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眼皮像是和皮肤黏在一起。
脑后的皮肤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每一次的刺痛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大脑。
白秋凡感觉他的脑子里开始翻江倒海，耳边只有尖锐的耳鸣声。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还是能感受到天旋地转。
“你打他干什么！？”
“打死了怎么办！？”
白秋凡似乎听见了有人争吵，眼前的视野开始逐渐有了些许光亮。
渐渐地，开始有一抹昏暗的枯黄色灯光钻进了他漆黑的视野。
他终于感觉到眼皮的存在，用尽力气，终于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个老旧的白炽灯，上面布满了灰尘，灯泡似乎还在摇晃，摇动的弧度在白秋凡的眼里留下了许多残痕。
“嗯？他醒了。”
白秋凡突然感觉有人用手托住他的脸。
他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活人，而这张脸他也再熟悉不过，就是李萨比。
因为白秋凡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李萨比的脸在他的眼里显得格外扭曲和丑陋。
昏暗的灯光将李萨比脸上的皱褶刻画的更加明显，就像乡下泥巴路上车辆行驶过后留下的车辙。
他脸上还有一些痘坑，坑坑洼洼的，令人难受。
“喂喂喂！白秋凡！清醒一点！”
白秋凡感觉到李萨比正在用手拍打着他的脸庞，但这种触感只能隐隐约约才能感受到。
白秋凡开始大口大口呼吸，终于，翻腾的脑子消停了一点。
他开始说话，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又虚弱：“夭夭，夭夭呢......”
李萨比听见白秋凡开始说话，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能说话，证明还有意识。
他真怕自己手底下的人一棍子把白秋凡打死了。
他只想谋财，不想害命。
李萨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另一只手将堵着李夭夭嘴巴的毛巾扯出来。
李夭夭这时候终于能说话了：
“师傅！师傅！你终于醒了！”
“我还以为你......”
“呜呜......”
白秋凡瞥了一眼李夭夭。
她头发散落在脸前，几根碎发还混杂着眼角的泪水，凝结在了她原本白皙的脸颊上。
李夭夭看着白秋凡，眼睛通红，双眼下方还有明显的泪痕。
几滴泪水，顺着原本就干枯的泪痕处，又滑落下来。
白秋凡看着李夭夭，咳嗽了两声，清理了一下嗓子：“夭夭，我没事，你别哭。”
“好，我不哭了。”
听见白秋凡的话，李夭夭才虽然勉强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从咽喉处传出微弱的哽咽。
李萨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条板凳，坐在白秋凡两人面前。
昏暗的灯光从他的头顶上打落下来，整个人都显得阴森可怕。
李萨比点了根烟，深吸一口，他点烟的时候，双手明显有些颤抖。
他也在害怕。
“白秋凡，你说，现在怎么办。”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们怎么样才能收手？”
李萨比吐了一口浓烟，脸庞掩盖正在背光处，看不清表情。
白秋凡打起精神，努力说道：
“你想怎么办。”
事已至此，也根本不需要李萨比解释，白秋凡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貌。
这个李萨比就是想将这批过期的药品用在公司的产品上。
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怎么祸害公司，我管不着。
就算到时候公司暴雷，我白秋凡也蹭不到一点腥。
虽然说，白秋凡是一个有社会担当的好青年，但现在，只能妥协。
毕竟，刚刚他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说不定下一次他们会更加丧心病狂！
李萨比听见白秋凡的话，沉思了一会：
“这样，我只想赚钱，我不想害命。”
“白秋凡，这个单子，你来接，怎么样？”
“我保证，这个单子三成的利润给你！”
“三成你知道是多少吗？五百万！五百万啊！”
“这才是一笔单子，以后，以后所有龙腾的单子都由你来签！”
“虽然你现在是副部长，但一年能有多少钱？”
“五百万！够你赚十年了！”
“怎么样！？”
李萨比扔掉烟头，双手抱住了白秋凡的肩膀，眼里满是急切。
现在，李萨比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拉白秋凡上船，只要白秋凡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肯定不会举报他！
白秋凡看着眼前快要疯狂的李萨比。
白秋凡也很清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
他可不会像电视剧上那些看不清形势的人一样，最后只能被杀人灭口。
这只是关乎个人利益，又不是家国大事，有什么不能妥协的？
白秋凡开口：“我同......”
【警告！】
【警告！】
【检测到宿主有违法犯罪倾向！】
【请遵守任务条件1：宿主不得以任何违法乱纪行为导致被开除！】
【该事件属于职场内部事件，牵涉宿主在职场内的利益！定性为销售假冒伪劣产品！】
【非职场内部事件，系统不予监督！】
【请宿主遵守游戏规则！】
【若宿主执意，系统将自毁！】
草！！
忘了还有这一茬！
白秋凡被系统突如其来的警告打断了思绪。
怎么办？
白秋凡的话卡在嘴边，凑到面前的李萨比见状，原本欣喜的脸顿时间凝固了。
“白秋凡！五百万你还嫌少！？”
“五百万够你吃一辈子了！”
“你知道五百万换成现金在面前能堆多高吗！？”
白秋凡看着李萨比，苦笑了一下。
我也想答应，但是系统不干啊！
那可是两千亿！
两者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白秋凡嘴巴张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李萨比，这个单子我不接，五百万我也不要。”
“这件事情，我保证烂在肚子里，我发誓！”
听见白秋凡的话，李萨比一愣，然后站起身开始大笑：
“哈哈哈！白秋凡！发誓有什么用！？”
“刚刚那一切都是我在试探你！”
“你不答应！你果然就是总公司的人！”
“你是总公司的人！怎么可能不去举报我们！”
李萨比指着白秋凡大喊，脸上尽是疯狂之色，他满脸通红：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是你逼我的白秋凡！”
“这个篓子要是捅出去！你知道我要被判多少年吗！？”
“至少二十年！二十年！”
“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白秋凡看着疯了的李萨比，背后开始冒冷汗，看来李萨比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他听不懂什么总公司什么玩意。
但，重点是，李萨比要干什么！？
只见李萨比拍了拍手，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四个壮汉。
李萨比浑身颤抖，声音也有点发颤：
“带他们去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