对于她们这些信者而言,反而根本无法动摇她们的想法。
那都是凡人的愚见,不理解之人的偏见,是来自外界的压力与魔障,是神佛赐下的考验。
更遑论不少会去信仰这些宗教的人,本身就是游离于社会边缘或者被挫折所打倒的人,她们更不会去相信这个社会其他人的话语。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亲人,乃至于爱人。
小笠原赖子神情有些变色,她本以为自己的母亲还没有那么严重,但现在看来,似乎受拜枪教的影响已经很深了。
思想上的顽疾是最难治疗的,肉体可以轻易被摧毁,但改变思想却很难。
小笠原赖子有些头疼,正思索着要怎么办的时候,看见了母亲衣袖下的异状。
“你拿的什么?!”
即使小笠原夫人试图藏起,但小笠原赖子抓住她的手抬起,就看见了她手中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见识过各自妖魔神佛的她,自然不至于为了一把小手枪有什么波动,她更关心的是自己母亲究竟想要什么。
“妈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即使有枪,又能怎么样呢?”
小笠原赖子低声的问道,这样一把普通的手枪,究竟能有什么意义呢?
母亲不像她,至今只当父亲真的只是死于黑道的混战之中,连具体报复的对象都不知道是谁。
这样的情况,即使拥有枪,又能怎么样呢?根本没有需要对准的人。
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报复社会吧?应该不至于这么极端。
“我...我...”
双手紧抱着手中的手枪,在小笠原赖子眼中,那只是毫无意义的玩具。
“说啊,妈妈,你究竟想要靠这东西做些什么?它根本没有任何用,还是扔掉吧。”
小笠原赖子伸手想要去拿下那把枪,母亲却用身体保护着,不肯交出来。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用它保护赖子你啊!”
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小笠原赖子微微发怔,能够轻易撕裂钢铁的双手却拽不开母亲的双手。
“这个世界很危险啊赖子!如果没有这佛祖赐下的法器,妈妈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法好好的保护你的!”
“所以有必要,这把枪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不是为了除掉我的烦恼,而是为了清除你的魔障。”
没错,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女儿,遭遇到了危险,或者烦恼,就如同其他的教众一样。
被别人威胁用身体换取职位了;被别人欺凌或者攻击了;被他人所加害或者陷害了的话......
即使知道那是牺牲自己的未来与人生,小笠原夫人也要会去扣下扳机,将妨碍自己女儿人生的人除掉。
偏执,疯狂,深陷拜枪教疯狂理念之中的母亲,却依旧保有着对女儿的爱。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份爱,才会被蛊惑,成为如今的模样。
小笠原赖子鼻子有些发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她又从心底深深的对自己产生了鄙夷。
被复仇之火所吞噬,只顾着自己的痛快而离开了母亲,与眼前即使深陷疯狂之中,依旧处处挂念自己的母亲。
多么......丑陋啊,我...
小笠原赖子抱住了哭泣着的母亲,轻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没关系的,我,你的女儿,可是很强大的,所以不需要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