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花

作家jtU3dI

https://img.ppxs5.com/a6/40/a2d5404230.jpg

首页 >> 金蝶花 >> 金蝶花最新章节(目录)

第四章

上一章 书 页 下一章 阅读记录

廖靖文答应三天思考,转眼过去。第四天荒井少佐,准时出现廖家宅院。

“这几天廖先生考虑好了?”荒井带着一队鬼子荷枪实弹将廖宅围住,自己走进厅堂。他见聘书仍放在桌上,拿起双手郑重递给廖靖文。

廖靖文说:“少佐先生,感谢你的器重,廖某思忖再三,才疏学浅不是当官的料,还是另请高明吧。”

话还没说完,看家护院的大黄狗,朝着荒井犬吠。荒井掏出手枪连开两枪,大黄狗顿时倒在血泊中。

“希望廖先生不要不识抬举,好自为之吧。”荒井吹吹枪口的烟雾两眼凶恶瞪着。

廖云斋慌忙接过聘书:“少佐先生莫怒,我们接任就是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老爷子开明。”荒井带着鬼子扬长而去。

肖剑雄从西山逃亡归来,他从虞敏翊口中得知廖靖文接任汪伪政府县长一职,气势汹汹找到廖靖文。

“那是伪职,你真的愿当汉奸吗,廖家会落下一世的骂名”肖剑雄怒吼。

廖靖文坐在一边,双手抱着头憋气不吭。说急了,扬起脸可怜巴巴说:“刀架在脖子上,我要顾全一家老小的性命,有啥办法呢?”

虞敏翊看不下去帮腔:“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不使权宜之策能行吗?”

“当汉奸有一百条理由,没有一条能站住脚。汉奸的帽子只要戴上,一生一世难脱干系。”肖剑雄严肃指出。

“那你说怎么办,一家人白白的送死?”虞敏翊反驳。

肖剑雄出于激动,冷静下来逆向思维,站在大哥的位置想想,还真的没有好办法。他血气方刚,嘴张张想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虞敏翊好像看透他的心思:“大哥是孝子,他一人完全可以脱身,可老爷子眷念家产,一家老小根生土长这里,跑掉和尚能跑掉寺(事)吗?”

“这么说你支持大哥当伪县长喽?”肖剑雄咄咄逼人。

“权宜之计。”虞敏翊表明态度。“佛教一句谶语: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你是把大哥往火坑里推。”肖剑雄驳斥。

“你怂恿士大夫气节,把大哥逼上绝境。”虞敏翊毫不示弱。

“别争了,大哥贪生怕死奴颜婢膝,辜负你们的期待。”廖靖文嚎啕大哭。

两人见状默默离开。走在路上,肖剑雄和虞敏翊还在小声的争执。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当然谁也说服不了谁。令肖剑雄意想不到的是,一向以革命者自居的虞敏翊,竟然赞成大哥当汉奸。

在南京念书时,大山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肖剑雄主动承担起大哥的职责,每个星期周末,都会邀请虞敏翊石广林聚会一次。或公园或野外,大多时间谈论时政。虞敏翊传递的消息最多:“‘九一八事变’引发公愤。”、“请愿团不日将来南京,蒋介石一日不答应抗日,决不收兵”“全国罢工罢商,我们学校,也准备课。”这些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播后,虞敏翊接着会问:“你们学校有行动吗?”

石广林摇摇头:“中央大学老夫子一统天下,教育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校方还开除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学生,杀鸡给猴子看。”

“西风压倒东风,反动势力太猖獗。不如我们金陵女大,那些老教授们忧国忧民,政治演讲激情四射,鼓舞人心。积极倡导我们学生走出校园,融入社会,投身革命的洪流中去。”虞敏翊为自己的校园有浓郁的革命氛围感到自豪。“剑雄你们学校呢?”

肖剑雄两眼直愣愣呆望着虞敏翊声情并茂的演讲。

“小妹入学一年,今非昔比判如两人,比我们那所学校号称布尔什维克的‘红疯子’还激进。小妹是共产党吧?”

