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玄听着她没头没尾的话，这座椅又怎么碍她事了。
远？那…坐他旁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打消了。
他思绪一转，便打算看一眼楚如霜，结果刚看过去，就发现楚如霜正费力的搬着座椅朝他这边来。
“真沉啊。”
楚如霜拖了半天也没拖动。
“夜承玄，过来帮我。”
她转头看向夜承玄。
夜承玄一愣，没有直接过去。
“快点，怎么磨磨唧唧呢。”
楚如霜站直了身板，指着座椅道：“你把它搬到你桌子旁边，我得坐跟前听。”
她漫不经心的拍了下手，实木的，还镶着金边，拿到现代卖，肯定能卖不少钱。
“过来吧。”
夜承玄的声音将她思绪拉了回来，楚如霜赶紧迈着步子跑了过去。
她坐在上面，惬意的杵在方桌上。
“你可以说了。”
夜承玄看着她这样子，突然觉得在她面前摆一盘边果的话，她肯定会愉快的吃起来。
“嗯。”
夜承玄轻轻应了一声，“夜墨昭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从小便由黎王教导所以关系自然会紧密一些，二皇子不问朝政，眼中便都是风花雪月，三皇子是个有胆识的，但他母亲只是个小宫女，也母凭子贵不起来，本王在这之前，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楚如霜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忍不住讨论道：“这个我明白，像这种闷不作声的，野心最大了，背景越惨越容易黑化！”
她说完看着夜承玄一直没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也能在他这里对得上，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主要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夜承玄淡淡的应了一声，“那便继续说。”
楚如霜抿着唇打算好好听他说话。
“三皇子突然找到本王，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这与我们去玠州闹出的反响有一定关系，这个三皇子也是个野心不小的。”
“所以，你因为他的话，所以搞了什么刺客这一出？”
夜承玄垂下视线，眸中似有寒渊。
“你是把溪茶关起来了？”
夜承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方桌，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杀了。”
“杀了？！”
楚如霜那副惊讶的样子，夜承玄还以为她不忍心。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嗯？”夜承玄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怕什么，本王早就与她们为敌了。”
“嗯…”楚如霜轻轻点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话说，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喜欢那个溪茶，说来，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带回王府呀。”
她好奇的看着夜承玄，却发现男子瞳孔一缩，眼神渐渐冰冷。
“夜承玄？”
楚如霜试探性的唤了他一声。
“嗯。”
楚如霜拉长音调的嗯了一声，“那，你要和那个三皇子成为盟友吗？”
“盟友？”夜承玄顿了下。
“对啊，他这意思不是很明显的巴结你嘛。”
夜承玄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你应该也猜到了，这信纸是他派人送来的，知道他为何胆子这么大么。”
楚如霜思索了一下，“他找你，动作还这般放肆，肯定是确定你会答应，两人结盟，自然是利益为主，他需要你帮他…所以…”
她点了点桌子，微微眯了下眼睛，“夜承玄，难道他手里有可以让你心甘情愿与他结盟的东西？”
夜承玄听到她的想法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本王不知。”
楚如霜此时很想开口骂他。
“不过…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筹码。”
“会不会是关于太子的呀，毕竟你和黎王还有夜墨昭都不对头，还有啊，他告诉你黎王的打算，如果是真的，不也说明黎王和夜墨昭已经离了心，莫不是让你挑拨离间？”
楚如霜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猜想着，说完之后瞄了一眼夜承玄，见他面色如常，想来是没有说对。
“你猜对了一部分。”
她听到他的话秀眉轻轻蹙起，“你快说呀，别卖关子。”
夜承玄冰寒深渊一样的眼眸缓缓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外面天朗气清，可男人的眼里却布满了阴霾。
“我和黎王。”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的口，可面色依旧平静，声音也冷静的不像话。
“有弑母之仇。”
楚如霜暗吸了一口凉气，弑母之仇…
是黎王杀了他的母妃吗…
她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承玄见她不说话，从鼻息里发出笑，“你若是不感兴趣本王便不说了。”
“没有，才不是。”
楚如霜垂下视线，拇指轻轻扣着食指指腹，“我就是觉得，如若真是这样，你隐忍了这么多年，还真是难。”
夜承玄看着她眸色一深，很快便恢复了沉稳。
“是他做的吗…”楚如霜声音难得的轻柔，“夜承玄，你想报仇吗。”
女子娇软的柔声像是在他心口挠了痒痒一样，夜承玄心里又感觉到那般他一直忽略的悸动。
“为何不报。”
夜承玄面色很是淡漠，似乎习惯了这种仇恨伴在自己身侧，倒也是，他若是真的控制不住恨意，早都死在黎王的手里了。
“不是他做的，但必须要由他偿还。”
楚如霜睫毛颤了颤，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面色平静如常的男子，想着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又会有多大的惊涛骇浪。
也不由得去想，那些年他是如何压着心底的仇恨低着头过日子。
似乎感受到了压抑，楚如霜伸出手拉着他的袖子，男人身体明显一怔。
夜承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双清眸温柔的看着自己，眼里好似盛着盈盈春水。
“夜承玄，你这条命，是我一次又一次救回来的，如若是有人要害你，我楚如霜第一个不应。”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反平时嚣张的样子，面色极其认真，像是在和他说什么誓言一样。
夜承玄心里微动，深邃的眸子像是浸了墨般沉寂，然后漾起涟涟星河。
“你是在给本王一个承诺吗。”
楚如霜脸色一沉，皱起眉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夜承玄，你脑子是不是被夜承妤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