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只好让苏莹带着书馆杂役出门取包裹。
唐炳:“那个,我让家丁给我送了新烤猪蹄,我想趁热拿进来,行吗?”
郭槐严厉:“不行!”
唐炳急了:“凭什么她行我就不行?”
县尉:“小胖子哪儿那么多废话,一边儿玩去!”
唐炳:“我叫唐炳!不叫小胖子!我爹是唐求,著名盐商、邓县第一纳税大户!我们家也是有爵位的!”
苏莹在一旁摇着团扇乐不可支:“花钱捐的吧?我们家爵位可是凭军功世袭的——那可大不一样哦!”
众人笑成一团。
唐炳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跑开了。
诸葛亮正要靠近厢房一看究竟,却被隶卒给赶了出来。
诸葛亮无奈,放眼望去,书馆里早已乱作一团。
唐炳挺着浑圆的小肚子走了过来:“真是气炸我了!大门不让我出,想去旧馆也不让!明明那个装腔作势的郑伦也在里头,许他去,为何不许我?!他们这些官二代又什么了不起?”
诸葛亮解释道:“因为县令也在里头,听说正和督邮商量事情。”
唐炳努嘴道:“我趴门看了,嘀嘀咕咕的,奇奇怪怪。”
诸葛亮点头应道:“是有些奇怪。”
正巧水镜先生魂不守舍的走了过来。
诸葛亮连忙迎了上去。
水镜先生一脑门官司,压根就没注意到诸葛亮和唐炳。
“水镜先生请留步。”
郡守死在隆中书馆,水镜先生有点儿应激障碍,反应都比平日慢了半拍。
水镜回过头来,这才看到是诸葛亮,一脸雾水。
诸葛亮恭敬说到:“先生,可否借您一步说话?”
水镜揉揉眼睛,疲惫道:“在这里说就是了,我还要去问问县令、督邮晚餐如何安排。”
诸葛亮一怔,唐炳咽了咽口水。
诸葛亮只好说道:“那学生长话短说。请问旧馆内这位郑县令性情如何?按土话说来,是急脾气还是慢性子?”
水镜先生不解,倒也耐心说道:“县令是个急性子。你问这个何故?”
诸葛亮解释道:“先生,依我看,县令和督邮在旧馆里商议多时,想必是要给成武侯一个交代。”
水镜先生点头:“这是自然,人家朝廷命官嘛。”
诸葛亮又云:“可如何交代呢?抓到贼人自不必说,可眼下这贼人心机颇深,未留蛛丝马迹,我看一时三刻难有眉目。若依您说县令性情急切,想必要快刀斩乱麻,拎出一个嫌疑人来兴师问罪,才能平息上怒。我是怕——”
水镜先生笑道:“诸葛亮,为师懂你的意思了,你怕县令拿我顶罪交差,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和郑县令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所谓知根知底。他的风格底线为师是清楚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替为师记挂操心。”
水镜之前就对诸葛亮有好感,可那好感不过是叹其穷人子弟早当家,读书勤奋的小书呆子罢了,可今日这番对话,水镜对诸葛亮有些刮目相看——这是个有温度的孩子!可惜阅历尚浅,遇到事儿有点想多了。
水镜先生心里想着,这次新馆落成请郡守衅礼,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会儿用餐的时候正好和县令商量下,怎样安置后续工作。毕竟人死为大,准备葬礼才是紧要之事。郡守位高权重,仪轨更要讲究,半点马虎不得。幸好自己对礼仪知识颇有心得,这次也可以派上用场了。只不过时间要抓紧啊!
看水镜先生刚才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诸葛亮实在不便多言。
唐炳看出诸葛亮欲言又止,觉得奇怪。
水镜挥手笑道:“你们去歇息吧。对了诸葛亮,藏书房的柜子下面,还有一箱黄大名士的简书尚未拆开,那才是黄承彦不舍得捐的心头肉呢!为了那点书,我可游说了好些时日。你赶紧去看吧。”
诸葛亮鞠躬:“多谢先生!”
旧馆内,苏原和郑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两个人暗自角力,都不想率先表态,落人口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们的目光交汇处,似乎有火花在暗中碰撞,但表面上却都保持着冷静和从容。
两人的对峙,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苏原和郑旦都清楚,他们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可能是对手,也可能是盟友。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能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这场对峙,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深意。
千不该万不该,恰在此时,水镜先生敲门冒了进来。
水镜先生客气说道:“郑大人,苏大人,眼看就到了傍晚了,要不要让人给您二位准备晚餐?”
天赐良机!正愁无处下手,这个水镜简直是自投罗网!
水镜只见郑旦突然平地暴怒。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人死在你们隆中书馆,你这个博士首当其冲难逃其咎!”
水镜知道郑旦心里有火儿,发出来就好了,领导干部嘛,谁还没有点儿脾气?
水镜连连机械的赔不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郑旦眼睛一亮,提高音量:“司马徽,你可知罪?!”
水镜先生:“水镜知罪,水镜知罪。”
郑旦:“我早就看你嫌疑最大!人是死在你们隆中书馆的,是不是你向旁人泄露了郡守要来的行程机密?!”
郑旦快速扫了一眼苏原,看苏原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心里就踏实了。
水镜蒙圈了,心想郡守来邓县的事儿十天前你郑旦不就给所有人群发过消息吗?为迎接郡守置办货物的队伍都跑到新野采购了,怎么又是我泄露行程机密。
水镜先生:“县令大人,郡守此番南下,人尽皆知啊!”
郑旦:“可他为何偏偏死在了你的隆中书馆?”
水镜膝头一软:“我、我也想知道啊!”
郑旦:“司马徽你莫要狡辩,你与那贼人里应外合,耍得我们无头苍蝇团团转。我问你,你安得什么心?来人啊!把隆中书馆博士祭酒司马徽拿下,投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