虞敏翊摇摇头:“人家才不会要我呢,离他们要求还有十万八千里。不过正在积极努力,向他们靠近。”

“共产党是危险人物,哪是要掉脑袋的。”石广林插上一句。

“军校是蒋委员长一手创办,校训第一句:对蒋委员长无限忠诚。你若在我们学校早被开除。”肖剑雄提醒说。“以后到我们学校里,千万别说赤化语言。”

就是这个在肖剑雄眼里视为赤化分子的虞敏翊,竟然支持大哥做汉奸。人心隔肚皮,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许参与几次学联组织的游行示威,亲历腥风血雨,残酷的现实使她的思想有所转变。肖剑雄想起来,有一次配合工人请愿团的罢工斗争,虞敏翊参加游行活动。那次斗争声势很大,全国各地纷纷声援。南京政府眼看局势越来越糟,不得不采取暴力行动,对静坐五天手无寸铁的群众进行镇压。虞敏翊被捕了。

肖剑雄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联系石广林,辗转有关方面,打探信息设法营救。以表哥的身份,从金陵女大开出担保书,把虞敏翊带出看押所。虞敏翊看到肖剑雄石广林,扑倒他们的身上嚎啕大哭:“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

肖剑雄说:“三位学友同来南京读书,缺少小妹,回去怎好向大哥交代?我们立下誓言的,做好护花使者。”

也许那次她被吓破了胆,由激进变成圆滑,随波逐流随遇而安。毕竟一个人生命只有一次。肖剑雄理解,但他对虞敏翊却有另一种看法。

两人分手后,肖剑雄突然想起报纸上刊登的召集令,要他秘密会见一个人。于是疾步快走穿街越巷,从近路走进香茗茶馆。

“先生喝茶,楼上有雅座。”伙计笑脸相迎。接着,低声说。“怎么来这么晚,客人等急了。”

遂将肖剑雄带进楼上雅座。

肖剑雄在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读书,成绩优秀出类拔萃,被学校选拔参加集训班。说白了,就是为军统直接培养人才。淞沪战争爆发,戴笠知道那场战争中方必败。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他领会精细透彻。也看到大敌当前,蒋介石仍把共产党视为心腹大患。公开不是日本人的对手,戴笠提前在军校培养一批精英,然后在京沪沿线部下特务网。肖剑雄怎么设想也想不到自己会遴选上。

校长通知全班开会,一个不能缺少。

同学们正襟危坐,校长陪同一位身材不高精神抖擞的中年军官,走进教室。他首先介绍军官,李戡先生黄埔军校教官,授聘这次特训班的现场指导,由他遴选二十名学员,受训三个月。

李戡背剪着双手,在教室里转了几。又叫学生到操场跑步,测试体能。不显山不显水,成绩一般的肖剑雄,竟然在遴选中榜上有名。他问李戡,李教官人老眼花搞错了,肖剑雄平庸之辈,没找你开后门,榜上名单不会是别人吧。李戡那张呆板僵硬的面孔瞪视他一眼。

特训班开进城外军训基地,集训中,肖剑雄渐渐暂露头角,擒拿格斗,射击爆破,电码破译门门科目都是优秀。李戡对他非常器重。最后进入在深山老林里,三个月的魔鬼训练班,指导教官正是李戡,按照他指定一套训练教材。

野外求生,进行一个星期,肖剑雄寻遍野菜树果,能吃的都吃完,实在找不到吃的,只能喝口山泉水。他躺在草地上,用减少活动保持微弱的能量。他的教官李戡出现。

“不能坚持了?”他问。

肖剑雄有气无力点点头。

“离规定训练时间还有十天,你还要坚持十天,才能得到外界的援助。”李戡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光盯视着他。“起来,想办法寻找食物补充能量维持生命。”

肖剑雄坚持站起。一条菜花蛇从身边游过,李戡迅速拔出军用刀,猛地掷出,一刀毙命。

“把它吃了。”李戡命令。

肖剑雄迟迟不敢,李戡拿起死蛇,刀口处冒着蛇血,李戡塞进他的口中。

“把它喝了,延长生命。”

