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大卫端起饮料，猛吸一大口。
既然被看透了心思，他索性不再掩饰。
这段时间，他经历太多事情，一直都没有能倾诉的对象。
他和辰鸣相处时间虽然不多，但感觉对方很懂自己的心思。
大卫抬头望着天花板的灯束，缓缓道：
“我妈妈一直希望我能从荒坂学院毕业，可我并不喜欢学校里的那帮家伙。
他们看不起穷人，在学校也从没拿正眼看过我。”
辰鸣明白，原作中，大卫的妈妈格洛丽亚，望子成龙，对大卫有很高的期望。
不过也正是这份心情，害了她，也害了大卫。
“一个月前，我和妈妈遭遇了车祸，第二天就去世了。
我也因为没钱交纳学费从荒坂退学。
其实我早就有了退学的念头，只是妈妈一直反对，希望我走上她安排的路。”
“我猜你妈妈总是会对你说：这都是为你好。”
辰鸣抿了一口龙舌兰酒，微微一笑。
“没错，每次我和她争执时，她都会这样说。”
大卫露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生活经验，等你见得多了自然也会明白。”
大卫似懂非懂，继续道：
“妈妈去世后，我也失去了方向，好在后来遇到了曼恩，做了雇佣兵。
他们都很厉害，曼恩说，想活命就要努力尽快变强。
为了不拖大家后腿，我就努力锻炼，增强体能，这样我的斯安威斯坦每天就能多开几次。”
“赛博朋克的生活虽然危险，不过还是挺刺激的。”
大卫冲辰鸣笑了笑。
辰鸣盯着大卫的眼睛，忽然道：
“可你心里还是很空虚，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背离妈妈的意愿，你不知道是对是错，对不对？”
大卫微微一愣，一时语塞。
他不得不承认，辰鸣又一次说到了自己心坎里。
“大卫，你妈妈希望你走的路，并不是你自己的路。
曼恩希望你尽快变强，增强团队的整体实力，那也是他为你指出的路。
可他们不是你，也无法替你选择道路。
你不需要觉得愧疚，做自己就好。
你扪心自问，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原作中，大卫就是没能坚定内心的想法，成为赛博朋克后，因为与妈妈的期许背道而驰，而心生内疚，发展成了心病，多次让他置身险境。
在辰鸣看来，大卫的天赋很强，如果能帮他认清内心，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一定可以超越原作中的表现，成为真正的活传奇。
“我，我不知道。”
大卫挠了挠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听辰鸣这么一说，他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在月球超梦里的情景，眼睛也不由自主看向卡座上依旧在发呆的露西。
月球，银发少女，太空奇观。
景美，人更美。
只可惜，都是泡影，像水中望月。
大卫心里暗叹。
“她可能不像看上去那样难相处。”
辰鸣的声音传来，大卫扭头，发现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心思再次被看穿，大卫不像刚才那样窘迫。
他开始习惯这种感觉。
“也许吧，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你在想你妈妈的事。”
辰鸣的声音幽幽，却总是击中要害。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时间我浑浑噩噩，那场车祸，好像就在昨天刚发生一样。”
大卫陷入回忆，痛苦的用手抓住头发，声音哽咽：
“她明明前天晚上还好好的，可第二天病情突然就离世了，我从没想过，妈妈她，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
辰鸣皱起眉头，原作中，大卫妈妈死的很离奇，真正的原因一直是个谜。
现在仔细想想，更觉得疑团重重。
他记得，当时格洛丽的伤并不致命，原作中也没有提到她有其他基础疾病。
而且那个主刀医生从始至终，都不允许大卫探望他妈妈。
给出的理由是大卫选择的医疗套餐里没有这项服务，可大卫妈妈离世后，医院又主动焚烧了尸体，只给大卫留下了死者的骨灰。
辰鸣越想越不对劲，他拍了拍大卫的肩膀。
“你想不想弄清楚，你妈妈死亡的真相。”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可能也会永远留在大卫心里，成为隐患。
所以辰鸣决定帮他调查清楚，解开大卫的心结，同时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当时在看到这段剧情时，一度猜测格洛丽是被清道夫噶了器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什么突然离世。
这种行事手段，也很符合清道夫的风格。
大卫愣住了，当时他也怀疑过，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一个连家都没有的普通人，能做什么。
他紧紧盯着辰鸣，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咱们是伙伴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大卫的眼睛有些发红，心里一阵感动。
加入曼恩小队后，团队里的人大都挺照顾他。
曼恩经常鼓励他，还送他好多抑制剂，像个大哥哥那样对他寄予厚望。
多莉欧会在他做体能训练时，指点他如何更高效的增强肌肉力量。
皮拉经常给他表演手指绝活。
丽贝卡喜欢找自己聊天。
他很喜欢和大家待在一起。
不过，没有人问过他过得怎么样。
他一度以为，不会有人真正理解自己的内心。
所以他平时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和大家一起笑，一起疯。
时间久了，好像他自己都被自己骗了。
可辰鸣的出现，让他开始直视内心，不再想着逃避。
“谢谢你愿意帮我辰鸣，我之前也想过这么做，可当时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我决定弄清楚妈妈死亡的真相。”
大卫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今天先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晚上8点我们在医院碰头。”
昨晚折腾了半夜，辰鸣的精神还好，不过大卫的义体对身体负荷很大，需要休息充足。
大卫点点头，起身离开。
“你好啊，辰鸣。”
丽贝卡站到辰鸣面前，冲他笑道。