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区,财源街。
这是一片老城区,街道逼冗,房子破旧,连街道上的路灯都时亮时不亮,落后的很。
曾有消息说这片地方拆迁,让周围居民高兴许久,但顾氏财团撤出024号城市之后,拆迁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陈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在这之前,连续几天,陈全都在高强度作战,身体疲劳到了一定程度。
所以从黑市搞到钱之后,他去洗浴中心泡了个澡,放松一下身心。
白天一直在用手机刷新闻,看到精神病院被保卫局连锅端之后,陈全才回家。
不得不说,经过舆论的发酵,“病水事件”的影响力太大了。
陈全走在路上的时候,连街边上卖烤地瓜的老头,都在议论此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不过也好,事情发酵的越大,就越容易揪出幕后黑手。
陈全在门口站住,反复深呼吸。
话说回来,其实陈全并不想回家。
从早前的了解中,陈全知道叔叔是个很糟糕的人,但也安慰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个多月,高考结束之后,自己成年,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一个月,说过去也很快。
用钥匙打开门,客厅内亮着灯光,却不见人影。
陈全缓步走入,一切熟悉又陌生。
地面还算整洁,但有的地板碎裂没来得及换,沙发上还有补丁,间接说明主人有多抠门。
老式的吊钟挂在电视旁边,从二手店里淘来的玻璃展示柜擦得锃亮,里面有几瓶劣质红酒,还有张“第九区青少年剑术大赛第一名”的奖状,是叔叔陈大有这辈子最大的荣誉。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呕!
呕!
陈全听到了卫生间里有人干呕的声音。
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叔叔那家伙。
本来想和叔叔减少接触,但陈全还是推开卫生间的门,想过去扶他一把。
此时的叔叔喝的烂醉如泥,满脸红晕,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陈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叔叔搀扶起来,准备扶他回房间。
看来保险业务也不好干,天天喝酒不少遭罪。陈全想到。
这时,叔叔陈大有突然一怔,说道:“来,小丽啊,扶我去休息,我们再去大战三百回合!”
陈全:???
再细细一嗅,叔叔除了满身酒气,还有劣质香水的味道。
好家伙,原来不是工作应酬,是去喝花酒了啊!
陈全面色一沉。
难怪家里过的这个熊样子呢,挣点钱还不够出去潇洒的!
本来都把叔叔架到客厅了,又连拉带拽地弄回了厕所。
陈全把叔叔往马桶上一扔,很贴心地说道:“陈总,到了,您好好休息。”
叔叔陈大有醉的没有意识了,对准马桶就又亲又抱。
陈全不忍直视,顺手帮叔叔关上了门。
……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全躺在床上,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
先巡视一下随身空间吧。
此时的陈全,催动意识就能进入随身空间。
还是那方不大的地方,没有了其余人格之后,变得静谧下来,
只是还有许多奇怪的地方让陈全摸不着头脑。
比方说诡异的广告牌、黑板上歇斯底里的文字,这片古怪区域的背景,亦或者那枚酷似熊猫脑袋的机械头颅。
原本居住人格的内心世界,为何是这样的背景呢?
陈全不得而知,转而将金条整齐地码在空地上。
将近一千根金条,折合下来有一个小目标还多!
这还是在黑市上出货的情况下。
有这些钱,这辈子突然就没什么奔头了。
陈全美滋滋退出了随身空间。
只不过,他没意识到的是,那枚硕大的机械熊猫头颅,在某一刻如重新连接似的,眼睛闪过光亮,一闪即逝。
陈全伸了个懒腰,继续思考着。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当一切结束之后,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第九区这种贫苦又落后的地方,很显然不适合继续发展。
这时候,陈全的手机上有信息显示。
他瞥了一眼,居然是班级群里的消息。
“明天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希望大家不要迟到,加油努力,考个好成绩!”
“收到。”
“收到。”
“……”
同学们在下面一一回复着。
陈全想了想,还是回了句“收到”。
明天他准备回学校,应该在群里冒个泡露露脸。
李强:“我曹,陈全,听说你进精神病医院了嘛!”
李强是他们班班长,老爹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平日里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说话口无遮拦。
张大东:“什么?你进精神病医院啦?你没事进精神病医院干嘛!”
陈全:“我进精神病医院当然是学习,难道是看病啊?”
李强:……
张大东:……
陈全把手机丢一旁,翻了个身,枕头旁边是高中的数学课本。
他拿起来随手翻看着,神情越来越古怪。
有问题!
随手将数学课本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数学课本,太简单了。
高中三年级的数学课本,相当于前世初四的学习内容,陈全压根不用看,都能考满分。
这第九区科技发展迅猛,教育资源未免也太单薄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区域与区域之间的教育资源是否相同。
陈全感觉,大概率是不相同的。
所谓上中下三区,从最初就已经是明显的区分。
出生于下三区的人,先天接受的教育资源,肯定比中三区乃至于上三区的人,要贫瘠的多。
至于为什么?
很简单。
这个世界总要有下力干活的人。
如果都去学习了,谁来下力干活?
限制教育资源,只是其中的手段,但也没有一棒子打死,会吸收一部分所谓的“精英人才”上去,给下层的韭菜们一些想象和希望。
久而久之,人们的思想就会固化下来。
试想,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在第九区这种井口观天的环境中,无论是父母的教育、周遭环境,都潜移默化地已经将他影响,去默认接受当下的生活。
于是就会形成明显的阶级差距。
更重要的是,他们虽然在这些城市之中,是最底层的存在,但也不想离开这里,去荒野上讨生活。
荒野上比城市中,要艰难得多。
这是一个无解之局。
陈全不得不佩服这些财团的心思,为了能够永享权与力,做了这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