肖剑雄只喝一口,反胃呕吐。李戡剥了蛇皮,把一段蛇肉又塞进他的口中。肖剑雄咽不下去,李戡朝他的脸猛扇一掌。肖剑雄含泪把蛇肉咽下,他品出蛇肉的香味,接着狼吞虎咽一条蛇吃下。心里舒服多了,浑身有力气。

李戡脸上露出笑容。

“不是老师心狠,弱肉强食,为了生命,能吃的都要吃。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求生者,优秀的毕业生。”

两人坐在树荫下,聊起家常。

“听说老师你是黄埔军校优秀的教官,培养出来的学员个顶个的优秀,你选生特别苛刻。”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训练不吃苦,战时多流血。这是我训练的宗旨。”

“我并不是优秀学员,你为什么会选我。”

“因为你有潜力。技能固然重要,一颗报效党国的赤子之心更为重要。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党国的栋梁。”李戡难得与他说话。“还有一点,你和我儿子一样大,看到你想起我的儿子,同病相怜,你的家境和我相似。”

说实在的肖剑雄先天条件不是太好,在体能测试,几项不合格。走正规渠道,肯定入选不了特训班。李戡慧眼识才,也许某种偏爱。坚持自己的主张,是块炼钢的好材料。

特训班结业,肖剑雄编为军统南京站。肖剑雄是江北小城滁州人,南京代理站长王木千得知上海沦陷后,预感南京难保,提前安排肖剑雄回老家滁州,筹划将来退路。

肖剑雄忙于赈灾,接着又动员滁州百姓逃难,把上峰布置的任务忘到爪哇国。逃难回归,他从报纸上看到上峰紧急召唤他,才想起自己肩负重任。他急中生智编好一套谎话临时应付。

他轻轻敲响三下门,这是平安的暗号,须臾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打开门。

王木千一双鹰一般凶恶的眼光,死死盯着肖剑雄足有一分多钟,直到他毕恭毕敬浑身发生颤抖才说话。

“什么时候看到召集令的?”王木千厉声问。

“两个小时前。”肖剑雄战战兢兢回答。

“为什么没有准时赶到?”王木千质问“军统的纪律难道忘了。”

军统规定约定接头时间,如果超时,说明情况有变,须得及时取消。这次接头时间超过十分钟。

“站长是我错了,愿意听从处罚。”肖剑雄知道上峰的秉性,最讨厌部下做错事强词夺理。肖剑雄主动认错。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下不为例。说说近来的工作。”王木千脸色平和多了,他转上正题。

南京失守前几天,他接到总部的通知,按照上级的部署,把各个分队提前疏散到江北,有亲的奔亲,无亲的奔友,暂时躲避。等到时局稳定,再聚集南京开展地下活动。王木千在苏北奔走各个县城,监控特务们隐蔽的情况。南京经过一场血腥的屠杀,日军的大部队继续向北推进。王木千命令特务们可以陆续向南京转移,伺机行动。随后绕道滁州,一方面他要了解肖剑雄在滁州活动情况,二方面他要给肖剑雄布置新的任务。提前一天登报召集,肖剑雄却姗姗来迟,不免有些恼火。看着肖剑雄胆战心惊的畏惧相,恼怒消减一半。

“回滁州一个多月,先是忙着赈灾,接着带领市民转移……”肖剑雄说。

“鸡毛蒜皮的省去,拣重要的说。”王木千不喜欢婆婆妈妈。

“发现两家激进分子,他们对党国忠诚,我想进一步发展成‘堡垒户’。”肖剑雄胡编乱造说。

“滁州是南京的北大门,素有;‘金陵锁钥’、‘江淮保障’之称,属于军事重镇。巩固滁州对我们南京站来说可进可退,游刃有余。”王木千对肖剑雄主动发展‘堡垒户’十分满意,一江之隔的滁州,如果成为南京站的大后方,能解决不少后顾之忧。

“弟兄们陆续回南京,你暂时留在滁州,继续做好发展基地工作。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滁州组的组长。”王木千一高兴封官许愿。

肖剑雄知道,哪是不在册的人情官,多干事不拿钱。肖剑雄还是毕恭毕敬行个军礼。

“感谢上峰的栽培。”

