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都没敢看夜承玄一眼,拿起衣服就跑回了之前睡觉的房内。
夜承玄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轻轻翘起。
今夜是有些鲁莽了。
他没克制。
夜承玄一向觉得自己很能忍,刚刚,是有些破例了。
他正准备坐起身,突然胸口一阵轻微的疼痛感传来,低头看了看,衣裳那里有些轻微的褶皱。
还挺凶。
他嘴角轻轻翘起,不急不缓的离开了花影苑。
出了花影苑,夜色又浓厚了不少,今日夜墨启提起了他不愿回想起的事,本以为会心情像往常那般压抑,可却莫名的好了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对她动了心。
夜承玄不想否认,可又不想去说明这件事。
本以为她刚刚会吼他一顿,出乎意料的是,她那般仓促的跑了开。
夜承玄没有急着回前院,而且去了池塘那边,刚刚他怕吓到楚如霜,便没有顾及那男子的尸体,还有暗器,他都没来得及去看。
但他心里都记着,最近不知道哪里的蚊子苍蝇都来他这里作祟,竟然还敢闹到府里。
他循着记忆想要找到刚刚的刺客,却在路上碰到了玉玑。
仅仅是夜承玄看见了她,他有些印象,夜里视力也很好。
但夜承玄现在并没有心思去应付这个女子,他本想一声不响的离开,却偏偏被她看到。
“王爷。”
清脆的声音传来,不同于楚如霜浑然天成的软媚,那音调里带了更多的温婉,却也有些张扬。
性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夜承玄权当没听见,继续朝着花园池塘那边的方向走,步伐加快。
可玉玑像是不罢休,她直接跟了上来。
刺客的事他并非想让人知道,便停下了脚步。
“妾身参见王爷。”
夜承玄不耐的回过头,却没有表现出来。
“起来吧,何事。”
玉玑动作优雅的站直了身子,她双手放在身前,面上带着精心设计好的笑容。
“这么晚了,妾身只是好奇,王爷要去哪里。”
夜承玄看不清她的面容,就是她背着月光,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渗人。
“自然是回去歇息。”
玉玑听见他的话不免咬着下唇,“夜已深了,王爷是有侍妾的人,深秋寒冷,倒不必一个人的。”
夜承玄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邀请,眉头微微蹙起。
“本王今日累了。”
夜承玄不愿再与她多话,转身就要走。
玉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悲伤,可她也不是一直主动的人,夜承玄无意,她越是贴上去,越会惹人生厌。
那不值当。
便只好在他身后微微福身,目睹着他离开后,才不甘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承玄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自己这个态度,她没那个胆子跟上来。
他很快便到了池塘旁边,然后在一颗树丛后面看到了当时被杀的人。
夜承玄没有手下留情,那时若不是他反应快,死在这里的便不是刺客,而是他,更有可能是,楚如霜。
这刺客速度不慢,是个培养得不错的苗子,可惜,落到了他手里,那便有来无回。
夜承玄清楚的记得,这名男子在确认了逃不掉后,便用手里的暗器,往自己的手臂上刺去,似乎是不想让夜承玄发现什么。
可夜承玄嗯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快,仅仅是一个用力,他便失了气息。
有些暗,他看不清手臂上到底有什么,便将他拖到池塘边,那里的月光比较亮。
借着月色,他看到了男子手臂上的图案。
一条鱼,看上去有些诡异。
江湖上都知道,澜吔,前朝留下来的余孽党羽组成的一派,但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们落脚在何处。
那个帮派野心勃勃,试图再次复国,近几年倒是没了消息。
没想到,今夜倒是见到了。
可为什么会来他的府里。
夜承玄突然想起之前楚如霜问起鼎炉的事,他眉头一紧,可为什么澜吔的人会来针对七王府,手段还如此低劣。
…
“门主,派去的人一直没有回来,刚刚去打探,人昨夜就…留在了王府。”
苏跖衍拨弄着颜色深了些的花瓣,眼里晃过一丝嗜血,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留在那里了?不是说只去挑衅一下,那七王爷不留下扣押,怎的还直接弄死。”
他眉梢一扬,语气有些轻佻,像是在说着玩一样。
“属下不知,但听说是差点伤了七王爷和王妃,便直接下了手,至于其他的,他们嘴很严。”
苏跖衍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看着自己的花儿,嘴角微微弯起。
“很快,我们就可以喝到新鲜的血了。”
他痴迷的盯着自己的花看,以前都只是喂他的血,可后来效果越来越差,失去了过去的光泽。
苏跖衍尝试过用别人的血,可太脏,那七王妃,倒是让他有了兴趣。
他们在京城没有固定的住所,便只在客栈,一是省事,二为安全。
“让你去找的人,怎么说的。”
苏跖衍忽的开口,站在一边的人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便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他不久便会找我们。”
“这权利,倒是人人都爱,可我的目的远远不止是那万人之上的权利,真正的乐趣是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你说呢?”
苏跖衍扫了一眼旁边的人,眼里隐隐有东西流动,“跟了我多久了。”
“回门主,二十年。”
苏跖衍收回了目光,他忌惮着他。
“二十年了,这么久了。”
他像是故意,把花瓣轻扯下来一片,那花像是通人性一般,本来是对着他绽放的,在花瓣被扯落之后便缓缓转向了另一边。
“门主还是谨慎为好。”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子有些紧张的说着,但不是恐惧,更多的,像是关切。
“你怕本王没命?”
苏跖衍那双充满浪意的眼里渐渐显露出狠戾。
这花儿是宝贝。
可他不喜欢。
不喜欢这些人因为他的一点小动作便这么紧张这盆花。
像是怕他会随时死了一样。
“我不惜命,可命也不薄。”
苏跖衍面无表情的说着,话语中一丝情绪也没有,只有那腔调,会让人误以为他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