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小郎君,你刚刚是不是早已料到那个青年汉子会耍诈所以才留的一手。”
“算是吧,其实也有赌的运气。我给了他心里暗示,问他是不是少了钱,他这种自以为算计了我的人,定会多想几分,认为是在虚张声势,自然就落套了,也算赌对了。”
“好!”孟元老大声叫好,与嬴启碰一杯后痛快饮尽杯中酒。
嬴启也是豪爽的饮完,砸吧下嘴,感觉还可以度数没有后世度数高,不过这味道可着实比后世好。
“那个孟兄,你看能否让简娘子坐下和我们同桌共餐。”
孟元老看了眼姿色不凡的简娘子,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这小娘子看似是使女,定然和嬴兄关系非凡。
“还是嬴兄好风度,怜惜佳人。”孟元老抬手示意无妨,带着笑容道。
“快坐,逛了一天累了吧,这菜味道着实不错,快尝尝,不够再点。”
“谢谢小郎君怜惜。”简娘子没有拒绝,虽不合规矩,但也无伤大雅,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了嬴启的面子。
嬴启再度谢过孟元老之后,随即开始问起了有关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开封城中的稀奇事,趣事,还有朝廷发生得大事。
多是孟元老在说,嬴启在听,偶尔接话几句,不多,然却令人或捧腹大笑,或眉宇深思。
转眼的功夫已日薄西山,这顿饭到了结束的时候。
两人互相道了住的地址,嬴启和简娘子率先离去。
孟元老来到柜台上,轻轻打个酒嗝,“店家结账。”
“公子已经接过账了,那位嬴公子已经付过了。”孟元老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低声道“奇人,奇人。”随后也离开。
回到宅院,简娘子收拾一番后来厨房煮碗醒酒汤,到嬴启休息的卧室,却没见到人。
在院子中见到正在院墙下挖坑的嬴启以及周遥山。
“小郎君,你们挖坑作甚。”
“简娘子,大郎说这是防止盗匪半夜偷袭。”周遥山卖力的挥舞铁镐挖着,随后又埋下寸余长的钉子。
“一些宵小之辈不得不防啊!”嬴启眼神带着深意道,“遥山这也差不多了,收尾工作你来吧,今晚给你加肉。”
有肉吃,周遥山挖的更卖力了,一时间土屑飞溅,汗珠浮现额头。
来到厅堂接过简娘子递来的汗巾擦脸随意问道,“简娘子今晚吃什么好吃的。”
午饭和晚饭要丰盛是嬴启多年习惯,简娘子服侍照顾多年是清楚的,“小郎君,晚上鲜虾蹄子脍,豉汁鸡,玉汁羹,馒头可以吗。”
“嗯,有点少,咱们两个吃,再加一道菜吧。”
“不,婢子不饿,郎君吃就行。”
“那怎么行,一日三餐这是标准。”
“郎君说笑了,普通人家一日两餐即可。”
宋朝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自古一日两餐的习惯渐渐变为一日三餐尤其已开封城为最,然下层平民百姓依然是一日两餐。
“是不是钱不够了。”根据原主的记忆晚饭少了不说,简娘子这般抗拒一起吃不仅是害羞和怕坏了规矩的原因吧。
“嗯,府中的钱是有些不足,郎君生病,加上今天的花销请客,眼下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日。”
嬴启知道老爹会在临近年节时托人给自己寄够一年的钱,钱若是提早花完,那没办法就只能自己挣钱糊口或者再次向家里求助。
然以眼下的车马速度,到京西北路得不短的时间,还不如自己想法子挣钱。
“放心好了,钱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挣钱。”嬴启语气坚定道,“再买三道菜,其中一道给遥山送去,答应给他加餐的。”
“嗯。”简娘子应下便去准备了。
嬴启不像刚来那般迷糊,随着前身记忆缓缓增多,知道平日里简娘子也做饭,然很多美味佳肴都是买来的,而这在汴梁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很多人家包括皇族高官亦是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嬴启带着周遥山一起出门,这是可以休息的最后一天,明天便要开始去太学上学,毕竟不能一直休息。
来到一处人流旺盛的地点,租借来桌椅和幡子,幡子上面写着漂亮的行书——代写状纸,只收七十九文。
嬴启自幼书法底子深厚,再有黄庭坚的指点,这字连绵起舞,顿挫分明,遵劲雅健,端是有三分真传。
“大郎咱们上街卖艺,不要紧吧。”周遥山总觉得这样做不好,毕竟堂堂读书人怎能上街卖艺挣钱呢,何况还是太学生。
“嗯,卖艺怎么了,人总的活着才有将来,农户靠地吃饭,商人依经商生存,我这叫靠本事吃饭,我老爹一州司法参军,掌议法断刑,我在这里发扬家学,不丢人的。”
周遥山挠挠头,嘿嘿一笑,他直觉觉得自家大郎在忽悠,只是没有证据。
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客人,看来这广告效果不错。
有宋一朝,商品经济的高度发达,纠纷尤其是经济纠纷的出现自然不可避免,有的地方甚至诉讼成风。
在黄庭坚《江西道院赋》中记载:“江西之俗,士大夫多秀而文,其细民险而健,以终讼为能,由是玉石俱焚,名曰珥笔之民。”
作为大宋朝第一都市,开封城自然有庞大的市场,嬴启现在做的事应该也属于珥笔一份子,放在当代应该属于律师,嘿嘿古代就是好,不用考证nice!
正在嬴启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明眸皓齿,身形纤瘦柔美的公子走上前,声音故作低沉道,“这位公子你这字不错,不知师从何人?”
嬴启并未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一番,一股淡淡的脂粉气飘入鼻中,“公子倒是生的好生俊俏啊。”
“登徒子,你忒得无礼。”俊俏公子哥倒是并未说话,一旁唇红齿白的小丫鬟倒是率先开口。
“怎么就无礼了,又不是男人看女人。”
一句话把小丫鬟说的哑口无言,倒是一旁的那位公子淡笑着语气绵里藏针,“你可有官府批文就在这里为他人写状纸,不怕挨板子嘛?”
“只是写状纸而已,又不是要上堂争讼。我一太学生想必状纸还是写得吧!”
“你是太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年龄这般小的太学生。”
你小,你全家都小,嬴启在心中恶狠狠的反击回去,“年龄只是外在的,公子这番话太过肤浅。”
“呵呵~咯咯!”年轻公子笑容似盛放的空谷幽兰清雅洁净,如梦如幻,玲珑剔透的耳垂在阳光照耀粉红无比,笑声如同涓涓泉水般动听美妙,沁人心扉。
嬴启一时间有些呆住了,定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小大人,装模做样,这字不过尔尔。”
说罢年轻公子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