两人说了一歇话,肖剑雄离开香茗茶馆。

路过婉约成衣店,虞敏翊从店里匆匆走出。

“敏翊在这儿做衣服?”肖剑雄随口问。这是上海一家连锁店,成衣师傅在上海学徒小有名气,滁州有身份的人都到这里定做衣服。

“我哪有那闲心做新衣,兵荒马乱的糊住嘴就不错了。”她说得很悲伤。

肖剑雄两眼盯住她手中的包袱,嗤嗤嬉笑。那意思不言而喻,明明手中拿着新衣,却矢口否认,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虞敏翊幡然醒悟:“这不是我的新衣,大哥过几天就要就职,我主张为他做一套西装,比长袍马褂人精神。”

肖剑雄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一股恼火冲上脑门。

“虞敏翊你怎变成这样,大哥当汉奸你不但不阻止反而怂恿,你是把大哥往火坑里推,毁坏他的一生。”

“事到头不自由,我没时间和你争论。”虞敏翊还是那句老话。说完,马不停蹄走去。

肖剑雄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回滁短短几个月,虞敏翊变得如此低庸媚俗,让他都不敢相信。而且她的这种随波逐流竟然没有底线,连有损祖宗的名声都不顾。在学校两人见面时常为政论而争执,虞敏翊言论虽然过激些,但肖剑雄听着舒服。那毕竟是当时进步青年,拥有的政治理想和抱负。肖剑雄认为党国正需要这样的革命青年,他便起了恻隐之心,想把她发展下线。肖剑雄含沙射影试探她的口气。虞敏翊听后,一阵狂笑。

“你以为南京政府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还有威信吗?它早已成为腐败无能欺压百姓,专玩政治权术的代名词。我要想参加政党,所有政党筛选筛选,也不会加入国民党。”虞敏翊不屑一顾。

“你理想哪个党?”肖剑雄深问。

“我最崇拜的延安共产党。南京学校不少学生,成群结对去了延安。听说那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共产党带领群众积极抗日。”

“道听途说不可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无风不起浪,没有的事不会空穴来风。大家都这么说,我相信这是事实。”虞敏翊坚信自己理念。“你若愿意去延安,我们结伴同行。”

肖剑雄没想到来做虞敏翊的思想工作,反倒被她赤化了。直接了当问:

“听你的口气,好像布尔什维克?”

“离共产党的要求还有很大距离,人家嫌我不够成熟,不会要我的。”

“共产党是危险分子,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谁把群众当阿斗,他自己就是阿斗。我才不怕呢!”

就是这位赤化了的小妹,现在竟变成这个样子鲜廉寡耻。也许被一场血腥屠杀吓破胆,使她从理想虚幻回到现实。

肖剑雄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笑。

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新政府算是成立了。成立那天除了荒井少佐亲自到场祝贺,还有代表滁城各界为数不多的人物参会。滁州和南京的几家新闻媒体应邀悉数到场。惠子像遇着千载难逢的喜事那样,兴高采烈地忙前忙后,照应着参加会议的各色人物。主持人荒井高声宣布,请新县长廖靖文就职演说。虞敏翊陪着廖靖文缓缓走上会台。惠子的脸色顿时阴沉,她用心良苦营造的计划,被虞敏翊的出现瞬间破灭。以前她暗恋着廖靖文,苦苦地追求,廖靖文始终都以大哥哥的身份以礼相待,从未越雷池一步。惠子忍耐不了漫长的等待,她要在她年少时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好尽到未婚妻的一份义务。廖靖文却像一杯温乎水不冷不热的耗着,惠子无论怎么挑明,都得不到廖靖文的明确表态。这次日军侵占滁州,廖靖文有求于她,她也舍命帮了大忙,廖靖文应该从内心感激。这次又爽快接任县长一职,惠子相信今后的工作会使他们之间拉近关系。她万没想到虞敏翊会捷足先登,将他心上人抢先一步夺走。惠子决定当仁不让的要与情敌比拼一番。惠子准备上台也站在廖靖文的身边,先给外界显露一种造势,二女争夺一男。

站在旁边的荒井却拉住她的手说:

“惠子小姐要去哪里?”

