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设在昏暗的木板之间的垫石上,躺着一个人——是高昌。
这不是傅青之前看到的那个直立的身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身影。憔悴的外表清楚地表明了躺着的是一干躯体。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他身旁,一个红发垂在背上的女人摸了摸高昌的额头。不知何故,她很像傅青。
“青鸟,够了,就算是你的治愈能力也治不了我。在今生结束之前,必须做一些事情。”
当那干躯体艰难地吐出来这些话,躯体痛苦地蠕动着,剧烈咳嗽。
“师兄,求求你不要说这种胆小的话,我也是天天把手放在佛祖身上。我相信他会祝福我们的。“
青鸟一边咳嗽一边拼命揉着高昌的后背。
“叫春信,春信......”
在高昌的恳求下,青鸟的脸扭曲了一下,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一个面容温和的年轻人坐在高昌的床边。
“我从青鸟那里听说你说了一些不对劲的话。如果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你将能够克服你的疾病。”
“只有你让我放心,春信。我恳求为了这个国家。我会把我心爱的剑给你。”
“你说什么,高昌家族将由你的儿子长大人继承。我会支持长大人,我会作为他忠诚的臣子。”
“在正常时期,这很好,但现在这是一个饱受战争蹂躏的世界。边境的小规模冲突仍在进行,我们的邻国正在盯着我们的领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受到攻击,你也无法统治这个动荡世界。”
“如果长大人太年轻的话,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弟弟孝正大人回来,他从小就被称为神童。”
一直看着春信的高昌将目光移向天花板。
“这当然是个好兄弟,但他不熟悉这个世界。”
高昌坚定地说着,闭上了眼睛。
场面渐渐暗了下来,高昌在床上的样子也越来越憔悴。睡得很安稳的高昌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袍男子冲进房间。
“师兄,春信统治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高昌看着孝正,关切的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你和长无法统治这个国家。就是这样。”
“我能做到,既然我如此善于学习,号称神童,我就可以代替我哥哥。”
“是的,你很聪明,但仅此而已。”
被拒绝,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孝正咬牙切齿,露出讽刺的笑容。
“你这么想让青鸟接替你吗?但是,有一件事是无法原谅的。这意味着他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妹妹。即使青鸟不知道,我也能看到。我一辈子都在看着你。
高昌干笑一声,哽咽了一声。
“……该死的,以如此女性化的多愁善感,你能把你人民的命运托付给你吗?
“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
孝正瘫倒在蒲团上,高昌瘦骨嶙峋的手搭在他颤抖的肩膀上。
“我死后,请安心辅助春信。”
“你很自私,你什么都不给我,但你不忘要我帮助他们。”
啜泣声从孝正的嘴里逸出,随着雾气散去,他又回到了尼古拉斯大厅脚手架的原来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微弱的余辉。
“高昌不是被毒死的,而是病死的吗?既然如此,我们家族为何背负着逆臣的污名呢?”忠美审问小黑,小黑已经恢复了高昌形态。
“这是诅咒。对张家家族原生的诅咒就是如此。”
“哼,张家和其他叛徒被鄙视不是很自然吗?你们从合法的继任者那里夺走了一切。”
孝正瞪了忠美一眼,忠美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仿佛要打断这一切,高昌走到忠美面前。
“我仍然认为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如果因为我把你们逼到这样的被诅咒的境地了,我愿意和你一起下地狱。“
笑了许久的孝正,突然回过神来。
“太晚了,兄弟,这个地方早就是地狱了。”
孝正因为长久的怨恨显得不耐烦,将正美抛向空中。即使忠美和傅青迅速伸出手,他们也够不到,正美倒在了他们面前。
“该死的,去死吧!”
忠美怒吼一声,迅速拔出剑,狠狠地砸在了孝正的脸上。西边天空的余晖,让孝正身上喷出的血雾发出鲜红的光芒。
慢慢地,鲜血淋漓的身体倒下了。这在一击之间完成。
傅青的身体一下子从紧张中放松下来,瘫倒在地上了。
“正美没事,我相信小黑能够帮助他。虽然下面很黑,你看不见。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转过身,忠美跪下,向傅青伸出手。是的,小黑应该会帮忙。在这种立足点不好的地方,很难移动。需要赶紧下来。我必须确保我们是安全的。
傅青一想,忽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我是来和忠美一起杀死孝正的。但忠美自己就能够杀了孝正。为什么?
小黑说的不对劲吗?
当忠美拉着傅青的手试图站起来时,一个看起来像镜子的影子也从后面升起。
“你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现在你们手上沾满高昌家的鲜血,我才是高昌的家人,合法的继承人。”
浑身是血的孝正笑着看着忠美和傅青。瞬间,忠美试图转身,而孝正的手却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在傅青面前,忠美被锋利的爪子,毛茸茸的野兽的手指收紧。
“住手!!”
“该死的.......”
忠美的呻吟甚至因为脖子被抓紧而无法发出。傅青看到忠美手中的一把剑。有了这个,傅青应该可以杀死孝正。当傅青试图伸手去拿它,.......
“哦,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
忠美被扔到一边,像地面坠落,忠美一只手紧紧抓住脚手架的边缘。在傅青伸手将忠美拉起来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婆婆温柔的声音。
“不,傅青,你肚子里有个孩子。如果你摔倒了怎么办?”
……婴儿?傅青的手迟到了一会儿,孝正乘机踩在抓住脚手架的忠美的手,把忠美的收从脚手架上拂开了。
忠美坚持不住,尖叫着倒下。
“不,忠美!!”
“哦,我的天哪,终于没有人挡路了,正好,完全的黑暗来了。是时候让魔鬼猖獗了。”
孝正仰天大笑,似乎四百年的积怨都在这一刻得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