“宣抚班对我也要限制人身自由吗?”惠子白他一眼说。

“你是大和民族的子孙,比支那人高贵,你应该尽心尽力为我服务。”荒井说。

“什么意思?”惠子反问:

“你是我老师的女儿,我很喜欢你,以后我会娶你做太太。”荒井说。

惠子挣脱荒井的手,丢下一句话:

“对不起,目前我还没考虑婚嫁问题。”

“我们可以先恋爱。”荒井说。

“本小姐不喜欢你。”惠子瞪他一眼说。

她也跑到廖靖文的身边,比虞敏翊靠的更近。

廖靖文的施政演说还没有开讲,下面起哄,侦缉队长武三赖指挥一批小混混无理取闹。

“我们反对廖靖文当县长,滁州民众对他不信任。”

“强烈要求武三赖主持滁州工作!”

呼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武三赖大摇大摆走上台,把廖靖文推到一边。

“滁州的安抚是老子冒险与皇军讨来的,市民也是老子吆喝回城的。搭好了戏台,你却消停自在登台唱戏。问问下面的民众答应不答应?”

一呼百应,下面起哄更加强烈。

廖靖文说:“你以为老子稀罕这个汉奸县长,是日本人硬逼着咱干。你想干,廖某求之不得。”

廖靖文要把聘书拱手相让,惠子上前阻拦,对武三赖喝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捣乱会场。”

武三赖嬉笑说:

“东洋婆子看上中国的小白脸,老子给你挑明了,姓廖的心中已经装进了女人,你要是愿意只能做他的小老婆喽。”

惠子感到莫大的侮辱,抬手给武三赖一个耳光。

武三赖死猪不怕开水烫,举拳要打惠子,荒井上前喝止。惠子委屈的痛哭不止,荒井顺手把她拦在怀里。

“大和民族的女人,需要大和民族的武士保护。”

就在荒井拥着惠子走下讲台时,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新政府就职的县长廖靖文随着枪声倒下,廖靖文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胳膊上流出,他伸手摸一把,肩甲血肉模糊,他有晕血症,见不得血迹,顿时昏迷过去。

站在身旁的县府干事长虞敏翊,迅速猛扑上前将他抱住。大喊呼救:“快来人呀,廖县长受伤,抓住凶手!”声音在会堂中回荡,几个彪形大汉迅速跑来,将他背起,向附近一家教会医院飞跑。

就职会场顿时乱成一锅粥,津美课长带着特高课和宪兵队将会场团团包围。参会人往外拥挤,宪兵队缉拿凶手。人流交织推拥不动。等到稍微平静,凶手混在人流中早已无影无踪。

侦缉队长武三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廖县长怎么样?”他看到廖靖文脸色苍白不住呻吟,没有生命危险便松下一口气。

“你们怎么保安的,廖县长有危险,你们也甭想活成。”虞敏翊大声训斥。“你们和抗日分子内外勾结,陷害廖县长吗。”

“姑奶奶,说这话冤枉武某,就职会场防范森严,参会人员个个检查,一只苍蝇不会放过。”武三赖生怕抗日分子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教会医院立即手术,院长亲自主刀,子弹击中胳膊没有大碍。

日军宣抚班长官荒井少佐赶到医院问明情况。虞敏翊朝侦缉队长武三赖瞪视,怒不可遏。

“廖县长遭刺,武三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怀疑他公报私仇,用这种卑劣手段陷害廖县长。”虞敏翊抢先说话。

武三来额头冒出虚汗,不停用衣袖擦拭。他两是政敌,在日本主子面前,虞敏翊恶人先告状。

“姑奶奶恰不可信口雌黄,廖县长关系到大东亚共荣圈,三赖尽职保卫生怕出差错。”武三赖竭力推卸。“怕事有事真来事,你不能血口喷人冤枉我。”

荒井少佐哼一声,呵斥:“你没做,敢保证你的手下人清白。”

武三赖吓得双腿打软:“皇军英明,小的再生几个胆,也不敢妄为做出有损皇军的事。”

荒井少佐知道,廖靖文和武三赖水火不容,生死对头,一对政敌。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